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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婚事》的现代演绎

http://www.newdu.com 2017-11-13 人民日报 高音 参加讨论


    
    喜剧《婚事》剧照。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供图
    《钦差大臣》和《婚事》是果戈里最负盛名的两部社会喜剧,也是有着260多年历史的俄罗斯圣彼得堡亚历山德琳娜剧院的看家戏,19世纪30—40年代,这两部喜剧作品都曾在这家剧院首演。得益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主办的2017年首都剧场国际戏剧邀请展,7月下旬,一些世界优秀剧院携最有品质、最有历史积淀的戏剧来到北京。圣彼得堡亚历山德琳娜剧院继2015年在邀请展上演出《钦差大臣》后,2017年又携《婚事》压轴国际单元。这两台高水准、原汁原味的喜剧丰富了我们对俄罗斯戏剧传统的美学认知,开阔了艺术眼界。
    果戈里对俄罗斯民族性有深刻的洞察力。别林斯基曾说过,因为果戈里,俄国文学就格外地接近俄国现实和俄国生活了。俄罗斯人现场观看果戈里的戏,无论是《钦差大臣》还是《婚事》,总有一种被舞台“示众”的效果:台上的角色对应着台下的自我。舞台上,人成为讽刺自身的丑角。正因如此,他戏剧的内在批判性引发了有着同样抱负的俄国导演梅耶荷德复活古典剧作的激情。可以说,直到上世纪20年代,果戈里戏剧才找到最合适的剧场表现者。在梅耶荷德研究者普德尼茨基看来,梅耶荷德表现的果戈里,是一种风格、一个特殊的世界,是整个俄罗斯。
    在《钦差大臣》前已开始动笔、直到1841年才完成的《婚事》,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一幅社会生活戏剧图景,其喜剧根源是在物质婚姻中呈现出来的庸俗社会习气与俄罗斯人普遍的精神痼疾。果戈里不满当时风行的法国轻松喜剧,不满那种肆意流淌的廉价爱情。他呼吁,喜剧舞台应该展示俄罗斯性格,戏剧的任务就是使观众对卑鄙的东西产生一种明朗的、高贵的反感。于是,一个个无聊、滑稽、空虚、贫乏的人物出现在果戈里的喜剧世界里。同时,正是因为果戈里的戏剧人物形象存在社会典型性,其戏剧亦成为俄国演员学习表演技术的温床。
    果戈里的《婚事》对于中国戏剧人并不陌生,这部喜剧在20世纪30年代就已被我们成功改译,并相继成为当时上海中国剧艺社和延安鲁艺竞相上演的热门戏。亚历山德琳娜剧院院长瓦列里·佛京是此剧导演,他也是俄罗斯梅耶荷德戏剧中心主席。在这出商人之女和求婚队列彼此纠结冲突的世态喜剧里,佛京创造出积极的舞台形式,追求杂耍和圆形游艺场共存的风格。整台演出风貌极具梅耶荷德风格:观众可以从动作和节奏中捕捉到形态各异、个性鲜明的俄国人物。
    人们需要喜剧,因为喜剧是艺术干预社会的一种最积极的否定。果戈里的喜剧《婚事》就是作家对围绕他的俄罗斯现实的一种善意否定。果戈里的舞台就是俄罗斯人的一面镜子,映射的是俄罗斯的可笑、痛苦、精神残废、病症和道德贫乏。用俄国人自己的说法,他向我们揭示我们自己。
    《婚事》开场,舞台一张慵懒的沙发床上,背靠一位贵族气质、身穿睡袍的七等文官波德科列辛。他打算结婚,3个多月来希望就这么躺着听媒婆来跟他汇报工作。他不时跟醉酒的仆人打听与婚事有关的各种事宜,却又以各种理由拖延,不与媒婆去女方阿佳菲娅家相亲。幸好他有个爱张罗的朋友科奇卡廖夫,在这位帮闲紧锣密鼓的推动下,波德科列辛成为决定《婚事》成败的关键人物。
    当然,他是个最具不确定性的未婚夫,这个一向慵懒、思维缓慢、缺乏行动力的当事人将为剧终的逃婚事件铤而走险。其实,在媒婆的张罗下,圣彼得堡待价而沽的富商小姐阿佳菲娅家即将聚集一队求婚者:有从部里溜出来相亲的小官僚;有遭遇17次失败相亲依然高谈阔论的退职海军中尉;还有风驰电掣呼啸而来身穿裘皮的暴发户……《婚事》最初名为《未婚夫们》,可见这些形态各异的求婚者是果戈里舞台描摹的主题。而待嫁小姐的心愿则很客观:对方最好有贵族头衔,至于相貌年龄都可以不谈。
    舞台上,阿佳菲娅家的地板是一个圆形溜冰面,身份职业各异的求婚者心怀现实诉求、脚蹬冰鞋登场亮相。他们的动作一方面受冰面环境的制约僵持紧张,一方面又因必须在冰面保持平衡,从而呈现出与其性情体貌相吻合的夸张姿态:或猥琐胆怯、犹豫不决,或横冲直撞、高歌猛进。
    《婚事》的舞台始终处于运动状态,沉浸在俄罗斯民族特有的要么沉闷、要么疯狂的节奏之中,对比强烈。佛京深受梅耶荷德影响,在舞台语汇上有异常明确的人物行动调度。在必要场面里,舞台调度通过展现人物与环境的关系完成,例如用人物在溜冰场的自由滑行和肢体束缚来规定演员动作,形成一种表演的“有机造型术”。此外,导演还依据果戈里文本中人物内心停顿的独白手法,让角色从容不迫地走上台口的小平台装置,构成舞台场面中的一个个独立空间单元,用内心的抒情方式强化特定戏剧情境中角色与观众的交流。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戏剧音乐的运用节制有效,精确地成为舞台节奏的支柱。
    及至逃婚尾声,台上台下,情绪有些停顿。此刻观众似乎察觉不到喜剧的欢乐,仿佛对台上因突如其来的逃婚带来的情节中断有些莫可名状的感同身受。正如果戈里所说,可笑的东西常常能转化为可悲的东西。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处人物面对新生活的恐惧和断念的戏剧行动表示认同,在其长篇小说《少年》第四部开头,便有他对《婚事》中这一妙笔所做的评述。
    经典如何经受住时间的磨砺?比较这两年来华演出的观念更加前卫的西方戏剧,圣彼得堡亚历山德琳娜剧院的这出《婚事》,虽说是“对果戈里戏剧的一种现代表达”,但确以恪守传统为基调。发展中的中国戏剧,同样面临传统和现代的冲突问题,《婚事》的这一做法可以借鉴。此外,戏剧理念历经数十年发展流变,当上世纪初梅耶荷德先锋的剧场实验手段已成为传统和新常态之时,我们是否应该切忌走向刻板和新的成规呢?梅耶荷德本人就大声疾呼:“不要把传统与刻板混为一谈,刻板——那是僵死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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