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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家警惕不要做文化买办

http://www.newdu.com 2017-12-12 苏州大学海外汉学研究中 佚名 参加讨论

    南方都市报:你的评论语言也是备受赞誉的,很多人说你的文字绮丽酣畅,才华横溢。在评论的语言上你是不是有着自觉的追求?
    王德威:谢谢。其实过犹不及,各种看法都有。像夏志清先生就开玩笑说我的文章写得像是八股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不论中文英文,我都全力以赴;不写应酬或游戏文章,也决不做无的放矢的批评。我较长的专书都是英文写作。有的自己翻译成中文,有的是我的学生翻译的,像《被压抑的现代性》就是我学生翻的。但他们翻译出来以后,我要经过一个非常长的时间作修改,一定要改成一个我自己可以认可的风格。我学生都笑我,说老师你怎么这么在意评论文章的修辞。
    文学这个东西,说到底是一个文字的事业。如果我们用很高的标准去要求我们的作家写出精彩的作品,那我们在写作文学批评时是不是也应有一个相对的自我期许,在文字上精练一点,作为我们对作家写作的一个回应呢?
    南方都市报:你怎么看文学批评的现实功能?
    王德威:作为批评者,我们有一套批评的技巧,这个技巧熟能生巧后一般人也学不来的。我们提供标准,作为读者在阅读时开始反思、开始对话的一个最好的起点,而未必是结论。换句话说,我们发挥一个回音壁的作用。我们的能量就在这个地方,就是提出精辟的问题或观察,让读者来回应,思考。
    作家也是我们的读者啊,但作家很多时候不同意我的话。像王安忆她就对我称她作“海派传人”不同意。我觉得很高兴啊,我们的功能是引起对话的。我最喜欢引用的一句话,是鲁迅在《且介亭杂文末编》里写的,“批评者有从作品批判作者的权利,作者也有从批评来批判批评者的权利”。我相信我在批评的方法、视角上有不同的观点,我愿意呈现出来作为一个议论的开始。
    南方都市报:那你对推介中国文学到西方有兴趣吗?海外读者在接受这些作品上有没有问题?
    王德威:我很有兴趣,也做了不少。我和哥伦比亚大学出版公司合作了很多年,协助翻译了很多作品,包括台湾、香港、大陆的都有。这几年我在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主编出版的“中国文学翻译系列”,马上要出的是王安忆的《长恨歌》,前面出版的有陈染的《私人生活》、朱文的《我爱美元》、韩少功的《马桥词典》、叶兆言的《一九三七年的爱情》等。张爱玲的《海上花》、《流言》也都出了。台湾的作品也推荐出版了十来部。从量上来讲,已经是相当可观了。
    很坦白地讲,别看英文市场虽然大,但英美读者阅读的趣味和口味其实是有限的。但另一方面,在市场上法文德文日文的作品翻译过去,同样也很难成为大众畅销读物。我们也不是做畅销书,只要持续地做,好的作品会永远留下来的。如果二三十年以后有一个读者从书架上找到王安忆的《长恨歌》,知道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经典作品之一,那我会觉得很高兴。我觉得不需要急功近利,这是一个慢慢积累的结果,我会持续做下去的。
    南方都市报:目前中国当代文学评论里大多只是对西方文论的模仿与运用,你怎么看这种现状?
    王德威:对,这是个阶段性的问题,我觉得中国国内与国外的同事都有责任。尤其在西方学院里的华裔学者,已经在西方的语境之下教学了,用了人家的方法再来讲自己的民族性或主体性,然后又带到中国,这是我觉得不以为然的。我们要警惕尽量不要做文化买办。举个例子,做帝国主义批判、后殖民主义的同事们,都已经反对西方的后殖民霸权了,然后又把这一套西方学院认可的话语带到中国来告诉中国的听众,“你们可得反帝反殖民啊,我来教教你们怎么建立自己的主体性吧”。——有一次我在北京坐出租时和同事聊到这点,出租车司机居然回敬说,我们还需要国外回来的人来教我们反帝反殖民吗?我们反都反了50年了。我那时听了真有点面红耳赤。用西方的东西没什么不好,但怎样真正产生一个强而有力的对话机制,做出自己的回应,这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这需要真正的、细致的反思。
    南方都市报:你在《当代小说二十家》前言里说,理想的书系序论是深入浅出,尽量不掉书袋,但自己身为学院中人,毕竟难免之乎者也的习惯。你认为自己是学院派吗?你自己的研究会否受到学院派中规中矩思想的影响?
    王德威:我觉得我是学院派。我教书这么多年,基本上出书、写文章,面对的都是特定的小众读者,目的也都是教育,用的都是特定的话语。学院派有好的意思,也有不好的意思。不好的地方就是太中规中矩了,会有很强的方法理论的依赖,写出来的格调都是四平八稳的。但学院派的好处是让我有一个范畴,你的精力和智慧只有这么多,只能选择做一样。
    南方都市报:有一个问题是,从莫言到王安忆,从苏童到余华(blog),这些当代作家还处于他们的创作期,还会发生变化,你现在的评论可能会失效。
    王德威:对,我觉得这点是最有趣的,我在序里特别提到“当代”这两个字,就是“与时俱变”。所以我写的序论或者当初编的系列,它的首和尾应该都是开放的,因为我写完以后他们已经写出不一样的东西来了。我只能证明在历史的那一刻我对他们做了一些观察,做了一些铭刻、见证,下一步他们不一样了。就是因为他们下一步不一样,才凸显了在21世纪之交的那个当代这些作家曾经有过的面貌。所以我没有那么强的意图,好像要给他们做一个论断式的认定和判断。以后我自然也会做新的观察和评论。
    南方都市报:你预计当代文学未来会怎样发展?
    王德威:看你怎么去定义文学,如果就是我们用文字记号所铺陈的想象力的一种结晶,无论是对过去还是当下、未来的想象,我觉得这是文明持续产生活力和发展一个最重要的媒介。所以从这个定义上来讲,有活力的文学才会有活力的社会嘛。也许我们现在熟悉的文类都会逐渐边缘化、消失,但那并不代表广义的文学都消失了。我还是乐观的。[本报记者 田志凌 实习生 杨琳(blog)莉]
    (编辑:生华)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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