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很有抱负,她在后记中用简洁的语言说清了自己对文学的理解。这个小说是写一种文化,一种信仰,一种生存方式的毁灭以及感伤的凭吊。在中国具有主宰性的是儒家文化,是敬鬼神而远之,没有彼岸感只有此岸感,把人的内在的道德和能动性强调到极端,对于生死之外的东西它不予涉及。这本书所表现的巴楚文化,这种叙述恰恰是敬鬼神而近之,它要探讨的是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生命的有限性的那些无限的、无边的、神秘的、浪漫的东西。这是需要用敬畏之心去看、去接近、去了解的。从当代以来,随着个性的毁灭,随着个人内心的激情、人格的被扭曲,这种能够超越个人的有限性,超越此岸的有限性的,充满浪漫、诡奇色彩的美好的文化精神不复存在,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本书的价值非常大。我们现在逐渐走向富强,但是文明还谈不上——我们需要重建一个东西,就是文明。这本书也是试图重建一个东西,就是文明。这种文明是对世间的一切生命都怀着一种敬畏。 彰显史诗品格 白描 这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宏大叙事,是迄今为止同类或近似题材中最值得重视的一部长篇力作,是从苍郁的巴人世居土地上开出的一朵奇葩。作品一方面以它展示的密实浓郁巫文化景观和人物命运故事,让我们沉浸其中,经历着新鲜的审美体验和情感震撼;一方面又迫使我们超越它所提供的具象描写,站在现代文明和人类学的视角立场,反思我们身处的这个文明社会和人类的何去何从,对当下人类社会发展形态投以质疑的目光,在对历史脚步的重新检视中汲取教训,寻求生命、自然的本质意义,寻求人与人、人与天地万物、人与社会的心神交会和和谐共处。作者笔端,赋予形的是史,赋予情的是诗,形而下与形而上、史与诗有机交融,成就了这部作品超凡脱俗的艺术风貌,也使其史诗品格彰显出灵动和厚重的质感。 破解“一颗种子”的基因密码,考验的不仅仅是作者的雄心和壮志,经验和能力,精神和意志,时间和耐心,还有来自灵魂的感知和情愫的贯通。这灵魂和情愫犹如生命的脐带一样,连接着作者所书写的大地、山川、河流和密林。作者方棋以痛苦的热情和清晰的幻觉,描绘一幅幅远逝的包裹着层层隐喻的画面,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在想象和历史之间,铺展开她的才情和学识,完成了一项宏大的书写工程。可以说,《最后的巫歌》为近年来相对沉闷的长篇小说创作领域,提供了一部令人惊喜和值得研究的力作。 原载:《文艺报》2011年05月06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05月06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