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生的《乘灰狗旅行》 张生去美利坚做访问学者,大约半年时间,回国后一出手就送给我们一个大礼物:这就是放在我们面前的这本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小说集《乘灰狗旅行》。此书收录了九个长度不等的中短篇,《星期天》、《冰水》、《大站车》、《校友》、《希伯来书》、《上海欢迎你》……这些作品大都用第一人称的视角,采取一种比较自由比较随意的实录方式,展示了在美国生活的华人的故事。张生谦逊地把该书称作一块“匹萨饼”,那个饼底,那最基本的东西,当是他所刻画、描写的那些移民者在西方的生存状态和精神世界。被作者选择刻画的对象包含各色人等的移民,“馅料”其实很丰富。 这本书,你可以当它散文来读,因为表面上看,作者虚构的元素少,实录的成分多,但我更倾向于把它归为小说。且不论小说的本质是否囿于与世事的远近,这些故事本身就介于纪实和虚构之间,人物是作者熟悉的对象,事件是真实的,但作者却像一名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镜头的运行和组合充满了创意。进入摄像机里的画面和细节,在流动中呈现一种抑制不住的主观性。作者沿用了自己以往的小说风格,把“我”不断置于文本中,以一个叙述者同时又是介入者的双重身份,对那些华人移民的生活境况、精神和心灵做了细致刻画。这与罗伯格里耶拍作家电影的方法是相通的。 如果只是就事论事的记录,那是报告文学的做法,但张生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他感兴趣的是这些流浪者的精神世界。他写到了他们的孤独,写到了他们所处的一种边缘状态,比如“我”的大学同学,原先是写话剧的,在美国却过着一种边缘人的生活。《星期天》一文中的主人公一再向“我”强调,高速公路上一直都会有很多车,不过那天“碰巧”,没有发生塞车,主人公还颇有些沮丧。除了大陆移民,还有过着清贫生活、无人知晓的台湾教授,相对美国的主流社会而言,他活得边缘而底层,他所渴望的是自己的书能在大陆出版,希望被人理解被大陆人知道……总之,张生的意图很明显:他要描画出这些移民海外的浪子们的心灵。 这本书中的人物都有其命运轨迹,性格也非常鲜明,其中一篇《希伯来书》,讲一个矮矮的名叫爱娃的中国女人,在“文革”后出国,尽管她变成了教会一员,但她仍叨叨不休地对过往的历史进行抱怨责难。她的言论、精神、姿态都是反专制的,她劝人信教,但是她在传教的时候,却也不免带有主观和强制的风格。开始一次次打搅“我”,后来因为几次过节,话不投机,以至于“我”都不敢与她见面了,铺陈微妙得有些反讽,十分耐人寻味。 这部作品集,可以归入“生活在别处”的移民文学一类。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因为社会长期禁锢,一旦开禁后,在中国大陆的一些大城市,引发了一次颇具规模的出国浪潮。现在回过头去看,那一时期的那段历史和出国潮,跟“文革”一样,成为不少文学作品表现的题材。我相信以后还会不断涌现此类作品。世界文学宝库内,移民文学留下许多优秀名著,可谓光彩四射。有些作家本身就是移民,比如昆德拉。移民的历史将产生很深远的影响,影响到其后一代代人的精神和心灵的成长。张生试图用他的摄像机去记录那些移民的生存状况和精神历史,这摄像机记录的既是生活,更是华人的心灵史。它的做法,有点像《欧洲被围》那些优秀的纪录片,为新世纪的文学和写作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灰狗”,美国的载人大巴士,具有明显的象征色彩,它既是美国日常生活的一种象征,也是华人离开故乡精神流浪的象征,他们渴望和大陆保持联系,但对历史和现状又无法认同,于是,他们的人生只能变成是一次次的旅行。而张生对美国的访问,也变成了一次对“灰狗”族的采访和漫游。现代人其实都是鲁迅笔下的过客,城市化和全球化使得我们都丧失了故乡记忆。这恐怕是这本书更深层次给我们的启迪。 《乘灰狗旅行》这本书的风格清新自然,语言流畅端凝,似乎张生十分明白“作为一个小说家的首要条件,就是使自己变得令人愉快”,所以完全排除刻意的雕琢,不经意地娓娓道来,阅读也因此变得异常的放松和休闲。 答《文学报》记者问之一 1.“春申原创文学奖”这一命名的含义?它的独特之处在哪儿? 答:“春申原创文学奖”是上海闵行区政府资助的一个奖项。“春申”的名字就是区长陈靖先生起的。我们知道,“春申”是古时上海地区的别称,如今的闵行区就有春申路。几年前,批评家程德培先生出于对文学的挚爱,搞了一个小说年度排行榜,后来在嘉兴文联的支持下颁了奖。第二年,经费出现了问题,朋友聚会时陈靖先生听说此事,慷慨允诺由闵行来承办,并希望“春申原创文学奖”能够在闵行落户。我理解,闵行区政府来做这件善事,不仅是对文学事业的支持,更有文化战略上的考虑。“春申奖”注重原创性、民间性,奖项的设置也与国内任何其他的奖不同。 2.国内有很多的文学奖项,如官方的茅奖、鲁奖;具有“南方”特质的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等,这些奖已经具有了比较大的影响力。如何保持其品质和影响力,对任何奖项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您认为一个文学奖项能够保持持久生命力的关键是什么?“春申原创文学奖”有怎样的规划?它的理想是什么? 答:一个奖项的生命力关键是能持续地评出好作品,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是前所未有的多元,由地方政府来承办一个文学奖项,具有鲜活的地域色彩,它关照的是文化家园的建设,满足人的精神世界不断丰富的要求。陈靖先生曾说过,只要作家们愿意来闵行,闵行区政府每年可以举办“春申奖”。 3.“春申原创文学奖”在奖项设置上是怎么考虑的?去年第一届就有文学编辑成就奖、影视文学剧本奖,这两个奖项是很独特的,增设这两个奖项的意义何在?这次“春申原创文学奖”的奖项设置会一直保持下去吗? 答:“春申原创文学奖”设春申优秀作家奖、年度最佳小说奖、非虚构类文学著作奖、文学编辑成就奖和最佳影视文学剧本奖。程德培先生是文学批评家,他从文学史的角度考虑,认为推动文学运动除了创作、批评、阅读外,职业文学编辑默默奉献,在幕后做推手,为他人作嫁衣,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我是国内多个文学奖的终评委,但只有“春申奖”想到把奖颁给职业编辑的。这些年,我国的影视产业发展迅猛,艺术质量不断提高,而文学虽说呈现边缘化的趋势,但它却通过影视来施展影响力,最佳影视文学奖就是褒奖文学对影视的贡献。非虚构类文学著作奖也是很独特的,除小说外的一切文学著作都可竞争这个奖。 4.在奖金设置上是怎样的? 答:春申优秀作家奖的奖金是五万元。其余各个奖的奖金是两万元。 5.如何保证评奖的公信力? 答:我们请了二十四位包括专家学者、文学杂志主编、批评家、资深记者在内的评委,分成文学组和影视组,对○八、○九年度的作品和个人进行初评,从中遴选出候选名单,然后再由二十四位专家在颁奖典礼前进行当场投票。 6.这一届的入围作品整体呈现怎样的特点?能否代表当下中国文学水平? 答:这一届入围作品还是体现了很高的水准,像莫言的《蛙》、苏童《河岸》、王安忆的《月色撩人》《骄傲的皮匠》、阎连科的《我与父辈》、方方的《水在时间之下》都是在上海首发或出版的,但同时这些作品代表了中国文学的年度水准。苏童的《河岸》获得了布克亚洲奖,我个人非常喜欢的金仁顺的《春香》,是被忽略被遮蔽的一部好作品,意外地也进入了我们评委的视野,说明评委们的眼光是很厉害的。我与王光东曾有一篇对话,详细分析了《春香》,那篇对话录的标题是我起的名字:《我们为什么看不见春香》。 7.您认为这一届文学奖在评奖过程和入围作品两方面,有没有遗憾的地方? 答:遗憾还是有的,因为“春申奖”是地域色彩比较浓郁的一个奖,所以有些好作品因为不是在上海首发或出版的只能忍痛割爱。另外,像在初选名单中文学编辑成就奖得票很高的著名编辑宗仁发,因他是组委会成员而退出终评,这让我有些难受。谁都知道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宗仁发为中国当代文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古人尚能举贤不避亲,难道今天我们的思维反而退化了?所以,要寻求一种真正的公正和公平,还需要我们更多的努力。 答《文学报》记者问之二 1.近年的文学图书市场中,最受关注,且最畅销的,多是文学圈外的写作者(或者说是业余作者)写的作品。比如六六的《蜗居》、《双面胶》、李可的《杜拉拉升职记》、最近因为写农民工而备受关注的周述恒的《中国式民工》,还有不少业余作者写的类型小说等。相比之下,纯文学作家的作品市场表现普遍低迷,以至于有人直言文学的希望在圈外。从一个出版人的角度,你对此持何种看法?在你看来,出于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现象? 答: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你举出的这些作品都比较贴近生活,或者说触及到了生活的神经末梢,所以,它们会受到读者的关注。进入新世纪的文学写作,确实遇到了一些难点。其中,远离生活、格局不大致使一些写作者不断制造文字垃圾,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文学整合问题。未来的文学应该是开放的,网络文学、类型小说都可以而且应该整合进来。比如像《蜗居》里的旁白写得很精彩,它完全是小说心理描写的方法。未来的艺术各门类似乎都可以互相借鉴,彼此打通。当然,这么讨论问题也有局限,我们所处的社会形态比较复杂,读者的审美和阅读质量也需提高,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不一定都是畅销的。 2.就我个人的理解而言,对这种所谓文学“圈内”或“圈外”的说法,是有保留的。也许,只有在我们这种特殊的文学体制下,才会圈定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边界。有评论家也认为,“圈内”与“圈外”是相对而言的,业余作者写出了优秀的作品,也就进入了“圈内”,而专业作家如果长时间没有作品或好作品,也就淡出到了圈外。当然,这种说法似乎也有问题,业余作者即使写出了优秀的作品,但如果一直置身文学圈外,或许未必就进入了“圈内”。而且,从本质上说,任何真正的创作其实都是业余的。对这种“圈内”、“圈外”的说法,你怎么看? 答: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来这么划分。就像艺术门类需打通一样,圈内圈外也要打通。所谓的“文学圈”是一种虚拟的假想出来的陈腐概念。当一个人拿起笔或坐在电脑前,他就是一个写作者,他不属于任何圈,他只属于他自己的心灵。我是一个职业编辑,我也偶尔有兴趣写小说,但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业余作家,因为只有你一直保持旺盛的创作激情,你才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职业的小说家。 3.这些文学圈外作者的作品,尽管写作内容、表现方式等看似各个不同,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都是普通人写的自己及身边人的故事,内容都关系敏感复杂的社会问题(或者非常巧妙地把握住大众读者的娱乐兴奋点,对类型小说而言尤其如此)。不过,我还是感到有些疑惑,近年的传统文学作家的写作其实也在急剧地发生转向。比如,叶兆言《苏姗的微笑》和六六的《蜗居》一样关注到了“小三”问题。莫言的《蛙》也触及敏感的计划生育问题。但从社会影响力上看,总体上看还是不及圈外作家。从这点上看,传统作家在写作上承受的压力和焦虑感,是显而易见的。对传统作家写作的转向,以及效果的不尽如人意,你有何见解? 答:转向是必须的。转向意味着整合的开始。效果不佳说明整合的道路并不平坦,还有很多任务需要我们去完成。 4.要是从文学的角度来加以考量,类似《中国式民工》《杜拉拉升职记》《蜗居》这样的作品,显而易见是很不成熟的。但畅销的恰恰是这些作品。如果对近年的图书市场做一个粗浅的分析,极端一点,几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凡是文学性强的都不畅销,畅销的并不文学。而是否集中了时代问题或是娱乐的敏感点,则似乎这成了他们的作品能否畅销的唯一标准。所以,有时我们不禁怀疑,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标准本身已经发生了变化?又该如何看待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 答:有一句话说读者是需要培养的。而读者的培养又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态势紧密相关,应该看到,我们的社会还是比较粗放的、浮躁的,分配还是不公的。如果我们哪一天也像西方人那样工作半年可以休息半年,我们读书的时间要充裕得多,我们对书本的要求也会高得多。 5.不妨拿国外的畅销书来做个横向对比。就我的了解,被引进或在本国热销的一些文学图书,胡赛尼、帕慕克、麦克尤恩、村上春树、钱德勒、卡瓦尔卡的作品,乃至影视同期书,还包括国外的一些类型小说。文学水准都是比较高的。(这当中,也包括一些按中国说法是所谓文学圈外作家的作品)这一点跟我们国家的文学畅销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此,我想在强调作家在如何应对图书市场上存在问题的同时,是不是有必要反思一下我们的出版在应对传统文学的营销等方面,也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们又该如何作为? 答: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今年华语传媒奖新人候选名单中,有一本书叫《西决》,是笛安写的,笛安是很有才华的青年女作者,但她这本书原来不是这个书名,市场销售也一般,后来据说是郭敬明替她改了书名,这本书一下火了。营销是很专业的一门学问,这些年图书市场还是诞生了许多高人,你的这个问题不妨去问问他们。 邮件集 程老师,您好! 我下午给您发的MSN就是我的邮箱,也就是我现在发信给您的地址。 我每天有记小日记的习惯,也可以叫我的小黑账本。现在不流行头悬梁锥刺股,所以我很怕我忘记自己十年前有什么欢喜悲伤。老了连唠叨的资本都没了。 今天日记转发给您,以表达一下我的敬意。 我的收获情结 小时候,我是在收获杂志的引领下成长的。印象里在我青葱岁月里,一期都不拉。如果不是经常搬家,那些珍藏的杂志可以排成一排,最终在最新一期上,可看见自己的成长。 我在《收获》上认识了余华,苏童,铁凝,格非,莫言等一系列当代作家。我是读着他们的文字长大的。我像大人盼发工资一样盼着每俩月一期的收获被爸爸带回来,有时候会利用住在大学之便,溜到爸爸的系图书馆或者校图书馆,把以前的收获都翻出来看看。 我自进入小说领域起,没有主动投过一篇稿。因为第一次投稿的热情就让收获给浇灭了。 那是我的第一部网络小说王贵与安娜。沧桑跟我说,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小说,你应该拿去发表,从网络走向平面媒体。 我特别崇敬,特别羞涩地向收获投了我的生平第一次。 结果等了漫长的一个月后,打电话问编辑部,答曰,我们这里最少都等两三个月的,顾不上看,你过两个月再来问。 过两个月,我又给那个编辑打了电话,他很认真地答复我:“我觉得这是一篇好小说。但是呢,我们这一两期都排满了,而且从力度上说,肯定是比不上王朔等作家的。”好像那一期有王朔还是谁的一个长篇。 我那时候一点名气都没有,显然没想到自己有能力与王朔等争版面。而且我自己本人对这些文学大家直到今天都很景仰,这种心理弱势是小时候就形成的,你是崇拜着他们长大的,今天若有机会和苏童或者余华还有铁凝等会面,我依旧会不吝赞美之词地表达我对他们的爱戴,因为是他们的文字引领我走上今天的道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曾经给予我多少营养。 自从投稿收获失败,我再没有尝试过投稿生涯。 因为后来突然我就名声鹊起,求字者大排长龙了。我的稿子,哪怕是N年前的都会被翻出来要求被发表。 今天,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声音非常和蔼,但是不年轻了。他说,他叫程永新,是收获杂志的编辑,他看了我的蜗居,非常欣赏,希望以后我的小说能在收获上发表,并仔细询问了我最近在写什么,文字一般在哪里出。 我的确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这种感觉,怎么经过了前一向的大红大紫,依旧卑微不改呢? 我于是知道,一旦向往的种子在幼儿的心里生根发芽,一生都不可磨灭。无论我今天走到什么位置。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看《收获》的眼光是不变的,依旧是一块文学的圣地,是我的启蒙老师。它是最初赋予我思考的地方。 我欣然答应了程主编将稿件付于收获发表。这对我,已经是一种精神上的荣耀,就好像比尔盖茨最后又站在哈佛的毕业生颁奖台上。我真的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收获上,然后把儿时曾经读过的大家作品每一册都翻开在眼前,以后告诉我的子孙,你看,你奶奶就是从看着看着,到最后变成自己荣登大雅之堂。 我后来挂了电话GOOGLE了一下程永新,大惊不已。原来这个人,竟是当代文学的护卫队长。有多少人成就于他之手,他对文学的敏锐改变了当代文学史。而几乎所有的我曾经读过的文章,竟然都是经他主编的。 我对他的景仰,是挂了电话之后一个小时才油然而生的。 我于是想,骨子里,我依旧是个文艺女青年,都三十多了,对文学的热爱如初识字一样。 六六:你好!看了你昨天发来的日记,当时心头一热,现在平静了,可以说说我的心情。上大学时,我酷爱戏剧,我曾通读了东西方的经典剧目,临毕业前,我又写话剧又写小说,我写东西的历史其实很早,但当一个好作家除了才华,还需要勤奋和毅力,我是一个天生懒散的人,又贪玩,工作后结识了很多优秀的作家,尽管当时有些人还没有名气,但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有名的。你夸我的话实在不敢当,只是当年年少气盛,确实暗暗发过誓,不能让好作品和好作家,从我眼皮底下溜走,我尽心尽力去做,有没有看走眼的时候?我想肯定会有的。作家写出好作品,显示他们的才华和实力,我想谁也没有能力去改变文学史。文学发展到今天,有它自身的规律,我们幸逢盛世,尽一点绵薄之力。我出了一本书,叫《一个人的文学史》,是图书策划人想的名字,我后来默认了,我把它看做是:“与文学有关的个人史”。这些文学现场的资料,也许对研究者有用。你告诉我曾给《收获》投过稿,受过打击,其实我也有过相似的经历,所以我特别能理解写作者起步时需要鼓励和扶持的心情,希望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另外,我找到了《王贵与安娜》和《双面胶》的碟片,会认真学习。我喜欢你作品里的旁白和对白,犀利、机智、直抵人心。最后回到主题:你的新长篇何时完成,何时可以发我?我等你的稿子。程永新2010.1.28 六六:你怎么突然失踪了,发你短信也不回,我的邮件收到了吗?盼复。程永新 晕死晕死。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中国的手机关机着一直没开。到香港以后没电了,没充。 我三号回新加坡的。有事找? 没电脑没手机,整个一个决绝与世界隔离的姿态,好酷。问你要稿子呢,什么时候发给我? 我自己都没整理好啊! 我这段时间乱忙乱忙的。今天居然在写对青年人的演讲稿。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那什么时候能好啊? 我还真不知。 三月初能完吗? 天哪!我什么时候又给自己找一婆婆啊!要不你捏着鼻子看看我初稿? 好,你把初稿发我看看。 六六:新年好!节日抽空读了你的新作初稿,内容直面当下,语言依旧犀利,刀刀见血,但你何时改完呀,结尾好像没完似的。另外,小说中有两个“我”,一是医生,二是作者,修改时最好能提示分别清楚,让读者读得明白;提供给“六六”的素材似也可增加可读性。阅读后的体会及时通报,提供你修改时参考。我等着你的稿子。程永新3.1 程老师: 不好意思,这封信正是我回中国的那天发来的。我从那天起到现在没查过电脑。今天亏得你提醒,不然我一看到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信,都不知是否会注意到。您太低调了,好歹直接定义你的E地址为收获啊,一目了然的。 其实发给您那么不成熟未修改的作品真是不礼貌,可我这人特怕人逼迫,因上次被出版商逼迫出的《蜗居》,这次被导演逼迫出的《仁心仁术》,所以你一催,我就顾全不得礼貌了。 我下午给您发了短信,您未回。大意是,您看您时间方便,安排个时间见一面吧,以缓解一下我景仰的心。 六六 我上次的获奖感言设计的是:“你们所做的一切让我感到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也体现了社会公正、实现了社会和谐。这是符合两会精神的。谢谢大家。”这次继续拿来用哈!手机短信 《蜗居》的旁白不错 六六:我每部电视剧都有旁白。哈哈,我给你发了一封信到你信箱。 我太太是演艺圈的,她也喜欢《蜗居》。 六六:你这样对我们作家打击太大了。本来这行业就很难自我消化了,您还突围外找! 《蜗居》的旁白有些其实就是小说的心理描写。 六六:那写小说不养人啊,上海的房子那么贵,还不允许我在政策范围内弄点水货啊! 我没说不好,其实文学需要整合,各艺术门类需要打通,我写过类似意思的文章。 六六:您文章的题目是什么?我没搜到——领导就是高屋建瓴。我负责形而下,您负责形而上。我刚才搜索您的文章,吓一跳,心说,怎么同样是涉黄,我就下流您就高尚了呢,后来仔细一读,哦,还是我下流,不是呼吁性幻想写作,是幻想性写作。Sorry,sorry 六六,你又开始玩失踪了,给你发邮件也不回。程永新 六六:sorry,我现在在上海,几天没开电脑了。你哪天发的?我这两天回家去上网查一下。对不起啊!是修改意见吗?这两天焦头烂额,浪费好多时间心里很懊恼。《蜗居》得奖,我的最佳编剧,非要盛装出席,又买衣服又要写感言和答记者问提纲,结果忙到最后一刻,被广电叫停,真是耽误我正事啊! 原载:《西湖》2010年第05期 原载:《西湖》2010年第05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