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会再相遇。 ——村上春树 如果你想体验一把切肤的孤独,那就一定不要错过这本书。 整个故事都弥漫着一股怀旧的味道,甚至书中的某些谬论,偏执至极,竟也成了真理。每个人的故事各不相同,又互相交叉不可分离。让我一个一个说起。 男主角渡边,我常常能够感受到他的孤独与不安。他是大学生,喜欢一个人远足。绿子曾经问他:“是否喜欢孤独?”他答说:“谁会喜欢孤独呢?只是不想勉强交朋友罢了。”一句话,直戳痛处。对于他的身世,我至今模糊不清。一切背景,空旷静谧。也许这就是村上想要营造的一种感觉。如果说渡边纯洁,却不完全,毕竟他曾和一些不认识的女孩发生性关系,并且午夜与朋友交换玩伴;然而更加无法说他肮脏,因为无论他在做着什么,都会有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感觉,浑身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纯洁。他就是如此巧妙的把握着过去与现在的平衡,活得束缚而自在。 直到直子的出现,他开始向过去的世界倾斜;然后绿子出现,让他对未来期待。渡边最好的朋友木月在十七岁选择自杀,而直子是木月的青梅竹马。木月死后,直子难以接受,渡边同样。所以,渡边选择彻底离开曾经熟悉的地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念大学。直到很久以后,在那里和直子重逢。无论逝者如何,重逢也总是令人欣喜的。对于木月,他们绝口不提。很快到了直子19岁的生日,渡边没有察觉出她笑容背后的忧伤。吹完蜡烛,她渐渐开始抽泣:"我总在想人的生命应该定格在十八九岁,过了十八就到十九,过了十九再倒回十八,那样的话,很多事情就可以轻松一些了。"她哭得不能自已。渡边抱住了她,他们竟然做了爱。这是直子的第一次。我同渡边一样诧异。直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木月,他们也尝试过很多次,但她的下面就是打不开,进去的话会很痛。这件事,后来,渡边到了直子所在的疗养院才知道。这个心结一直困扰着直子,并且她与渡边也仅有她生日的那一次顺畅。或许正是这个原因,21岁时,直子也选择了自杀。她逃不开过去给她带来的伤害和痛苦,包括肉体和精神上的。木月将她抛弃,留下一串不解的慌乱;渡边虽想将她坚守到底,但他却不是直子的真爱。也许吧,对于一个过度敏感的人,有些伤痛是很难抚平的,一如木月的死,给直子带来的致命打击。她过去构建的世界,仿佛轰然倒塌,再无力重建。渡边给的爱,虽是一份安慰,但只是暂时的镇痛,弥补不了长久。并且她也很清楚,她的存在终将成为渡边的负担,他总有一天会奔向未来。最终,直子还是选择了死,宿命般。尽管有过挣扎,但躲不过呼啸而来的绝望。对于她来说,“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它的一部分”。 任噩耗连连,渡边依旧坚强。虽然有时,他也会羡慕:木月永远17岁,直子永远20。是绿子给他带来阳光。 虽然绿子也心里暗含乱撞的不安,但她用热情包裹的完美无瑕。不管怎么样,她始终相信:我们活着,只需要考虑怎样活下去就够了。在一个潮湿闷热的下午,渡边来到绿子的家里,一段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愉快的谈话,绿子向渡边描述到她所向往的爱情:“我追求的是一种单纯的爱情,一种完美的爱情。比方说,现在我跟你说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就丢下一切,跑去为我买!然后喘着气回来对我说:‘阿绿!你看!草莓蛋糕!’放到我面前。但是我会说:‘哼!现在我不想吃啦!’然后你就把蛋糕从窗子丢出去。我要的爱情是这样的。” 绿子就是如此,热情洋溢,异常迷人。忘不了她挑逗的眼神,夹杂温柔细腻的瞬间。她与直子的性格,几乎是两极。直子阴郁,她热情;直子深陷于过去,而她只关注此刻的感觉。天性使然。人性是复杂的,这话一点也没错。而我们常常通过爱情,来发现自己,可能从不知晓的一面。渡边亦然。最后,无论是他有意,或是被迫选择了绿子,都预示着他的新生。斩断过去,奔向未来,甚至是矛盾中夹杂着迫不及待。无论得益于谁的成全,最重要的是自我成全。 每个人都生活在惯性里,每个人也都有选择的权利。那些逝去的人和事,选择活在回忆的惯性里,而绿子和渡边选择了憧憬。 还有一些人,虽不是主角,但同样撼动人心。 木月。直子的青梅竹马,渡边的挚友。作者对他的着墨不多,但一鸣惊人。我是说他死的一鸣惊人:不仅时间突然,手法也甚是诡异。他选择将自己密闭在汽车中,窒息而死。也许,这正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压抑致死。于是我们带着满心的疑惑,去猜测他的死因,直到后来一点一点揭开谜底。正如小四所说:“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木月的青春明亮过,然后黯淡下去,永远沉寂。他逃不出青春赐予他的焦灼与困惑,于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去抗争。然而尽管他已死,后面的许多情节,有关直子与渡边,都与他密切 初美。渡边大学同学永泽的官方女友,因为天知道永泽到底睡过多少女孩,甚至是明目张胆的。我不知道初美为何如此爱他,能够忍受这一切。但,或许,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她只是爱错了人。张小娴说:“爱对一个人,人生就相当于做对了一半的事。”显然,初美已经逝去了人生的半个幸福。虽然小说关于她的篇末不多,但同样极富震撼力。说实话,她的死的确令我诧异。为了一个不可能对她忠诚的男人,付出生命的偏执,旁观者着实无法理解。当然,不是说死亡让我兴奋,只是一个看似绝不可能的事发生了。你知道,这其中的冲击力。她的处境,常常让我想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女主角,既可悲又可敬。她们的共同点在于“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而悲剧的结局则是自然。 石田玲子。三十多岁,曾经是音乐老师,是直子在疗养院的监护人兼朋友。渡边去时,她已经在那待了七年之久。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让她对外面的世界避而不见?她看起来是那么慈祥和善:悠长的眼神,恬静的笑容。但,这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面对痛苦,有的人选择用眼泪,有的人选择用笑容。但,终究是痛苦。或许,用笑容更苦。直子死后,她选择出院,继续当音乐老师。临行前夜,她找到了渡边。午夜聊天时,请求与他做爱。我为玲子的请求,渡边的应承,咋舌不已。不过当一切结束之后,玲子说的“总算找回了七年前的青春”,终于让我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类似于这种关于性的混乱与寻找,在他的小说里,很常见。性,常常作为一个特殊的出口,来发泄人物最真实的压抑。 也许有读者会说,作者让那么多人选择了自杀,是不是过于极端?其他的,或者干脆直接去批评逝者的懦弱。但,依我看来,自杀也是一种无言的抗争。这么说,并不是要鼓励自杀这种事,而是理解它存在的可能性。生死都是人的权利,无高低之分。难怪当年三毛看到自杀神庙时,欢欣鼓舞。 然而,无论以何种方式祭奠。四季更迭,生者与逝者的距离亦随之急剧拉开。 有些人留在了过去,有些人奔向了未来。 唯一不变的是呼啸着的时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