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这个奥运口号,用来比喻我们的文学与海外华文文学的关系,是再恰当不过的了。我们是同种、同族、同一种语言、同一种肤色、血脉相通的骨肉兄弟,我们的文学就是在这同一个世界里,做出的五颜六色、绚丽斑斓、珍奇美好的同一个梦。 在我们大陆之外,世界上还有五千万骨肉同胞。有人说,只要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就有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我说,只要有华人生存的地方,就有华文文学出现。当年北美华工阴暗冰冷的工棚墙壁上,就有血迹斑斑的华工痛苦呻吟和抗争的诗篇。百年来,世界华文文学迅猛发展,特别是近半个世纪,已成为了中国文学以至世界文学中的一大景观。海外华人华文文学团体不下半百,华文报刊不下200,每年发表出版的文学著作不下200部,如按人口比例计算,不会低于国内大陆的数量。而如法国的程抱一,2001年获法国国家文学大奖,2002年当选为法兰西学院历史上惟一的一位华人文学院士。美国的哈金,1999年获全美最高的国家图书奖,后又连获两届福克纳小说奖。再有美国的严歌苓,更是一人连获台湾九个文学大奖。由此可见海外华文文学的水平了。 令人高兴的是,我们中国小说学会,从来没有忽视这一文学现象。从2000年至2006年,我们的年度优秀小说排行榜中,就有6篇海外华文小说入选,它们是严歌苓的《谁家有女初长成》、陈平的《七宝楼台》、张翎的《羊》《雁过藻溪》、王瑞芸的《姑父》、苏炜的《米调》、秋风的《洛城戏瘾》。应该说,这些作家作品,无论是用人性的本真来发掘时代风云真谛的严歌苓,还是以柔弱的双肩来扛起沉重的历史十字架的张翎,还是以宏大的叙事与柔肠寸断的情感,来诠释哲学理念的苏炜,都是可以代表当前海外华文文学的状况和最高水平的,这也足见我们小说学会的敏锐触觉、远大胸怀和慧眼识珠的高超眼光的。 学会这种举措,已经在海外引起了华文文学界的广泛关注和积极响应。他们以此为荣,以此为创作追求的目标和理想。可以说,学会在支持和促进海外华文文学的发展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毋庸讳言,对海外华文文学的文学身份与归属问题,当予以充分的重视与关心。我认为,对于海外华文文学的文学身份与归属问题,应当有一种宽容和宽泛的认识。文学身份不等于国籍,既不是政治身份的概念,也不是地域的概念,而是一个文学的、语种的概念。 加拿大华人作协会长林婷婷借友人的话说:“一个人可以没有身份证上的祖国,但却不可以没有文化上的祖国。” 原籍湖南,后为台湾诗人,现为加拿大公民的诗人洛夫说:“临老去国,远奔天涯,割断了两岸的地缘和政治的过去,却割不断长久养我、育我,塑造我的人格,淬炼我的智慧,培养我的尊严的中国历史和文化。” 屠格涅夫流亡法国20多年,最终客死异邦。可俄罗斯把他的遗体迎还故国故里,隆重下葬,还将他冠以伟大的俄罗斯作家。 张爱玲,1952年避居香港,1955年更流亡美国,1956年与赖雅结婚,不久,加入了美国国籍成为了美国公民,在美国生活了足足40年。1995年去世于洛杉矶。对于她的作品和观念,一直是有不同看法的,然而,好像至今还没有谁不承认她是中国作家,中国新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也没有哪家不把她列入其内的。 以上案例,可以作为今日我们评判、界定其他作家文学身份的依据参考。由此,也许可以初步定出这样一个界定标准来:凡祖籍中国,用中文创作(外语创作只要有中文译本的),对中国文学有帮助有贡献的作家,都可算是文化中国的作家。我们敞开大门,欢迎一切海外华人华文作家的回归。 原载:《文艺报》2008-7-26 原载:《文艺报》2008-7-26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