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当代文坛,“80后”青年作家陈再见的写作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从《张小年的江湖》引起文坛关注至今,陈再见以其对生活独特的感悟和出色的写作天赋,不断给我们带来阅读的惊喜。文学评论家谢有顺说:“陈再见的小说着力写那些生活在主流视野之外的个体生命是如何前行的,如何感觉的,以及他们如何在悲欢中体味生命的博大、在生与死中争得灵魂的价值。他的写作,为那些极为平凡的、被许多人视如草芥的生命保存了曾经活过、爱过、痛过的证据。” 《青面鱼》是陈再见新近出版的一部中篇小说集。书中对小人物的书写,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一个作家对于小说艺术的不懈追求。 《青面鱼》中那些故事的发生地,依然是“湖村”。湖村人的故事,从第一篇《蛇类》开始,便向我们娓娓道来:“白月很小就意识到,下身有个洞,用途不明。她问母亲,这是干什么的。母亲瞪了她一眼,几近呵斥‘撒尿’。她不信,她相信它应该还有更好的用途,就像扫把可以是母亲打白月的工具,但它更大的功能则是扫地。白月等着答案的来临。她渴望长大。”这是一个出手不凡,而又令人遐思的开头。一篇优秀的小说,往往在开头,就会立即抓住读者,突显出其迷人的魅力,如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那个被无数小说家津津乐道的经典开头。 陈再见说,“我曾经在一次分享会上说过,我对家乡怀有‘恨意’。我的恨意其实可以分两个层面讲:一个家乡人面对自己的家乡,这本身并不需要解释,就像我们在青春期也曾反对过父母,这是一种情绪上的恨意;再者,当我以一个写作者的身份来看待家乡人事时,其实已经带上了文学虚构,这是两者间的微妙区别。而我从文学的意义上书写‘恨意’时,事实上我带着深沉的理解和悲悯,我知道一切事情的根源都有其背后不可扭转的缘由。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越写家乡的丑陋,便觉得离家乡越近,甚至直捣内部,达到如透过显微镜呈现的效果。这看似矛盾,事实上又在另一个高度上达成了和解。” 一部优秀的小说,必定是开放性的,它带给读者的阅读感受,一定是多方面的。就此而言,陈再见对于小说艺术的探索和取得的成绩,无疑是令人惊喜的。小说写作,关键是要塑造好人物。正如金圣叹在评论《水浒传》时所说:“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口声。”阅读陈再见的小说,我常常惊讶于其技巧的成熟。陈再见步入文坛的时间并不长,但其成长的脚步却是迅速而又稳健的。长久以来,当代文学曾纠结于“写什么”和“怎样写”,但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陈再见就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了这个一度困扰当代作家多年的创作难题。陈再见的写作不仅有明确的方向,而且拥有宏大的抱负,他的未来尤其值得期许。 (《青面鱼》陈再见/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10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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