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启瑞(1814——1858),字辑五,号翰臣,广西临桂(今桂林)人。其父龙光旬,字见田,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举人,历官黔阳武陵知县、乍浦台州同知,著有《宰黔防乍录》和《诗文集》。龙启瑞自幼年受到良好的教养,因而,学业进步很快。稍长,步趋桐城派方苞、姚鼐;其后,从上元(今南京市)梅曾亮游,识见为之增。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考中一甲一名、进士。先后当过翰林院修撰、顾天乡试同考官、广兵乡试副考官,又因得(1847年)大考翰詹二等七名,便历任侍讲、提都湖北学政、侍讲学士、通政司副使、江西布政使等职。 龙启瑞于官多有惠政,注意发展地方文教事业。其著述有《古韵通说》二十部、《尔雅经注集证》三卷、《小学高注补正》、《是君是臣录》、《班书识小录》、《通鉴识小录》、《诸子精言》、《庄子字诂》、《经德堂诗文集》十二卷,在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撰目录学著作《经籍举要》一书。 《经籍举要》分类、技经、史、子、集编次,但不设子目。计著录经部书七十二种,史部书三十九种,一子部书三十三种,集部书三十二种,凡一百七十六种。 该书与其他目录所不同的是,于集部之后,又附有约束身心之书十一种、扩充学识之书七种、博通经济之书六种、文字音韵之书九种、诗古文词之书十种、场屋应试之书三种、其他二十七种,凡七十三种。全书-(包括袁昶增补)共著录图书二百五十种左右。 从编撰体例未言,《经籍举要》有如下特色: 一、于书名之下间附简单案语。或指明版本,或指明校勘,或指明出处,或说明著者,以便读者寻求。如《十三经注疏》注日:“汲古本、阮刻连校勘记本、殿本有句圈并校勘”;《国朝方苞周官集注》注曰:“案:此无单行本,见《望溪全集》中”。《天下郡国利病书》注曰:“国朝顾炎武撰”,等等。 二、间于书后附简明提要。如《宋司马光稽古录》的提要为:“是书上起伏羲,下-至宋英宗治平之末,而以所作历年图中诸论附之。其于治乱兴衰之故,剖析最明。《朱子语录》中谓:温公之言,如桑、麻、谷、粟,小儿读六经了,令接续读去亦好。皆谓此书,可知其有益于世矣。”这样,既介绍了内容,又指明其意义。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有些提要专为学子读书,给予具体指导,象《汉许叔重说文解字》的提要,就有这样的评语:“读书而不读《说文》,是虽识字而不识字也。以孙渊如民《平津馆从书》内,仿宋刻本为胜”。 三、案语中肯,有益于初学。如《廿一史》的案语说:“全史浩博,终身浏览,亦不能尽。且卷帙繁富,寒士岂能家有其书?而《史记》为历代文章之鼻祖,《班书》实后世国史之权舆。斯二者定当熟复。至若《范书》之取材宏富,《陈志》之用笔简严,李延寿则号称良史,欧阳公则长于叙事,《明史》时事,去今最近,观胜国之所以亡,即知本朝之所以兴。尤足为考证得失,通知世事之助,皆学人所当先务者”。简直象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教给学生的读书捷经。 四、在有关类目设小序,但不是冠在前,而是附于类目之后。如于“右扩充学之书凡七种”之后日:“学者读书最忌见闻荒陋,用于作文,必无精采,安能出人头地?苟于此融会贯穿,庶可无村秀才之诮矣。其言简意深,道出真谛。 另外,还有总序。总序的位置类似小序,不是放在开篇,而是置于卷尾。就其内容观之,主要是对全书的概括,历述其对治学、读书的意义和方法。如开门见山地说:“右所举各书,皆于诸生有益。所益置之桑头,以备观览。其为目多而不繁,简而不漏。由此扩而充之,可进于博通淹雅之域,即守此勿失,亦不至为乡曲固陋之士”。继而指出:“有志圣贤者,宜先读宋儒义理之书;留心经世者,宜博观诸史……能执一艺者,即为过人之技……能精一业者,俱为有用之书。凡此,举其大纲,乃为导以先路”这样,铢积寸累,便能自见,获益非浅。 综观上述,龙启瑞所撰的《经籍举要》,虽是为宣传考据、桐城古文、程朱理学,以供士子求取功名(特别是袁昶增订之后,束缚了青年思想,阻碍了新学发展),但由于篇制得法,有提要,有案语,有大序,有小序,选书也精,具有推荐目录的功能,对宣传图书、指导阅读、研究旧籍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再者,由于它问世于1842年,启迪了张之洞1874年《书目答问》的产生,如《书目答问略例》,似从《经籍举要》后附的叙中脱胎,不仅叙述编制目的近似,甚至有些语句也有雷同之嫌。当然,《书目答问》的水平,远在《经籍举要》之上,但是作为我国第一部国学举要书目,在清末古典目录学中之地位,不容忽视和低估。 原载:《河南图书馆学刊》1986年04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