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中西部当代文学的特色与价值"、"中西部当代文学比较"和"区域文化与中西部当代文学的发展问题"三个中心议题,"中西部当代文学高层论坛"于2010年4月10日在陕西师范大学举行。本次论坛以中西部文学研究为契机,将话题引向了学术界一直关注的焦点问题,如什么是"地域/区域文学"、"西部文学"的边界到底如何厘定、"中部文学"的概念是否成立等,这些问题的介入无疑将会使地域文学的研究开拓出新的空间。 文学的地域性是文学的一个重要属性,但文学的地域性并不能框囿文学对"地域性"的超越冲动,文学还在不断寻找着普遍性的意义指向,却也常常通过地域特征去传达,由此形成了地域文学的复杂性。刘勇从老舍是不是"京派"作家谈起,指出判断一个作家是否归属于某个"地域"的标准,应观察一种超然于那些表象之上的更广大、更驳杂的地域文化自觉。赵学勇建议研究者的视野一定要超越地域,以西部文学为例,应该建构一种广义上的"西部文学"概念,这一概念是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它不仅指作家的"西部身份"指认,也不仅指作家叙说了西部的自然景观、世态人情、生活境遇等,还应该包括以西部地域为支点,言说西部历史的、现当代的、未来的并能体现西部多民族的生存相、生态相、情绪相、精神相的文学,而更重要的还在于这样的西部文学是能够源于地域又能超越地域限阈的文学,是真正能够与世界对话的文学,这或许是西部文学创作及其研究得以跃上真正"高地"的大目光和大境界。刘川鄂认为,澄清"区域文学"与"地域文学"这两个概念是必要的,从区域文学理论的限制和一体化区域文学体制的不足中,反思当代中国文学的外部环境,反思当代中国文学成就不高的原因,是区域文学研究中的应有之义。殷国明特别强调了地域文学研究中"舍"与"得"的辩证法。所谓"舍",就是研究者能够打破地域文学的界域,站在更高、更宽阔的视点上反观地域文学:而所谓"得",就是"舍"之后的一种全新的体认与阐释,因此,这种"得"就不是一般性的"获得"。张曦认为,地域文学的创作者更需要一种大视野,这不仅应是中国视野,而且应是世界视野。 新时期以来,中部地区的作家对身处偏远省份的西部作家而言,其实形成了一种参照系:而西部地区,因为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传承和不同于中部地区的自然条件,其文学底蕴与内在力度当然也有异于中部省份的写作,这同样对中部文学构成了一种镜像。李继凯指出,地域文学具有相对性,从地理、经济、历史、文化甚至政治等层面可以说存在着"中西部",为什么不可以在文学层面也划一个中西部的"文学圈"进行讨论呢?二者毗邻且关系非常密切,可比性也很强。从发展的观点看,中西部也到了可以成为发展"大棋局"中的"关键棋"的历史时期。他认为倘若将西部文学与中部文学进行相关研究,可以给中国文学研究带来新的思路并注入新的活力,这个"中西部文学"的提法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开放的有意味的话题。陈美兰认为,中部文学与西部文学在当代文学的格局中占据了主要位置,对这两个文学区域的研究可能会影响当代文学研究的整体面貌。她认为两部文学渗透着较强的儒家文化,而中部文学又以荆楚文化为其背景,参透这两种文化的密码是解读中西部文学的很好途径。西部有历史而少历史叙事,中部则相反,几部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都是历史小说,这个现象同样值得深思。对西部作家而言,走向"绿色写作"不仅必要,而且更为迫切。周晓明指出,"西部文学"的外延之所以众说纷纭,根源在于"西部"观念的模糊。他将学术界通行的"西部"观区分为四类:地域西部观、文化西部观、精神西部观和文学西部观。程国君认为,许多西部作家的叙事都有这样的特点:不以情节的复杂曲折取胜,也不以人物形象的鲜明个性让人感动,而是以强烈的命运感、独特的意象书写、苍凉凄美的格调及写意性,而显示出独特的叙事品格。钟正平指出,对苦难意识的发掘,对苦难情怀的展示,对苦难生存中精神狂欢的描写,进而探寻民族生存的精神文化支撑力,这是许多西部作家的共同书写,这也是西部作家创作中的一个极为有意味的母题。 本次论坛关于"地域文学研究"所涉及的问题之多,是在同类学术研讨会中也比较突出的,但正如李继凯所言,这些问题的提出仅仅还是话题的开始。与会学者表现出的问题意识、前沿意识和忧患意识,使本次论坛衍生了一系列的子话题,这些话题的充分论证与展开,也许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地域文学研究的实质性突破。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原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0年5月18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