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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语言 今夏到北戴河创作之家度假，14位作家多是第一次见面，有的闻其名，有的知其作品，因是同行，很快就熟悉了。有时还搞搞笑，气氛特别好。 刘维颖是山西吕梁人，小说家，前年出版一部53万字长篇小说，被制片人看好，用15万元的高价买走版权，改编电影和电视剧，让我们羡慕不已。刘先生今年66岁，中等身材，健康结实，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带着夫人来，考虑到出门在外，相互有个照料。刘夫人像南方人，肤色白，五官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湖南女作家余艳说笑道：“刘老师，你给我们说实话，恋爱时是你追的嫂子吧？”刘先生满脸正经，拍着胸说：“你问她，看是谁追的谁！” 刘先生爱说笑，喜欢找乐，但他乡音重，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半天大伙也不知他说的啥。见面当天，刘先生邀请大家有机会到吕梁做客。这句话大伙听懂了，都说他热情好客。大伙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讲笑话，一边说一边乐，他的夫人也跟着乐。大伙你看我，我望你，不知他俩乐呵啥。刘先生意识到大伙没听懂，放慢节奏，一字一句说：“俺说的是吕梁普通话，你们咋就听不懂呢？”转脸拍夫人的肩，说：“你翻译一下！”刘夫人面有羞色，但还是“译”了。大意是，客人到吕梁，吕梁人要用面条款待。这是吕梁人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面是女人睡在被窝里揉出来的。 “在被窝里揉，那面板放哪里？”大伙感到好奇。 刘先生说：“不要面板，就在女人的大腿上揉！”说着，刘先生还假假地在大腿上揉几下。大伙笑喷了，想是杜撰的，小说家的话，不必当真。 一次，用餐时间到了，刘先生夫妇迟到了，上海诗人刘希涛笑问：“你们干啥去了？”刘先生答：“我俩做点小动作。好家伙，可费时了！你说说，这能不迟到吗？”一席话，逗得大家直乐。 刘先生是个福人，衣食住行全由夫人照料，上了饭桌，饭由夫人盛，菜也由夫人搛，夫人搛啥他吃啥。看得出，刘先生这几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我们笑他，刘先生抬起头说：“她是俺秘书，秘书就该干这个！”夫人一边笑，一边往开挪身子。刘先生腾出手拉她，说：“动啥呀！不要太拘谨，大庭广众，俺不会吃了你的！” 刘先生爱吃山药蛋(土豆)，大伙就叫他“山药蛋”；嫁鸡随鸡，他的夫人自然就成了“山药蛋嫂子”。两口子挺乐意的，大伙叫，他们就笑。 孩子的眼睛 张女士与我熟悉多年，后又同住一个小区，有了这层关系，每次碰面我俩总要客套几句。张女士读书时学的是舞蹈，毕业后到剧团做演员。张女士的年龄与我夫人仿佛，但看上去要年轻得多，说小我夫人10岁也有人信。张女士也以此为荣，无事就逛街，或在小区里走动，来吸引别人的眼球。年过五十的她，身材与做演员时无大变化，我们若是夸她，她当着我们的面就旋转起来，把长裙舞得像孔雀开屏。待她停下，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我问：“头晕不？”她笑答：“晕了还舞吗？” 我咂巴一下嘴，羡慕地离去。 我夫人对张女士有点了解，说她节食、锻炼，还去美容院除皱、拉皮。夫人最后总结道：“她的工资全花在一张脸上了。”我顺口说：“人活脸，树活皮。值！”夫人将我军：“哪天我也到美容院去，把钱花光！”我知道她是逗乐，就大方地说：“好啊！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夫人“嘁”的一声，扭头就走。 一日，我与夫人拉着3岁的小孙女在小区里玩，张女士恰巧出来散步。她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小孙女看看她，启开小嘴，奶声奶气地叫道：“奶奶好！”张女士转脸看身后，当小孙女叫的是别人。我和夫人笑说：“叫你哪！”张女士张口结舌，一时转不过弯。 我蹲下来，对小孙女说：“宝宝，叫阿姨，她是阿姨！”小孙女眼睛盯着张女士，重复道：“奶奶好！” 张女士没有作答，拍一拍小孙女的头，转身走了，看得出，她的脚步沉沉的，有点拖沓，没有往日的轻盈。 原载：《文艺报》2011年11月28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11月28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