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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通俗小说有关书目、论著若干补订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程亚林陈庆浩 参加讨论

    我们在编辑《汉文古代通俗小说序跋目录汇编》[1]的过程中,见到了中国古代通俗小说较好的版本,其中海内孤本、善本不少。校阅序跋目录时,发现了一些问题,可补订某些海内外影响很大的有关书目、论著,特先拈出十余例,供读者研究时参考。
    一、《觉世雅言》之序
    巴黎国家图书馆所藏《觉世雅言》乃海内孤本,郑振铎、刘修业两先生都来看过并有著录。郑说:“雅言的那篇绿天馆主人的序,便是全窃之子警世通言的序。”[2]刘说:“序文第一二叶已佚,验其字句,全袭自《通言》,而《通言》原署‘天启甲子豫章无碍居士’,此则削去,易以《古今小说》序之作者绿天馆主人。”[3]两先生可能都没有逐字将此序与《警世通言》之序对读。我们校阅后发现,此序自“奏雅,顾其旨何如耳”起,至“所得竟未知熟(孰)赝熟(孰)真也。陇西”止,除个别字外,全同《通言》之序,但下面作:“(陇西)茂苑野史氏,家藏小说甚富,有意矫正风化,故择其事真而理不腰,即事鹰而理未尝不真者授之贾人,几《凡)若干种,其亦通德类情之一助乎?余因援笔而弁冕其首云。绿天馆主人题。”考此段《通言》作:“陇西君海内畸士,与余相遇于栖霞山房,倾盖莫逆,各叙旅况。因出其新刻数卷佐酒,且云:‘尚未成书,子盍先为我命名?’余阅之,大抵如僧家因果说法度世之语,譬如村醪市脯,所济者众,遂名之曰《警世通言》,而从臾其成。时天启甲子腊月豫章无碍居士题。”[4]而《古今小说》作:“茂苑野史氏,家藏古今通俗小说甚富,因贾人之请,抽其可以嘉惠里耳者,凡四十种,畀为一刻。余顾而乐之,因索笔而弁其首。绿天馆主人题。”[5]可见,《雅言》之序并非全袭《通言》,在结尾处是杂取了《古今小说》之序加以修改而成的,序尾署“绿天馆主人”,也就不奇怪了。由此还可见,在《觉世雅言》刻书之时,人们已视“无碍居士”与“绿天馆主人”为一人了。
    二、《一片情》之序和版本
    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人民文学出版社八二年版,以下称孙目)与日本大塚秀高《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改订稿(初稿)》(日本汲古书院八四年版,以下简称大塚目)均指出,《一片情》在海内只有两本,即日本午叶掬香旧藏本(现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双红堂文库)和中国中央美术学院藏本。据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510页说,美院本乃残本,止三回,目录也只有九回,该本是否有序言,诸书均未明确说明。笔者曾托人查看,得到的答复是无序,如属实,则截至目前为止,日本藏本之序言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了。该序提倡对食、衣、花、酒等溺情之事,采取一种“即焉而于衷无染,触焉而于意无系,停焉而于目无碍,过焉而于心无着”的态度,臻至“任其来,任其去,任其变幻,任其弥漫,任其奇丽,任其炫耀,视为太空之浮影,等为山岫之幻迹,而绝无留恋”之境界,《一片情》“讽人以邪”,序者则以“正之感人缓,不若邪之感人深”为之辩护,认为该书能使人“目击利害之说,风波之险”,从而“警心剔目”。序后署“沛园得仙题于西湖舟次”,章二,一曰“一段云”,一曰“好德堂印”。特别值得指出的是,《话本小说概论》所录美院本九回目,并非日本藏本之前九回目,而是它的第一、二、三、四、五、八、九、十、十二回,且个别字也有异,如美院本第四回目为“浪婆娘从老强出头”,日本本“从”作“送”;美院本第八回回目为“奇奇生误入蓬莱”,日本本第十回回目作“奇彦生误入蓬莱”。由此可知,这两本并非同一版本,它们之间也许存在着“删节”或“增补”的关系,这是未曾经人指出的。
    三、《飞英声》的全目
    孙目第123页云:“存。可语堂刊本,题‘钓鳌逸客选定’。北京大学藏,仅存《闹青楼》一种,原书卷数篇数,均无考。”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660页之记载与此相同,多了一些考证,录出了仅存的一个回目。据大塚目记载,日本东京大学文学部和大谷大学图书馆各藏有一部半叶十一行、行二十四字的刊本,并录出了全书四卷八篇的三字书目,也许是出于谨慎,该目将该书记作4卷8篇时加了一个疑间号,作者名仍题“钓鳌逸客”。东京大学所藏的这部书,我们见到了头二页的复印件,封面有“东京帝国大学图书印”的印章,目录第一行字迹模糊,第二行下面有“古吴憨憨”四字,下一字仅存上面三笔,但决非“子”字,似是“生”字,以下又是空白,是否有“选定”二字,不得而知。正文书题下,乃空白,无“钓鳌逸客”字样。可见这个刊本与可语堂本是不相同的,孰先孰后?作者是谁?尚需考订。现将该书四卷八篇之目录过录如下,使关心此书的研究者先睹为快:
    卷之一 卷之三
    闹青楼   女诸葛诗画播声名 破胡琴  宣阳市才子召用
    佳公子丰姿惊粉黛 酒馆中故人谈心
    合玉环   王朝宋渔色□□□  宋伯秀 宋伯秀误入桃源路
    赵健儿暮年合断□  朱大姐娇装窈窕娘
    卷之二  卷之四
    风月禅   得得僧参得禅中风月 三义庐 招商店贫子让多金
    回回倡方回巧里姻缘   衡阳县乞儿辱财主
    三古字  寓三古女儿考传题 孝义刀 魏宝儿色衰始从良
    葬暴棺终身享福寿 崔孝童少年发义勇
    四、《西湖佳话》之序
    孙目125页记:“存。金陵王衙精刊本……清无名氏撰。题‘古吴墨浪子搜辑’。首康熙间自序(会敬堂本有乾隆庚午东谷老人序)以”《话本小说概论》650页记:“乾隆辛未(十六年)会敬堂藏杭州文瀚楼发兑本。有乾隆庚午东谷老人序。”孙目关于金陵王衙精刊本之序的记载是正确的,该刊本序署“康熙岁在昭阳赤奋若孟春硕月望日古吴墨浪子题”,确为“自序”,但孙目与《话本小说概论》一样,对会敬堂本之序的记载却是含糊的。查大连图书馆参考部编《明清小说序跋选》第48页,录有《西湖佳话》会敬堂本之序,其正文全同金陵王衙本,不过序尾改署“乾隆十五年岁在庚午孟春中洗书于古杭文昌阁”,编者在序首、序的正文、序尾都无东谷老人字样的情况下,于《版本说明》中断此序即东谷老人序,这是受了孙目等书的影响,然而,我们认为这很有可能是错误的。我们见到了日本京都大学图书馆所藏的《西湖佳话》前几页的复印件,该书封面除书名外,尚有“乾隆辛未新镌”、“精绘全图”、“翰海楼藏版”字样和“会敬堂发兑”的印章,与大连图书馆所藏会敬堂本大同小异,当是同一书坊在招牌上变换花样的产物。该书除有《明清小说序跋选》所录之序外,于目录之后又有东谷老人序一篇,序署“乾隆庚午年仲夏月既望东谷老人偶书”,序后有西湖十景图的目录及图像,图像之后还有湖上扶摇子关于图像的识语。如果大连图书馆藏本与此本大体相同,那么:一、《明清小说序跋选》对此序作者的判断是错误的,该序后面亦应有东谷老人序、图像、扶摇子识语等;二、孙目等书应清楚说明会敬堂本除有序尾已经改纂的自序外,另有东谷老人序一篇,以避免产生误解。
    五、《七十二朝人物演义》的版本
    孙目130页列举了日本内阁文库、静嘉堂文库所藏的明刊本和光绪丁酉上海十万卷楼石印本,并说:“石印本封面题‘李卓吾先生秘本’,‘诸名家汇评写像’,似是原题。有庚辰仲春癯道人序,又空冷散人磊道人二序。”大塜目仅记日本藏本二种,书名比孙目所载少“四书”二字并指出静嘉堂文库藏本“首缺”。路工《访书见闻录》第151页记载了北京图书馆所藏明崇祯间刊本,书名也比孙目所载少“四书”二字,但“序文残缺”。路工先生认为:“想孙先生未见明刊本,著录时用石印本。”由此可见,日本内阁文库所藏是该书明刊本中最完整的本子。我们见到了内阁本,封面上端横书“七十二朝”四字,中央用大字书“人物演义”四字,右上方和左上方分别用小字书“李卓吾先生秘本”、“诸名家汇评写像”。但书前仅一叙,叙后署“庚辰秋仲磊道人撰于西子湖之萍席”,章二:一曰“磊道人印”,一曰“萍席”。我们也见到了十万卷楼的石印本,与孙目所记一致,但版心仍作“七十二朝人物演义”,无“四书”二字。磊道人叙前有“庚辰仲春日瘦道人书于风香深处”叙和“岁庚辰秋仲西冷散人题于醇音居”之序。但细校二本之磊道人叙,却发现石印本漏去八字,内阁本磊序有“滑稽诙谐、悝语俗调,悠悠眇眇”句,石印本却写成“滑稽眇眇”,致使文意不通。由此可产生两种猜测:一、石印本另外二序是后加的,所署年号乃杜撰之产物,但证据不足;二、石印本所依据的是我们未见到的另一种明刊本。指出这两点,以俟有心者留意焉。
    六、《玉娇梨》之叙和缘起
    孙目152页记:“存。日本内阁文库藏本,题《重订批评绣像玉娇梨小传》,疑是康熙刊本……清无名氏撰。题‘荑荻山人编次’(一作荑荻散人,又作荻岸散人)。”但孙先生在《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中对此书并无记载。大塜目记内阁本为‘刊本(新镌……)。8*20。有图20叶。康熙间刊。”孙目和大塜目对此书记载详略不一,书名有小异(一作“重订”,一作“新镌”),判定出版年代的态度不同(一有“疑”字,一无),但都认为作者是“荑荻山人”。孙目还在156页中说:“天花藏主人不知何人,观《玉娇梨》序,似即《玉娇梨》作者。”所谓《玉娇梨》序,当指《天花藏合刻七才子书》(包括三才子《玉娇梨》和四才子《平山冷燕》)天花藏主人之序,序中有“不得已而借乌有先生以发泄其黄梁事业”,并“凡纸上之可喜可惊,皆胸中之欲歌欲哭”等语,可以猜测天花藏主人即《玉娇梨》之作者。但是,无论孙先生、大塜高秀先生似乎都未详考过该书的内阁文库藏本。因为一、该书书名头二字作“新镌”,孙目误;二、作“荑秋散人编次”,孙目、大塜目均误;三、第一回《小才女代父题诗》卷首诗后即云“话说正统年间”,不从《平山冷燕》称明代为“先朝”之例,且云:“有一甲科太常正卿,姓白名玄,表字太玄。”“玄”字皆不缺笔,可见成书至少在康熙年间,乃至这以前。大塜目断为康熙年间刊,较武断。
    四、书前有叙一篇,《缘起》一篇,诸书均未提及。
    我们见到了内阁文库藏本前面部分的复印件:书名、半叶字数、图,与大塜目所记相同,书前素政堂主人所题之叙和缘起尤为我们所重视。叙以剖析“风流”之义开头,认为“西邻之子”“窥搂东里之施”,“题曰风流,斯云辱矣”,只有“郎挟异才”,“女矜殊色”,“姤遇作合,为人欣羡,始成佳话”,表示对当时风流小说之不满。较之同一作者为《平山冷燕》、《麟儿报》、《飞花咏小传》、《赛红丝》、《画图缘小传》、《定情人》、《两交婚小传》、《金云翘传》、《幻中真》等书所作的序,此叙似有才子佳人小说登上文坛的宣言性质。下文又说,正当序者不满坊间小说“得罪名教……令儒雅风流几于扫地”,“每欲痛发其义,维挽淫风”之时,“适客携《玉娇梨》秘本示余”,然后才有付梓之举。《缘起》则说:“《玉娇梨》与《金瓶梅》,相传并出弇州门客笔,而靠州集大成者也。”又说:“《玉娇梨》有二本:一曰续本,是续《金瓶梅》而作者……其邪淫犯乱,刻画市井之秽,百倍《瓶梅))……弇州怪其过情,不忍付梓,然递相传写者有之。一曰秘本,是惩续本之过而作者……细摹文人才女之好色真心,钟情妙境,盖欲形村愚之无耻,而反刺之者也。”并称续本与秘本均为客“祖受而什袭至今”,《玉娇梨》乃为弇州所“深喜”之秘本也。所云续本事又与沈德符《野获编》卷二十五所引、张无咎《新平妖传》初刻序所记之《玉娇丽》、《金瓶梅》的关系互相呼应(参见孙目133页)。据此,我们对《玉娇梨》之作者问题可作两方面的分析:(一)如叙所言是实,则作者非素政堂主人(亦即天花藏主人),(二)所言乃伪,则孙先生之猜测仍可成立。因为借名人以自重、借轶问以增加传奇色彩的作法,在古代小说序言中屡见不鲜。而且,我们发现,叙中云:“方今文人才女满天下,风流之种不绝,当有子云其人者,谓予知言。”而正文第一回卷首诗云:“更有子云千载后,生生死死谢知音。”叙者与作者均引子云为知己,其心情是一致的。又据大塜目,北京图书馆有齐如山旧藏写刻本,玄字均不缺笔,是康熙前、顺治间刻本。但该书乃半叶九行行二十四字,与内阁文库藏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不同。据我们所见资料,本衙藏版本、两仪堂本、经伦堂本、大文堂本、老会贤本、聚盛堂本均无叙和缘起,因而,它们是比较宝贵的。
    七、《忠烈全传》的著者
    该书孙目和《明清小说序跋选》均云“不知撰人”,大塜目从之。实则明正德元年戏笔主人序中已云:“不遇觐光,莫传姓氏。今见六十首(按:指本书六十回)。”又以为此书“抑出于觐光之谆谆借存提命耶”,然后“问之觐光”,引觐光言日:“吾只知甫搦管时,若有所凭,不可遏者奔注笔端,乃一决而成焉。”可见“觐光”乃“莫传姓氏”之作者的名字或别名,如序所署年代可靠,当为明人。孙目记录小说作者,拘于正式姓名,书中即使标有别号,亦记成无名氏撰,再记“题××××编次”,其实迳记别号亦无不可,大塜目已不从此例,以别号记撰人。正式姓名和别号均为代表一人之符号,无须森严其等级。因而,《忠烈全传》可记为“觐光撰”。
    八、《绣戈袍全传》之序的题署问题
    郑振铎先生《巴黎图书馆中之中国小说与戏曲》云该书福文堂本之序“亦作随园主人题”,误。刘修业先生《古典小说戏曲丛考》第100页记“书首所序,不署撰人及年月”,与我们所见相同。柳存仁先生《伦敦所见中国小说书目提要》第232页记同板该书,与巴黎本全同。惟见依上海大中华书局排印本影印之《古本果报录》,却在序后署“乾隆五十二年馆后学蒋苕生拜序”,不知何据?但将此序与福文堂本细校,脱漏甚多,断句亦有错,似是莫辨草书,以意为之的产物。
    九、《醒世姻缘传》的几个版本
    孙目238页记该书曰:“首辛丑瓌碧主人序,凡例八则,及东岭学道人题记。”依孙目记载之惯例,这个编次当指同德堂刊本之编次。查《伦敦所见中国小说书目提要》247页,柳存仁于英国博物院所见同德堂本,编次亦如此,不过“序”作“题语”,“题记”作“弁言”,柳先生还说:“这个本子,可能是现在所见的最早刻本中的一部。”又汪乃刚先生在《醒世姻缘传校读后记》中说,他在1926年校点此书时收集到的同治庚午本,编次亦同上,先序次凡例后弁语。然而,我们见到的同德堂本和同治庚午本之编次又与上不同。先说同德堂本,这是美国哈佛大学汉和图书馆的藏书,封面与柳记全同:“书题双行:重订醒世姻缘传,次行为缘传二字,下刻同德堂梓四字,字体稍小。”书前乃用草书写的壞碧主人“醒世姻缘传弁语”,既非“序”,又非“题语”。次目录,“引起”不单列目,而于“第一回”三字下用小字标出“有引起”。再次为东岭学道人弁言,“弁言”二字不见于文前,而在板心上鱼尾之下,弁言占用一页(两面)。最后才是凡例八则。下继之以“引起”和正文。这个编次显然与孙柳二先生所见不同。再说同治庚午本,这是日本京都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封面上端横刻“同治庚午新镌”,正中《重订明朝姻缘全传》为双行,行较大,第二行刻“缘全传”三字,“传”字下又以右三左二的形式刻“然藜子校定”两行文字。右上方刻“西周先生辑著”,此行较小,左边一小行则为空白。但此书开卷即为东岭学道人之“序言”,“序言”二字不见于文前,而在板心上方之鱼尾下,序言占一页两面,次凡例八则,序言和凡例板心下面分别标“一”、“二”字样。次目录(“引起”之标注与同德堂本同),目录重新标次,共十页。无壞碧主人序。这个同治庚午本的编次与汪乃刚先生所见又不同。同一版本的不同题署、不同编次现象似可注意,它们之中仍似有出版先后问题。
    十、《鸳鸯会全传》与《疗妬缘》
    孙楷第先生在《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113页记日本内阁文库藏《疗妬缘》云:“坊刻小本。题静恬主人戏题’。”又云:“与坊刻《鸳鸯会》实一书异名。”但在《中国通俗小说书目》239页中却记作:“后来坊刻本,易书名为《鸳鸯会》,实一书。”前者无论二书刊刻之先后,后者却断出先后,不知何据?我们见到了北京图书馆藏《鸳鸯会全传》日省轩本,封面上刻“庚戍冬镌”四字,有“岁在庚戍”“静恬主人戏题”序,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会仓石文库藏《鸳鸯会全传》本衙藏版本,无刊刻年代,但也有“岁在庚戍”之序;又日本内阁文库藏《疗妬缘》延南堂藏版本,无刊刻年代,无序,封面中央为书名,右上书“静恬主人戏题”,左下书“延南堂藏版”,与众不同之处则是四周绕以花草、山石组成的花边。我们认为,延南堂本倒可能是后出的本子。第一,日省轩本封面上有与序同年的“庚戍冬镌”字样,它无;第二,前二者均有序,它无;第三,前二者封面均题“静恬主人编”,它却以“戏题”代替“编”字,显得不伦不类。出版者也许见过“静恬主人戏题”之序,删去了,但又独好“戏题”二字,因而以序之落款标明撰著者。第四,印刷虽较精致,但错字较多,如第五回目录“见主母众仆猜疑”误作“倩疑”;第六回“消夏日丫环练武”误作“了环”;第七回“跪房门始解疑心”误作“跪房心”。第五,该书第一回作:“吃寡醋姑嫂谈心,奉严旨鸳鸯分别。”最后一回即第八回作:“让荣封虚悬冠披,双诰命共沐皇恩。”极言家庭和合,书名《鸳鸯会》,较平实。“疗妬”二字出于原书序言,但依序之本意,丈夫“以力服人”谓之“疗妬”,但它实不如本书女主角通过自悟而“翻妬为贤”,这正是作者命意上颇为自得之处。改书名为《疗妬缘》,固可惊动俗目,以广招徕,但已失作者之意。因而,我们认为《疗妬缘》应出在《鸳鸯会》之后,日省轩本应是原刊本。
    十一、《济颠大师醉菩提传》明(?)刊本
    大塜目载此书有本衙藏版本,正文半叶十八行,行二十字,图四叶,疑明刊本,但未载藏处。孙目第200页未提及这一版本,只在按语中云:“《舶载书目》著录本,亦题‘西湖墨浪子偶拈’,有天花藏主人序。”柳存仁于《伦敦所见中国小说书目提要》第60页述及本书若干版本,亦未及本衙藏版本,可见知之者少,见之者更少。我们见到了日本庆应大学所藏该书的本衙藏版本的复印件,因其罕见,记载如下:该书封面正中为“醉菩提”三字,右栏上方书“济颠大师全传”,左栏下方书“本衙藏版”,此三栏在一大框内,用直线隔开。框上方横书“绣像演义”,框内左上有一圆形章刻“游戏三昧”四字,右下有一大方章,刻六字(模糊未辨)。书前有《济大师醉菩提叙》,叙后署“天花藏主人题”,两印章,一曰“说法宰官”,一日“天花藏印”。目录书题为“济颠大师醉菩提传”,二十回,第一、二、三,.六、八、九、十、十四、十八、二十回乃七言对句,与我们所见的金阊书业堂本、宝仁堂本同;但第四、五、十二回为九言对句,如第四回作:“坐不通枉劳心真苦恼,悟得彻愁露相假颠狂”;第七回为五言对句:“色迷心愈空,酒醉道偏醒”;第十一、十三、十五、十六回为八言对句,如第十一回作:“解僧谗化贵人绝笋,触铁牛耸太守伐松”;第十七回为十言对句:“救人不撤(彻)叹佛力不如天数,悔予多事懒饮酒倦于看山”。图四页,甚精,正文书题与目录书题同,下题“西湖墨浪子偶拈”,正文半叶八行,行二十字。这很可能就是《舶载书目》著录的本子。
    此书是否明刊,尚难判定,但它是目前所见该书最早刊本却是可以断定的。第一,回目与其他诸本不同,非整齐的七言对句,整齐的七言对句回目显系后来加工而成的;第二,叙较长,除去标题署名,正文尚有七百九十九字,乃一篇论儒、道、释较严肃的小论文,主旨在以济颠为例,阐扬佛学之真“精灵”,既以真佛学区别于假佛学,又称真佛学与儒、道同功。此叙与天花藏主人其他序文一样,讲究词章,也写得通畅,但因言及三教,难免有些艰深文字。其他诸本所载桃花庵主人(宝仁堂本序后还有章二,一曰“结庐在全间桃坞之间”,二曰“醒斋”)序乃概括天花藏主人叙而成,写得短而活泼,较通俗,这于书贾、读者均较便利,因而似也可作他本后出之证据;第三,此本作“墨浪子偶拈”,其他诸本(除二酉堂本外)均作“天花藏主人编次”,引冯梦龙以自重,正可说明本书乃天花藏主人早期作品,本衙藏版本也是较早刊本。因为同一天花藏主人在编订早期作品《玉娇梨》时已引王世贞(弇州)及其门客自重。同时,冯梦龙本人也曾玩过此类把戏,《三遂平妖传》初刻序曾引罗贯中以自重,重刻序则亮出了“龙子犹”本名。由此,我们也可以说本衙藏版本是较早刊本。
    复次,本书之序言难得一见,也值得重视。
    十二、《辽海丹忠录》的作者
    孙目第77页记《辽海丹忠录》作者为陆云龙,并说:“云龙,字雨侯,浙江钱塘人。”根据之一大约是《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第60页所录该书翠娱阁主人序,序曰:“此予《丹忠录》所由录也。”根据之二大约如谭正壁先生《古本稀见小说汇考》第252页所说,“翠娱阁主人为陆云龙别号”。但我们所见日本内阁文库所藏该书的微缩胶片,序中所说却是:“此予弟《丹忠》所由录也。”较孙先生所录多一“弟”字,少一“录”字。而且,该序在谈到本书具有“词之宁雅而不俚”,“事之宁核而不诞”等优点后说:“具眼者自鉴之,而亦何敢阿所好乎?”所“阿”之“好”,一般不指自身而指他人或外物,亦可证该书之序者与著者非一人。因而,此书非陆云龙所作,而是陆云龙之弟所作,如果我们不认为该序又在作伪的话。不管如何,孙先生抄录该序时匆忙中有小误,却是事实。又如《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第68页所录《绣榻野史序》,经查对,也脱漏二字,错二字。“可以娱目”应为“可以赏心娱目”,“间通书肆中”应为“间适书肆中”;“人不必不变也”应为“人不必不受也”。因此书是海内孤本且涉及著者,未见者不敢置一词,故订正于此。
    例举如上,余则请见我们编辑之《汇编》的有关说明。还有一些发现,也许十分重要,目前正在深入调查之中,俟后补刊。孙楷第先生撰成《中国通俗小说书目》后请郑西谛先生作序时尝云,“其中甘苦,亦唯同道者知之。”[6]读罢感慨殊深。我们的编辑工作及这些微补订,亦从“甘苦”中来,错误之处,尚祈指正。
    
    注释:
    [1]该书系中国武汉大学古代文论研究室和法国巴黎高等社会科学学院中国文史研究室(兼属法国国立科研中心)的合作项目。该项目的主持人中方为王文生教授,法方为侯思孟(Donald  HoLzMAN)教授。
    [2]《西谛书话》第187页。
    [3]《古典小说戏曲丛考》第61页。
    [4]世界文库本。
    [5]日本内阁文库藏天许斋本。
    [6]《西谛书话》第36页。
    原载:《武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一九八七年第四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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