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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的村庄——读《唐诗的村庄》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王明凯 参加讨论

    唐诗的诗是一座村庄,读唐诗的诗就走进了唐诗村庄。唐诗的村庄,不仅仅是情感的村庄、语言的村庄、思想的村庄、意境的村庄,更是一种令人疼痛的村庄。
    唐诗的村庄里住着唐诗,唐诗“总是忧伤地站在朴实的山岗,总是忧伤地坐在孤独的云上”,唐诗在他的村庄写着疼痛的诗行,用诗的灵魂“喂文学的鱼,养词语的鸟,培想象的树,育意境的林”,把鱼喂成沉默的辛劳,把鸟养成泥土的喧嚣,把树培成滚滚的波涛,把林育成大米的希望。唐诗的村庄其实是沉重的村庄、悲壮的村庄、忧伤的村庄和疼痛的村庄,唐诗就是村庄里疼痛的首领。但是,村庄的疼痛开出绚丽的花,结出丰硕的果,流着美丽的油,闪着铿锵的光,于是,唐诗“总是很幸福地躺在如画的村庄,总是很幸福地坐在飞翔的云上”,疼痛的首领同时又是幸福的国王。
    唐诗的村庄其实是乡下的村庄。
    乡下的村庄痛着他多病的父亲,父亲“有红高粱的颜色,有水稻灌浆时的胀感,有屋后风中老核桃树的咳嗽”,“有松树常患不愈的关节炎,有笋子出土的压抑,有从犁头那里得来的弓背走路的姿势”,所以唐诗感到“遍体的石头都在疼痛”。
    乡下的村庄痛着他遭罪的姨婆,姨婆辛辛苦苦养大了六个儿子,又小心翼翼带大了六个孙子,但她仍然是“最破的小茅屋的一盏油灯,见到风就站不稳的身子”,“睡的床是六个儿子借的木头捆起的,用的锅碗瓢盆也是六个儿子借出的”,当姨婆永远睡着的时候,也只换来了六个儿子每人三百元钱的七天道场。
    乡下的村庄有一位憨厚的“大哥”,到莺歌燕舞的城市里来找唐诗,坐在唐诗客厅如一尊受伤的岩石,“朴实的语言坐在舌头的背上,难以走出嘴唇的门,还没开口,疼痛的泪水破眶而出,给我下了一场伤心的雨”,原来,“他美丽如梨花的女儿,在老村长屋后的黄桷树下,被强暴撕碎了尊严”。
    乡下的村庄,种着《干旱中的水稻》,“像我的父亲,抵抗着肆虐的热风火焰”,虽然在嗤嗤冒烟的裂缝之间挣扎,“意志依然拔高,思想依然灌浆”。
    乡下的村庄,《青青的柏树在医治泥土的疼痛》,“粗砺的山风携着岩石之魂,向我悄悄流来,这默默流动的过程,轰鸣着,洗涤我荒凉的心隅,我与大山一起颤抖,一起呼唤,一起遭遇一种使命,并让绿风从指尖上诞生”。唐诗看见他的父亲,在炎炎烈日的火舌下抢救庄稼的生命,“弯腰阳光就跳上脊背,站立阳光就跃上头顶”,“老爹为救治一棵庄稼,比救治重病的孩子还要艰辛”。所以,唐诗“嘴里咀嚼的饭食像巨石一般沉重,压得舌头久久不能动弹”,所以唐诗心里流着泪,“老爹呀,我亲爱的老爹,被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嘴里就是嚼着了沙子,也一定要和饭咽下去,因为吞食沙子的艰难,远远没有老爹在干旱中抢救庄稼艰辛”。
    这就是唐诗下乡的村庄,让人无比揪心无比流泪无比疼痛的村庄。唐诗在乡下住久了,就把村庄搬进了城市,或者想在城市营造他的又一处村庄。唐诗居住的这座城市比他乡下的村庄更大、更高、更缤纷、更时尚,“楼房穿着孕妇的花衣,挥舞广告牌的手掌,欢迎唐诗诗意的目光”。于是,这座李白杜甫没有来过的城市,这座外国诗人没有来过的城市,因为唐诗的光临而闪闪发光。唐诗在《在城市里写诗》,“带着玉米的清芬,麦子的瞩望,带着陶渊明灵感怒放的菊花和李白那轮歌唱的月亮”,“灵感流出的光泽,比黄金耀眼”,唐诗像“在一座最高的楼上,同文学一起眺望”,唐诗的头“撞在坚硬的岩石上”, “思想比岩石更为坚硬”,“撞在坚硬的大海上”,他的“思想比大海更为坚硬”。他在裸着上身的夏天,任焦渴的嘴,狂吻城市的冰糕,“冰糕是柔弱的少女,怎禁得住贪婪的吮吸,滚烫的嘴吻得她直流眼泪,不反抗也反抗不了,不反抗等于默许这种伤害,反抗不了等于战胜不了贪欲。”唐诗看见,有一种花,“像最坚实的楔子深入到历史的痛处,这种疼痛的迷惑,至今还在我空旷的心里,与鬓发斑白的历史一起唏嘘不已。”所以,唐诗为虚伪的城市而悲伤:“虚假的城里,每一首诚实的诗歌,都被怀疑的刃,剔得只剩下苍白的骨头”,其实,“城里的人心,开始也挺柔和”,“洋溢着坦坦荡荡的温馨”,但现在变了,城里的人心,“慢慢凝固,同水泥一样毫不透明,花朵上的泪痕,秋天的伤口,使美德如化石,埋得很深很深。”
    你看,这就是唐诗,虽然住进了五彩缤纷的城市,但他是从疼痛中长出来的,是从疼痛中站起来的,是从疼痛中走出来的。他走出了乡下的疼痛,又走进了城市的疼痛,唐诗城市的村庄里带有乡野苦涩的味道。
    在乡下也好,在城市也好,唐诗都用他的沉重的酸苦,垒筑着疼痛的村庄。乡下的父亲、姨婆、梅二爷,城市的男人、女人以及城里的诗人,都是细微的蚂蚁、乡下的蚂蚁、城市的蚂蚁、在唐诗的村庄里爬来爬去的蚂蚁、在唐诗的思想里展翅飞翔的蚂蚁。“蚂蚁从何起步?祖籍在哪里?蚂蚁,一直沉默不语”,“当蚂蚁在灵魂的内部血肉相亲,劳动和团结一类字眼,便一起闪光,”蚂蚁细小的肩头,扛的不是巨大的幸福,蚂蚁从不惊叫,哪怕大山压在它的身上,它们始终在寻找搬运与爬行,即使有梦也梦在跋涉的路上。
    诗人也是一只蚂蚁,他像蚂蚁那样呼吸,他像蚂蚁那样燃烧,他像蚂蚁那样穿越,他像蚂蚁那样发光,他靠了蚂蚁的精神,他靠了疼痛的力量,从播种的春天向收获的秋天走出,让美丽和幸福盛满唐诗疼痛的村庄。
    原载:《文艺报》2010年03月26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3月26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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