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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柯×李雅婷:与天地对话的生命复调

http://www.newdu.com 2017-11-13 十月文学院微信公众号 红柯李雅婷 参加讨论


    编者按:
    “约会作家”是十月文学院公众号的常设栏目之一,定期邀请作家前来做客。
    在位于永定门公园佑圣寺内的十月文学院,品一杯清茶,谈一本好书,聊生活,聊文学,谈人生。
    本月12日,在第二届"北京十月文学月"的启动仪式上,十月文学院启动了"十月签约作家"计划,以期实现“出版前移,融入创作”,创新文学作品生成机制。阿来、刘庆邦、叶广芩、宁肯、关仁山、红柯、李洱、邱华栋、徐则臣正式签约成为"十月签约作家"。十月文学院将在未来的几期"约会作家"栏目中,推出对这九位"十月签约作家"的系列专访。
    本期,我们邀请到了“十月签约作家”红柯,与十月文学院特约记者李雅婷对谈。让我们一起去感受作家红柯与大漠天地对话的生命之美与力量吧。
    
    作家简介 红柯,本名杨宏科,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1962年生于陕西关中农村,先居于新疆奎屯,后居于宝鸡,现执教于陕西师范大学。他曾漫游天山十年,主要作品有“天山——丝绸之路系列”,包括《西去的骑手》《大河》《乌尔禾》《生命树》《阿斗》《好人难做》《百鸟朝凤》《喀拉布风暴》《少女萨吾尔登》等12部长篇小说。此外还有《美丽奴羊》《金色的阿尔泰》《跃马天山》《夜啤酒花》等中短篇小说集,以及《手指间的大河》《敬畏苍天》等散文集。 红柯曾凭借《西去的骑手》《大河》《乌尔禾》等作品先后获得冯牧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中国小说学会奖长篇小说奖、庄重文文学奖、陕西文艺大奖等。
    打通“天山-关中”的文学秘密通道
    李雅婷:您的文学创作最初是从诗歌开始的,到新疆生活后有了从诗歌到小说的转变,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更想做小说创作的?能说说到了现在的创作阶段,您再回望过去,新疆的生活经历对自己影响最深的地方吗?
    红柯:第一篇小说《父与子》发表在兰州《金城》杂志1985年3期,意识流小说,向卡夫卡与屠格涅夫致敬之作。当时卡夫卡小说集还没有出版,《世界文学》杂志从1979年就有卡夫卡的《变形记》《致父亲的一封信》,还有袁可嘉主编的《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卡夫卡首先给那个年代的文学人打开了西方现代派文学之门。喜欢屠格涅夫是因为诗歌的原因,那种抒情诗意的俄罗斯。第一篇小说就把风牛马不相及的卡夫卡与屠格涅夫融合一起,写故乡关中西府周秦乡土小说《父与子》。
    大学四年发表过小说散文,但以诗歌为主。抒情小诗以外,聂鲁达、惠特曼印象特别深。到新疆也是以诗为主。1986年秋天到新疆,1988年发表最后一首诗停止创作,适应西域大漠的环境,成为一个新疆人。1990年转向小说创作。新疆十年漫游天山南北,搜集各民族资料,相当于田野考察。新闻结束的地方也是小说开始的地方。距离产生美,在新疆我写陕西,回陕西我写新疆。我写过一篇文章《两种目光寻求故乡》。贺绍俊老师就此给我的新作《太阳深处的火焰》写的评论《陕西与新疆的热恋》大受欢迎。
    
    红柯新作《太阳深处的火焰》
    李雅婷:您曾说您会“不由自主地从天山望故乡关中,又从关中回视天山,对比中寻找生命的暗道”,您认为创作环境的变化对自己的创作影响大吗?什么样的时刻会激发您的创作灵感?
    红柯:对我而言,文学的“秘密通道”就是打通“天山—关中”,我写过一篇文章《丝绸之路——人类的大地之歌》,西域十年让我明白土地与大地的区别;也写了文章《从土地到大地》,土地都是庄稼地,大地包括庄稼地草原大漠戈壁,这种辽阔的空间会使人的心灵与精神实现大彻大悟,使人心、人性、神性融为一体,人与万物融为一体,也就是先秦那个大时代天、地、人共生共荣的原初生命意识。元气、大气、精气是要有空间感的。卡夫卡的《地洞》在我看来恰好是对人类原初生命力的逆袭。大二时从《外国现代派作品》选里读《地洞》时,噩梦不断,那种压抑窒息下我都不敢盖被子,后来我走向西域大漠就是因为这种《地洞》式的恐惧。我所有的天山丝路小说都是朝《地洞》的反面狂奔。
    
    1985年8月,红柯在陕西汉中
    按照泰纳的观点,艺术的三要素是时代、地域、种族。作为一个作家,主体性是有限的。我上天山志在成为一个诗人,西域大漠却让我成为小说家。新疆是四大文明交汇地,也就是巴赫金强调的“对话”与“复调”的地方。有意思的是,巴赫金与他研究的对象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曾流放中亚大草原,正是这种多民族多文明交融之地才是人类精神世界“对话”“复调”的前提。回陕西二十年间,这种多文明多民族化的“对话”“复调”越来越强烈。
    孤独沙漠中的生命大美
    李雅婷:您的小说如《西去的骑手》《生命树》等作品都很诗性,有哲理,到了《喀拉布风暴》您开始着重关注爱情了,去年您出版的散文集作品里熔铸了很多对历史文化的思考,给我的感觉是您的创作正在逐渐趋向具体,这可以看作您有意尝试的部分吗?
    红柯:刚开始是下意识,比如神话,1998年《小说家》全国中篇擂台赛发表《金色的阿尔泰》,南帆、耿占春、张新颖三位评委一致认为这是羊皮纸年代的神话写作,我才恍然大悟。几年后有位专家以《红柯小说中的无名现象》,又让我一惊,我的天山小说中的人物大都是“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或者“老王”“老金”。西域大漠,人为贵,陌生人立马成知己。从两万人口的奎屯十年,到五十万人口的宝鸡十年,到西安的上千万人口,但我依然喜欢人,南郊小寨人山人海,拥挤吵闹中有生命之大美,都是天山大漠青春黄金年代打造的底色,人心、人性直奔人的神性。这种神性源自边远荒漠,完全逆袭现代派文学的孤独变态绝望,是另一种人类亘古以来地老天荒的大孤独大绝望、沙漠火焰照亮烘烤出来的大寂寞,捕捉人生微妙幽暗的光明瞬间。我相信任何从大漠来的人都会认为,人生最大的事情不是生死,是幸福与快乐。
    
    孤独的大漠
    当每一棵草都与你相关
    李雅婷:您的小说总是更为关注人与自然、人与生命的关系,关注人类“精神家园”的建立和探索,但这个时代人与自然、人与精神家园的距离好像是越来越远的,能说说您在写作中一定要坚持或者捍卫的东西吗?您对这个时代文学的期望是什么?
    红柯:这就是每个作家写作的“暗道”,在西域大漠、在绝境中最大的体验是人的渺小与生命的无助,一棵草一棵树都与自己相关,包括石头沙子阳光空气。天山脚下读了那么多各民族的神话史诗歌谣之后,我买到了史怀泽的《敬畏生命》,彻底地从生活体验走向生命体验、心灵与精神体验,从那时起就有了万物与人共荣一体的意识。
    
    曹文轩老师说红柯是中国作家中少有的写风景的作家之一,后来有学者发现我小说中的风景不再是背景而是主体,也有学者认为红柯小说摆脱了人类中心主义,这也是我一直坚持与捍卫的,仁者融天地万物于一体,人与万物共荣。
    
    李雅婷:您有想过自己的作品会如何影响读者吗?您和读者间有没有什么让您印象深刻的故事?
    红柯:2004年底我刚到西安,写了中篇小说《军酒》,打印部的陕北女孩打完稿子就鼓动男友去了新疆。平时也经常收到各地读者寄来的书要我签名,也常常看到读者写的评论而感动。
    
    复调与民间艺术生命的对话
    李雅婷:您的新作《太阳深处的火焰》有今年出版单行本的计划,在这部作品里有没有您刻意想要挑战或者尝试的方向?
    红柯:以前我的中短篇小说都是人与物的对话与复调,《帐篷》发表后,有评论家专门写了这篇小说的复调结构与复调主题。长篇就把人与物的对话复调扩大纵深到社会历史时代。《西去的骑手》写英雄与马,英雄的特定环境多面交叉,《大河》写女人与熊,交叉民族历史与军垦历史;《乌尔禾》写少年与羊,交叉乌尔禾这个特定地域的历史变迁;《生命树》以哈萨克“生命树”创世神话与陕北民间剪纸“生命树”对应《圣经》“生命树”,也就是人类各文明间“生命树”与创世神话的对话,以四个女人不同命运的对话与复调;《喀拉布风暴》写地精,动物与大地的生命对话,天山与关中男女青年爱情的对话与复调;《少女萨乌尔登》写天鹅雪莲拯救人类;《太阳深处的火焰》写大漠红柳与关中皮影,对话与复调的结构更复杂,民间艺人、高校学者、男女之间的爱情、乡村与城镇,这么多条线索全都以皮影来结构。《太阳深处的火焰》原名就叫《皮影》。2000年我有幸参加中青社“走马黄河”行动,考察西部以及黄河中上游各民族民间艺术,剪纸与皮影让我印象最深。长篇小说至少有七八年的酝酿期,2010年以剪纸艺术写了长篇《生命树》,后来就是以皮影艺术写成的《太阳深处的火焰》。
    
    1992年8月红柯及家人在天山
    李雅婷:红柯老师能说说您和《十月》杂志或者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的故事吗?
    红柯:2006年《乌尔禾》出版时,十月文艺出版社尊重了我的意见,保持了小说的原名。说实话,乌尔禾这个书名太平淡,它是准格尔盆地底部一个很小的绿洲,但当我第一次踏上那块绿洲时,就发誓要让这个地方成为一颗文学的“戈壁玉”。
    
    
    神秘的沙漠绿洲乌尔禾
    从《乌尔禾》开始,《十月》杂志和十月文艺出版社陆续发表、出版了我的长篇《生命树》《少女萨乌尔登》《太阳深处的火焰》,感谢美编,每本书的封面都设计那么漂亮。感谢韩敬群主编,给小说提出许多好的建议。感谢陈东捷,好多年前作家朋友们的聚会上,借着酒力向我提出中肯的批评,感谢每本书的责编。
    李雅婷:您成为十月文学院的签约作家有什么感想吗?能谈谈未来的创作计划吗?
    红柯:作为一个西部作家能加入十月文学院确实是一种荣幸,说起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会让我想到元曲,想到中国古典小说的顶峰《红楼梦》,想到中国新文艺的代表作家鲁迅以及老舍、沈从文,想到粉碎“四人帮”后新时期文艺的春天。明年我打算写“关中三部曲”的第二部,已经构思准备好多年,基本成熟了。
    
    2016年9月红柯在圣彼得堡
    
    十月签约作家红柯寄语
    采访手记
    我是带着忐忑到近乎紧张的心情向红柯老师提出采访请求的,电话这头的我编了很长的短信说明来意,生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很快,红柯老师回复“好的!谢谢!”,短短四个字让我松了口气。此后的交流中,红柯老师一直是这样的简明爽朗,却一直贴心地和我分享了很多参考资料,作为老师,他亲切而又不吝交流。
    红柯老师的文学世界总是能在诗意中走向辽阔,历史如长河,翻涌的是生命意志蓬发的浪花,他把创造力挥洒在边地,以历史、神话和歌谣构筑出一条抵达精神自由的通道。在生活被各种杂质所充斥的今天,红柯老师的文学作品以自然洗涤心灵,为灵魂如何栖居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无论是历史还是想象,无论是现实还是浪漫,这样的精神世界因为有了为生命注入神性的真实而显出“大美”。
    
    采写:李雅婷,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文学创作与评论方向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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