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美国 情系中国 笔者与海伦相识于1978年,当时她第二次访问陕西,我有幸作为她的陪同兼翻译,同她在西安、延安参观访问了十多天。但我对海伦处境的真正了解,始于1982年的美国之行。那年9月访问纽约期间,在一位美国朋友的帮助下,我专程到康涅狄格州麦迪逊镇拜访了海伦。海伦在1949年后就一直独居在当地一座1752年建造的小农舍里,几乎与外界隔绝。每月靠75美元救济金生活,贫病交加,可怜得令人心酸。 这一次探望海伦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了深入了解和研究海伦的生平、成就和贡献,掌握第一手资料,让事实说话,让更多的读者、学者和广大人民群众了解她的学识和贡献,我决定再次赴美。1985—1986年,我获得了到美国访学一年的机会。这一年中,我利用几乎所有的周末和假期拜访海伦,帮她整理、翻译从中国带回去的历史资料,和她一起工作。她常常同我聊天,谈她的生活原则及身后事,使我进一步了解了她的思想、追求和愿望。 在麦卡锡主义肆虐美国期间,海伦不可避免地受到迫害,失去政治自由达23年之久。她无法旅行,无法出版著作,也没有车可以驾驶。在美国,没有车,就等于没有腿,什么地方也去不了。由于收入很少,她常委托邻居在镇上超市购买一些临期食品和面包,每天只吃两顿饭。 她一度把当年用两个玉米仓改造成的“斯诺写作间”出租出去,每月收200美元租金,但那时的电费很贵,每月要支付150美元。我问她这怎么行呢?海伦笑着说:“我喜欢简单生活。1937年夏天在延安的时候,我就喜欢并习惯了这种生活。” 讲到延安,她总会滔滔不绝地谈她接触过的红军领袖和普通士兵。她说:“毛泽东是我一生见到过的最伟大而又最平易近人的领袖。”她在延安期间的警卫员郭慎华,也是她的服务员,一直和她在一起。1937年9月,郭慎华把海伦从延安护送到西安。对于在西安火车站的临别场面,海伦在她的回忆录中有这样一段感人的描写:“郭慎华站在列车踏板下面,默默不语,低着头向下看,使劲儿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他扭过头,回避了间谍们的目光,不想让他们看到一串串泪珠从他那张诚实的、晒得黝黑的脸上滚下……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之间的万里长城,在这一刻似乎已经非常遥远了。这儿是一个可以理解的中国人,他满脸泪痕,就好像离别自己的家人至亲一般。这是基层的中美友谊,我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这种特殊关系的事情——这种关系,是用几根纤弱的丝线织成的,是在一个刀光剑影危及着国际间的了解和人类天性的世界里所织成的。” 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官方讨论如何在中国第三代、第四代领导人身上“下功夫”,改变中国的“颜色”。关于中国将来会走什么道路的问题,美国学术界也众说纷纭。海伦在她当时撰写的回忆录中写道:“我认为,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在中国搞资本主义是不可能的……中国出于自身的需要,仍在实验,仍在改革。她能够发展成为一种社会主义的混合经济,可是永远不会发展成为其他的历史上的西方制度。” 1978年重访西北后,她不仅写作了《七十年代西行漫记》,还亲自给时任陕西省副省长李连璧写信,提出了许多建议。比如延安有悠久的历史,有讲不完的革命故事和优良传统,可以发展旅游业。要因陋就简,修建窑洞宾馆,冬暖夏凉,少用或不用暖气和冷气,保护生态环境。她还提出,在西北地区可以搞风力发电。 海伦一直关注着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关注着中国人民的福祉;她总是跟踪观察中国出现的新问题,以她的观点和思路,认真思考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