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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冬里读到秦昭诗意盎然的诗文摄影合集《芳草集》，油然而生多少感动。一首首亲切的诗词像“春天的使者”，带来阵阵的春风、自然的芳香。面朝春天，草暖花开。 “春风吹遍天涯绿/茵茵芳草如烟”(《咏芳草》)，春风在人间，无所不去，她要吹满人间的春色，吹来明媚的春光，普照大地，“满园秀色/千里碧英连”。这首春色盎然的《临江仙》，使人不由得想起敬爱的陈毅元帅的名篇《梅岭三章》“人间遍种自由花”来。时隔半个多世纪，两代人的诗词中都有一个“遍”字，不约而同地闪烁着社会大同的理想主义的光辉。从“寒梅”到“芳草”，多少傲骨，多少高尚的精神！ 秦昭是陈毅的长媳，是诗人外交家陈昊苏的爱人。她以女性的柔美、坚韧、明亮、温暖，饱满的爱心，真挚的抒情，唱出了人间芳草的歌声。“将军本色是诗人”，记得陈毅元帅有一句感人肺腑的诗句“检点遗物几首诗”，古人也说“诗书传家久”，陈昊苏的诗在上世纪80年代就广为流传。秦昭常和她的先生唱和，和写一诗，珠联璧合。“水墨名园细雨中/湖山点染愈朦胧/接天莲叶随春碧/映日荷花待夏红/垂柳婆娑情不断/鸳鸯嬉戏意能通/相牵漫步西堤路/共度人生岁岁嵘”(《颐和园雨中即景》)。前四行写景，莲叶也像芳草一般无穷碧，碧连天。名园静如画，湖山被点染，动如烟。后四行，由景入情，以垂柳、鸳鸯象征着两位挚爱的诗人伴侣相牵，共度人生的峥嵘岁月。 秦昭写给家人的诗无不情真意切，献给老一辈父母的诗作尤为感人肺腑。《你是上海的老市长》是献给人民亲切怀念和爱戴的陈毅的诗篇，从一个城市的心声写出了革命老前辈与一个城市的血肉联系。一座城市因一个人而永远骄傲，一个人被“这里的人民以你为自豪”。足迹和身影、爽朗的笑声和浓浓的乡音都留在大上海，这才是革命家与城市关系的典范之作，写得如此传神、生动。 她以同样的深情缅怀婆婆张茜，“那么年轻你就进入了历史”，歌颂了婆婆“你短暂的生命火花，光彩照人，熠熠辉煌”，朴素、深沉，感人至深。“翻阅你圈点过的诗词歌赋，/处处沁透着你的血汗心路”，这是在写婆婆带重病日夜编校陈毅逝世后诗集的事情。这本浸透着婆婆心血的诗集不胫而走，举国争相吟诵。1976年春寒料峭，《诗刊》第12期大篇幅地刊载陈毅元帅的诗词，一时洛阳纸贵。人民就是以排队购买《诗刊》的方式来纪念这位元帅诗人的。 秦昭纪念自己父母的诗虽短却很有感染力。这些诗作写出了亲情的美，一种经过血与火洗礼的人间真爱的壮美，是芳草萋萋之后的野火劲风的葳蕤，一片丰茂，就像大雪压后的青松，呈现出一派高洁之美。 亲情与诗意那么和谐地融为了一体，秦昭对子女是“谆谆寄语/殷殷叮嘱咐/长路望金霞//艰难困苦多磨励/小树长春芽/不负春光”，一片慈母心跃然纸上。她勉励儿孙“四季读书”，要经常“回味历史/穿越时空”。写给长辈的《为姑爷孃孃送行》，则以细节小事见真情，映现大家庭中的姑姑、姑父一生艰苦朴素严于律己、安居故土甘做平凡人的美德。姑姑亲手织出不计其数的毛衣毛裤，每个孙儿出生都要亲手做一大包婴儿衣物，从苏州送到北京。谁读到这里不感动得落下泪来呢？“蓝天知道你们的秉性正直而善良/大海知道你们的胸怀无私而宽广/高山知道你们的意志忠贞而坚强/人民知道你们的一生平凡而闪亮”。 一种美德在人间流芳，真正的美德是自然之美，是《美的颂歌》：“美荡漾在你的心田/美流淌在你的语间/美围绕着你的家园/美伴随着你的华年”。秦昭的诗像她的画笔一样，描绘出了亲情的美、大自然的美、人间的真爱。 江山如画，览胜天下。从花花草草的自然景色到全国各地的名胜再作为民间友好的使者脚踏世界各地，芳草的足迹遍天涯。满目是春光，脚头藏绿影。不仅四季读书，而且四季求索发现美，创造美感。再看这些写给大自然的诗是多么诗意浓郁：“春到桃樱吐粉，花雨面/红荷婷婉，映夏日/秋染层林/飞雪峭梅妍”，这短短几行已将四季收入诗画中。“芳草天涯望尽，秋水秀，湖山如卷。/风雪下，松柏屹，凛然意远”(《暗香》)。从芳草到松柏，精神久长。从风景到灵魂，从景色到精神，凛然意远，回味无穷。诗人观荷，“连天碧叶翩翩舞”，从荷的精神舞蹈到“明月清风相伴语”，也是从景物的表象而深入到内心，抓住“高洁静雅君风度”的境界，出于淤泥而不染也是雪中松柏精神的相传。歌颂大地母亲，歌颂大地的四季春秋，“你把满腔的热血都倾注于万物/你把全部的挚爱都奉献给人间”。 诗人视野开阔，柔美中见气质、显芳草的精神。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她不仅歌颂了祖国山河之美，也行吟着全人类辽阔的壮美。一些域外的诗篇就像和平之鸽在读者的面前飞翔，传递着地球村的人民友好相处的真情，友谊汇成了河。即使一个村子，在诗人看来也是多么金黄，因为那里有诗歌，是诗人普希金的皇村。皇黄相通，情景交融。“噢！皇村你这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啊！皇村你这里为什么这样宁静/噢！皇村你这里是诗歌王国的天堂”，献上了一位中国友人对俄罗斯伟大诗人致以崇高敬意的花环。 秦昭新旧体诗兼作，散文也如汤汤大河，感情细腻，行文流畅，十分亲切。万事万物贵在一个“真”字，言志最忌假大空。秦昭的诗词也贵在真字，所写的内容都是亲身经历、触景生情的真情实感，朴素中见真情，意境中有境界。 古语说“活到老学到老”，这也是秦昭的写照，四季挑灯夜读，“神凝自怡”，还要求儿孙也“光阴是金/书山为途”。弟弟50多岁还苦学获得剑桥博士学位，她赋诗祝贺。她在59岁的生日写下《五十九岁生日述怀》，从幼年到老年作四首，“习诗文迷情衷/心有意笔生花”，她写字作画，以书、画、诗点缀着自己永远不老的青春。 原载：《文艺报》2012年01月11日 原载：《文艺报》2012年01月11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