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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简论《名城血火》的思想和艺术成就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张运行 参加讨论

    一部描述1938年长沙“文夕大火”的长篇小说《名城血火》,于此,悲剧发生60周年,又置《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签订20周年之际问世,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年逾古稀的湘籍作家龙楠林、曾是“文夕大火”的目击者和受害者,半个多世纪以来,那极为惨烈悲壮、而又扑朔迷离的焚城一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际,撞击着他的心扉,立志要将大火的必然性和它的偶然性通过小说,深刻而生动的揭示出来,还大火发生的本来面目,给浩劫中罹难同胞的冤魂以昭雪,给蒙难者的后裔和亲属乃至全国同胞一个明白。“原始察终、见盛观衰”;赏善罚恶,伸张正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老作家沉重的责任感和强烈的使命感,大大增强了他将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相统一,将形象的固有逻辑和作家合目的的理性意识相统一的创造能力,呕心沥血,数易其稿,集思广益,终致绽放文学画廓中的一朵奇葩。
    毛泽东曾经宣称:“中国的抗战,是战争史上的奇观、中华民族的壮举,惊天动地的伟业。”他预言,抗战在将来不但影响中日两国的命运,而且将推动世界各国被压迫民族的进步。日寇入侵、国难当头谁是英雄谁是好汉,谁是汉奸卖国贼,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区分得清清楚楚。“文夕大火”是抗战进程中的一场大劫难,大惨案。纵火者竟然不是实行“三光政策”、残暴成性的日本鬼子,而是自家民族中丧心病狂的败类和愚氓。作家准确把握特定的时代环境和历史氛围,将广州、武汉陷落以后抗战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战争呈现犬牙交错状态、更为残酷艰难的时局,定为“文夕大火”的大背景;全方位展开长沙城内特定的社会生活所形成的特定社会物质形态和社会风俗,特定的心理习惯和精神气质的形象描绘,将战云笼罩下的人物百态披露无遗。民乐茶馆的喷痰吐水,前线部队的“闹营”事件,挂彩将士的血泪控诉,警察部门的渎职腐败,写来绘声绘色、令人心悸,堪称文学性很强的章节。惟其将中华民族的苦难和耻辱、愚顽和挫折揭示得如此直率与彻底,如此教人汗颜和战栗,方能进行历史的反思,检索出沉痛的教训,从而激发民族意识,而图民族复兴之道。
    梦城自毁的大场面,是小说情节的高潮,必须是大手笔方能表现。作家以恢宏的气度、饱满的激情和高度浓缩精炼剪辑的电影蒙太奇的时空转换对接技巧,将惨绝人寰的大火景观描摹得非常逼真、无限悲壮,极具震撼力。一处起火。迅即烧遍50余万人口的长沙名城:天心阁、定王台、太傅祠霎时灰飞烟灭,中国心民族魂炎黄血顿觉气绝意冷。官僚昏庸至此、军队愚蠢至此,刁民残忍至此,百姓沉冤至此,试问神州焉得不面临陆沉之祸、灭顶之灾?小说以至哀的笔调描写张马娭毑朝北方跪着,尖着喉咙哭诉,拚着力气剁枫木砧板以宣泄钻山钻岭、钻肋钻心的伤痛的情节,描写秦萧纯敬捧着大火中被火煏跳进水缸被煮熟炖烂了的女儿小辫的头颅骨,发了疯玩弄女儿又粗又长的辫子,声调铿锵地唱着“……梳根辫子打倭寇”的绝望的情节,真是感到要天塌地陷了。
    我们感到,作家在写“文夕大火”这一特定的历史事件时,是实现了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相统一的成效的。事隔整个一个花甲子的今天,当我们漫步长沙街头,惟见高楼鳞次栉比,道路宽阔通畅,一派现代化的都市气派,很难寻味到历史文化古城的悠远风韵,不可胜数的文物典籍汉砖唐皿均在“文夕大火”中付之一炬了。而《名城血火》在火光烟瘴之中,带给我们一份历史情结和桑梓思恋,就格外亲切凝重而弥足珍贵的了。
    然则最能充分表现特定历史时期的历史真实的,是营造历史氛围,建构典型环境中塑造典型的历史人物形象,展示在特定的社会状态下形成的历史人物的精神气质和内心世界,把握人物形象的历史内涵,从而达到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的完美结合。龙楠林深谙此道,在创造历史人物形象方面,做出了艰辛而出色的艺术探索。
    《名城血火》中写得最为光彩夺目的人物形象,是帅若飞和帅振中父子,宛如支撑大厦的栋梁、扫灭魔障的亮星,振兴国家的希望。帅氏父子的崇高品质、无畏精神和睿智风范,给破败的国运注入了勃勃生机。不然,读者真要被小说悲怆的格调窒息了。小说开篇、帅若飞在磐园面对张治中纵评“焦土令”,是总览全书的一个纲,颇似诸葛亮隆中对的韵味。紧接着写他多次化装到民乐茶馆采风,倾听民众呼声,亲临街头义卖字画,捐募抗日将士寒衣,一个个高风亮节的感人镜头;最后定格于烈焰腾空的晒楼之上,穿草绿华达呢军服,着马靴、戴白手套、披青呢大氅、衣领上佩金星领章、左胸上挂数枚抗日功勋章,武装带上配左轮手枪,一副运筹帏幄的气势;面对“不战而屈人”的悲剧,面朝南京总理灵寝悲呼,怒斥蒋介石无德无才,专横跋扈,误国祸民,罪恶滔天,以致气绝身亡,同时其妻亦忧愤而逝。他在遗书中嘱儿子“葬余烈火中”、“坚信中华民族不会亡,中国不会亡”,遗训儿孙“竭尽全力投身抗战救国与建国大业”。不愧为爱国将军的光辉楷模。帅振中,堪称将门虎子,铁血伟男,大刀眉是他的肖像特征。作家运用多角度多层次全方位的艺术手段,淋漓酣畅地描绘出他英勇机智,赤诚炽烈,本领高超,所向无敌的个性。临危不惧,外变不惊,受命不苟、献身不惜。丰富的艺术细节将此种人生境界展现得鲜明夺目。小说的最后(第28章、30章)是帅振中光辉形象的制高点,也是整部小说思想成就的制高点。他赶赴新墙河前线,在实践中进行轻武器对空作战的实验,献出他夺取制空权从而扭转乾坤的一个绝招,打了胜仗,产生了合乎抗战国情的防空学说。须知用众多密集型轻武器、集中快速对空射击,以构成“弹道束”与“射弹群”,形成“弹道阵”与“弹道墙”去迎击、阻击和截击敌机的战法,成功的关键是大无畏的勇气,是镇定,是战而胜之的信念。帅振中的定贵贡献,与其说是军事学术,毋宁说是中华民族文明史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思想操守,帅振中形象的塑造,正是对“文夕大火”的深刻反思和严正批判。
    必须强调指出,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关麟征向帅振中论述野战防空问题的一席谈话,还显示了小说达到的另一个思想高度,即对于国家综合国力的呼唤,对国防建设水平的呼唤,对军事科学技术的呼唤。那时提出建五十个小口径高射炮团的计划,是痴人说梦;那时世界生产精良防空兵器的美德两国对找是拒售的。贫穷落后只有挨打,防空部队管不了头上的春天。这就是历史的真实,这就是发生“文夕大火”、“寇未临城先自焚”的历史必然性。这也就是帅振中高大形象得以真实确立的历史依据。
    龙楠林笔下的酆悌形象是引人注目的,也是塑造得较为成功的,作家有个嫡堂兄龙菍林,是“文夕大火”过程中长沙警备司令部机要秘书,与酆悌共事,还抬过他的轿子。龙楠林曾供给作家许多秘闻轶事,这就为塑造酆悌打下了真实的基础。在海内外探究“文夕大火”的许多文章资料中,酆悌是谈论得最多的对象之一。他曾任过黄埔军校政治部副主任、当过驻德国大使馆武官,是公认的蒋介石十三太保之一。
    小说从他飞车赴任长沙警备司令写起,至蒋介石以“疏忽怠惰,玩忽职守,殃及民众”的罪名执行枪毙收笔;刻画出一个骄横悭吝,狐假虎威,火中取栗,腐贩不堪的官僚形象。《国火,国军放的火》一章的揭露文字、是最为传神最为辛辣的文字,酆悌在熟睡中发现火起,复发现电话听筒摆在原上,顿时像是一个输得精光负债累累的赌徒,由惊恐而转为暴怒,由畏罪而转为邀功,竟至调来救火车用水龙喷洒汽油,射信号弹引火焚烧八角亭高层楼房。及至获悉日寇在新河登陆纯系谣传、委员长下令点火亦属控造,这个赌徒才感到自赎无望了。但赌徒必竟是赌徒,非到亡命之时是决不会放弃绝处逃生的挣扎的。酆悌又连续扮演了保驾献媚的角色,和“大丈夫做事大丈夫当”的角色。正是这些触及人物心灵深入隐秘的描写,加强了读者对历史人物的感悟,从而与作家一道参与完成对历史人物形象的创造。
    小说对众多人物形象的刻画,大致都能达到个性鲜明,各具特色。作家擅长运用简括的白描手法描摹人物,运用铺张的背景烘托凸现人物,运用浓郁的情感渲染升华人物。限于篇幅,就不一一加以分析了。
    关于《名城血火》的艺术结构问题,在小说的前两稿中,曾有过铺垫臃肿,主次失当的毛病。经过重组布局,现在的结构疏密浓淡互相映衬,首尾照应,主体充实,呈现出一种谨严的和谐的特色,以帅若飞、张治中纵评《焦土令》起笔提携全篇,令人顿生凶兆之感;以帅振中、关麟征畅谈“轻武器对空作战”落笔收拾劫后,寓意抗战胜利的前景。子承父志、英雄辈出。这个前呼后应的结构是意味深长的。布局中的散点和焦点安排得当,显出事态发展演变的过程。帅若飞四进民乐茶馆,四次气氛不同,是四个散点,而蓉园和磐园的动静则是焦点,又如丁铁松点燃遗嘱自焚家屋、排长胡毅吃烟引燃汽油、丁森自烧其屋、胡毅排九班汽油桶爆炸等等都是散点,各处火势愈演愈烈,而火烧天心阁则是焦点。这个布局是最具匠心的。
    《名城血火》的语言艺术是特别值得称道的。经过作家的锤炼工夫,小说语言呈现出一个种自然、朴素、丰富、生动的美感。作家非常熟悉人民群众的本色语言,动用纯正的长沙方言叙事状物写人,富有浓郁馨美的地方色彩。民乐荣茶馆里各色人物谈吐举止的描写语言,维妙维肖,达到很高的水平。作者又具有古典文学语言的修养,在刻画历史人物时能够把握语言的历史感和历史韵味。这在描写帅若飞帅振中父子的凛然正气、负伤将士的斑斑血泪,帅治中、酆悌的官僚作派,文夕大火的悲壮情景等各个方面都有成功的体现。
    也许我们还会感到这部长篇小说存在着不足之处。比如题材开掘的广阔程度还不够。“文夕大火”时,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周恩来,著名民主人士郭沫若均在长沙,是应当辟出专章加以表现的,竟付予阙如了。只写了蒋介石看到《新华日报》一篇社论的摘要。又比如在刻画历史人物形象时,文学的想象和虚构艺术创造能力发挥程度不够,以致影响了更高层次上的人物典型塑造。艺无止境、天外有天。这是不好苛求于一位76岁高龄作家的。
    原载: 《理论与创作》1999年第4期
    
    原载:《理论与创作》1999年第4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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