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书出版:作家与出版社相互扶持 记 者:您是怎样走上少儿出版和儿童文学创作之路的呢? 刘海栖:我其实还是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出版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童书出版人。 我是1976年到出版社工作的,直到2009年奉调去山东省作协,在出版社工作了33年。我进出版社时,就开始做童书,那时叫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室少儿组,我就在那里编少儿刊物。从此就没有离开过童书出版的岗位。1984年,明天出版社成立,我在这一年担任了总编辑,1998年又担任社长。上世纪80年代初期,各家少儿社相继成立。少儿社基本都是脱胎于各少儿编辑室,而少儿编辑室大都是出版儿童文学图书,早期少儿社的编辑多是做儿童文学的编辑,甚至很多老一辈的儿童文学作家都是在少儿社工作,各社也多从做儿童文学图书起步,最早的那批少儿社的领导同志,大都有儿童文学的情结,我也不例外。 在明天社成立后的一段时间,出版领域还没有完全摆脱计划经济,没有被完全推向市场,我的压力不大,就开始试着写一些儿童文学作品。那时我写了几部长篇,虽然这些作品在现在看起来并不成熟,但敝帚自珍,它们奠定了我后来进行儿童文学创作的基础。上世纪80年代末期,出版社的竞争开始激烈,工作压力增大,我就把创作放下了。不过,我始终倾心于儿童文学,也把抓好儿童文学读物作为明天出版社努力的方向。后来一段时间里,明天社确实成为国内儿童文学出版的重镇,出版了大量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有的作品几乎获得了国内所有的重要奖项,有的作品至今依然是市场上的畅销书。 除了原创儿童文学之外,我还注意对国外优秀儿童文学的引进。在社里有关同志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引进了大量世界级的国外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比如罗尔德·达尔、凯斯特纳、特拉弗斯、扬松、克吕斯等,这些作家所有重要作品至今仍是明天社这艘大船压舱的宝贝,为国内读者所瞩目。与儿童文学关联紧密的图画书也很早就进入了我的视野,在图画书还没被国内大多数读者接受的情况下,我就将其作为重点项目来抓,聚集了大量最优秀的国外图画书资源,并且很早就由引进走向出版原创图画书,带动了国内重要作家进入儿童图画书的创作领域,明天社也由此成为国内最重要的出版图画书的出版社。通过一系列努力,明天社由建社初期以10万块钱起家的小社弱社,发展成为净资产超过一个亿的大社强社。 就在明天社的事业蓬勃发展向新的目标迈进的时候,我奉调去了省作家协会工作。当时是有点失落的,毕竟除去在部队当兵的几年外,我一直没有离开童书出版,没有离开童书,我的事业在这里,我的朋友们也都在这里,我甚至大病一场。我当然不甘心,经过思索和寻找,不久我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了。我找来很多书大量阅读,做必要的准备,病好之后的一天,我写下了第一个字。我对朋友们说,我又回来啦! 记 者:您做了30多年的童书编辑和出版,在您看来,新世纪近20年以来,儿童文学出版较之以前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刘海栖:我从事童书出版30多年,见证了儿童文学发展各个时期的情况。上世纪80年代可说是儿童文学值得书写的一个时期,它为今天的儿童文学的繁盛奠定了基础,也深刻影响了之后儿童文学的发展。上世纪80年代不但涌现了众多的儿童文学作品和儿童文学理论,其更大的意义还在于,形成了一支创作活跃、风格多样的儿童文学队伍。1986年,文化部和中国作协在烟台召开儿童文学创作会议,有200人参加,全国有影响的老中青三代儿童文学作家都参加了。当时参加会议的风华正茂的青年作家,有许多至今依然活跃在创作一线,有很多人已经成为儿童文学创作的标志性人物。我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会议上那些令人钦佩的身影和声音。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儿童文学读物的出版出现了低潮,这与市场的发展有关。当时各个出版社都开始注重市场效益,而儿童文学读物并不是容易带来效益的出版品种,很多时候不如低年龄段的儿童读物畅销。大多数少儿出版社甚至取消了儿童文学编辑室,只有个别社还保留着。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也不多,且作品集中在个别出版社;这些儿童文学作家的市场地位也比较成问题,有些现在很重要的作家,在当时被某些出版社用很少的钱买断了所有作品。当然,那时也有很有眼光的出版社和童书出版人,他们一直在坚持儿童文学读物的出版,像《草房子》和《第三军团》以及一批至今依然有影响力的优秀作品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我始终对这些甘于寂寞、卓有眼光的坚守者满怀敬意,也从他们的执著中获得前行的勇气。 进入21世纪,尤其是近十几年,儿童文学又有了大的发展,有业内人士把这称作儿童文学的“黄金十年”,从规模和影响力上来看,这种说法大体准确。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