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也有很多人担忧新技术正在让阅读变得浅表化、碎片化,或是挤占了读书的时间。这样的担心当然不无道理。早在互联网技术诞生之初,关于“书的末日”的话题,技术至上主义者和文化复古主义者就开始争论不休了;甚至更早,广播电视发明时,对人们不再读书的担忧就已经产生。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或许正如艾柯在《书的未来》中所说:人们总是容易产生“一种对新技术成就将杀死我们认定的珍贵而有益之事的恐惧”。在文化史上,从来没有一物简单地杀死另一物的事例,当然,新发明总是让旧事物发生深刻的变化。 调查显示,数字时代依然有相当比重的读者不太认可“数字阅读会取代纸质阅读”;虽然资讯需求提升明显,但知识需求依然是第一需求,思想需求和审美需求也并未减弱。 “读屏”并不一定就是浅阅读,捧一本纸质书也未必就是深阅读。用手机看《红楼梦》和阅读纸质版的《鬼吹灯》,“深浅”不言自明。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通过电子屏幕获取知识的一代,知识面、思想深度或创造能力会低于阅读纸质书的一代。数字阅读容量大、呈现方式多元、方便进行超链接,或许更能激发人的求知欲和创造欲。 更何况,对于相当一部分人而言,“读屏”所占用的时间,大多原本也不是进行严肃阅读的时间——比如拥挤的地铁上、排队时、等餐间隙……换言之,大部分的“读屏”是一种阅读的“增量”,并没有过多影响原本纸质书阅读的“存量”。调查显示,人均纸本书阅读量并没有因为数字化进程的加快而下降,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定程度的“碎片化”阅读几乎不可避免。而通过对碎片信息的筛选去抵达进一步的深阅读,形成一个泛阅读与精阅读相结合的体系也越来越流行。如“读首诗再睡觉”“罗辑思维”“甲骨文”等微信公众号,将阅读内容进行细分,精准定位目标读者,将特定领域最精华的部分挑选出来进行推送。在此基础上,一个个阅读社群、书友会建立起来,原本不相干的人被联系在一起,读者间的交流增多,即使身处偏远地区也能够参与其中,资源共享。 鉴于此,我们应该有信心说,是的,我们正处在一个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最好的阅读时代。即使在标准更严格的人们看来,我们离阅读的“黄金时代”仍有差距,至少也已将一只脚踏在了它的门槛上。 因此,我们与其忧虑浮躁功利之风,不如积极调整自身的阅读习惯,更好地利用新技术与环境的优势,优化阅读的效率,而避免其不利影响。如:在手机等移动设备上常备电子书,充分利用零碎的时间;提高通过网络获取和筛选信息的能力,让知识的碎片连成整体,将泛化的阅读导向精深;利用互联网平台便捷的优势,增强与其他读者包括作者的思想交流,扩大阅读的成效,等等。而在国家和社会层面,则要努力创造更好的阅读条件,如为全民阅读立法,让每一个人都享有阅读的权利;鼓励作家不懈追求从“高原”到“高峰”;引导出版业从“量”变到更重视“质”变,提供更多的精品力作,满足不同的读书选择。 书卷多情似故人。让读书成为我们不离不弃的生活方式,陪伴终身。如此,我们才不负这个时代。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