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八十五周年之际,中国当代现实题材舞剧学术展演周也在京落下帷幕。北京舞蹈学院推出的三台和北京城市当代舞蹈团推出的一台现实题材舞剧使首都观众耳目为之一新。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建设突飞猛进,我们的文艺当然应该反映这火红的年代,反映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场必将以浓墨重彩载入史册的战斗。遗憾的是,这些年来我们这种当代现实题材的作品太少太少了。 毋庸讳言,近年来我们的一些艺术创作严重脱离了当代生活。在这样一种状况下,我们非常高兴地看到北京舞蹈学院和北京城市当代舞蹈团终于率先举起了创作当代现实题材舞剧的旗帜,这是一次顺应时代要求的、具有艺术工作者的使命感的自觉行动。 根据小说《高山下的花环》改编的《花环》,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一些不足之处,但选题得当,这是一个极有“舞剧性”的题材,情深意切,催人泪下。《天鹅湖记》讲述了一个艺术院校在一次大赛中从迎赛、参赛到赛后的群体行为,表现了今天舞蹈人从寻梦到梦圆或梦破的过程,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梦起梦落。编导之意不仅仅是触及时弊,且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借参加比赛而参悟人生真谛,具有相当的哲理。《生活在别处》根据电影《孔雀》改编,同样意在对人生道路、对生命意义的思索。真正的生活在何处?答案在现实中,在生活中。这是极具现实意义的、积极的、给人以启迪的。 此次演出周的几台舞剧,为舞界提出了当代现实题材舞剧编什么、怎么编的学术问题,这是今天的舞剧创作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们高兴地看到舞剧创作者们的时代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的增强,看到了他们解放思想和勇于艺术探索的实践。但是我们也不无遗憾地看到,有的编导在从生活中提取素材进行创作时那种对人生意义的思索的孤寂之感,虽有一定的艺术想像力,有时甚至是超凡脱俗,但似乎还跳不出舞蹈圈那狭小的生活圈子。在《天鹅湖记》中就存在这个问题。对于创作者来说,如果不去了解和热爱舞蹈圈之外的世界,时间一长就难免视野狭窄,精神视界拓展不开。这样一来,其创作的作品势必缺乏较强的社会意义。而许多学生也大都习惯着眼于形式,喜欢编一些所谓“构思新颖”的怪动作,而不善于首先从主题思想、从精神着眼和入手,这样的“学院派”教学是值得反思的。另外,如在《花环》中,编导没有吃透原著的思想,以至于原著中精彩感人之笔被忽略,主题思想被刻意“创新”的形式所掩盖。并且编导没有找到能较好表现内容的恰当的形式,这样的形式追求是舞蹈圈内的孤芳自赏,不会受到广大群众喜爱。编导应当走出自己狭小的生活圈子,到基层去,到火热的经济建设中去,关注普通群众的生存状况,了解广大建设者的思想情感,这样方能创作出受人民大众欢迎的、反映他们的生活和精神的舞剧作品。 同时,我们不能忽视民族文化的根基,不能忽视必须有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不能忽视普通群众的欣赏习惯。在形式上,我们要冲破过去戏剧舞剧和交响舞剧之类定型化规则的藩篱,而向着更加自由地表现主题思想的现代舞剧形式迈进。观众是要看故事情节,看戏剧矛盾、戏剧冲突的。因此,在现代舞剧创作中,也有个戏剧原则的问题,只不过我们没有必要恪守过去的成规,而要探索新的舞剧戏剧形式。《天鹅湖记》的结构在这方面提供了新鲜经验。这部舞剧的结构是精当而简洁的,剧情明白晓畅,没有用哑剧交代情节,完全是舞蹈化的。 在语言方面,这几台舞剧都以现代舞为主流语汇,尽管现代艺术并无国家和民族的界限,也不应提倡这样的分界,但是保有本民族的特色却是必要和必须的。如果说某些编舞还存在分明描摹西方现代舞的痕迹的话,那么在《枫叶正红》中我们却看到了民族特色的自觉运用,折扇舞、毯子功,这是风味十足的中国式现代舞。的确,中国的现代舞走到今天,已经早该脱离对西方现代舞的描红阶段而进入任意抒写的自由之境了。而编导的这种自由,应该是在立足民族传统、融会中西的基础之上。 尽管还显得有些稚嫩,但这几台舞剧可以说标志着我国当代现实题材舞剧创作在观念和实践上已取得了明显的进步。 原载:《文艺报》2006年8月8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