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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情与至境——评徐风“壶王三部曲”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王晓梦 参加讨论

    徐风的中篇系列小说“壶王三部曲”(《壶王》《壶道》《壶殇》,分别发表于《当代》《钟山》《中国作家》)所呈现出的让人掩卷沉思、回味不已的故事里,字里行间充盈的江南气息、人生况味及历史风烟,会让阅读者无限地接近他心底的理想极致,和他一起追寻紫砂文化的曼妙风姿。
    走进徐风的“壶王三部曲”,首先引人注目的是它们对故事情节的细致把握和对特定气息的营造,这形成了“壶王三部曲”故事叙述的最基本的质地。从《壶王》到《壶道》,再到《壶殇》,一脉相承的故事演进和主人公人生命运的悲欢离合融合一体。我们能感受到的是徐风极富耐心的铺垫与讲述——情节的跌宕起伏、情绪的起起落落、情感的九曲回肠;江南气息的缠绕漫漶、细雨一样温柔婉致、水一般轻忧淡愁。这样的轻盈叙事与无比坚硬的历史风烟,形成了一定的距离感和抗拒性,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一种低调委婉的抗拒,形成了小说内在的丰富张力。
    由人生意蕴、紫砂文化和江南氛围共同营构的“气息”已经成为徐风“壶王三部曲”的内在生命成分,它不仅仅是读者通过阅读可以到达的一种情境,可以获致的一种审美感受;不仅仅是徐风为自己预设的目标,更是源于徐风内心的一种叙述的方式,一种激发徐风身心俱往、全力投入、沉醉其间的写作审美。穿插其中的诸多古蜀镇生活场景及自然风物、紫砂行业的“壶道”之至境、壶王阿多的真情挚爱等等,所有这些围绕着人物心理展示的叙述,都意味深长地诱导着我们穿越叙述的表层,穿越历史的风烟,进入特定的氛围之中,获得对一个隐秘世界的体验和审察。徐风的细心、细腻和这一切所带来的叙述韵味就在这些细节中慢慢地弥漫出来。
    徐风在小说中的气息营造,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还原了独属于古蜀镇这个被紫砂文化浸染了千年的江南小镇那种柔软、温润、潮湿、精细的地方风致;另一方面,它又还原了古蜀镇独具神韵的文化形态,并对这种文化形态深藏的人性光辉及水乡所独有的柔弱和自闭的特性作出了含蓄的省察。三部小说通过袁壶王的末路心理、新壶王阿多的身世与命运跌宕、外族入侵时古蜀镇人的心理重压,着力创设了小说故事演进中悲剧氛围的凄迷、绝望、孤独情境,不仅仅凸现了紫砂手工艺人在历史宿命与个人选择的冲突中的无望挣扎,更窥见了在梦与醒、爱与恨、谋生与操守、现实与理想、苟活与赴死的分裂状态中,作为个体人的真实存在。
    曹文轩认为新时期以来小说写作中有着较深的“作坊”情结。在我看来,徐风的“壶王三部曲”以“作坊”小说对传统文化的表现,传达着中国传统作坊文化的迷人魅力,也重塑了这一文化立场之上坊间艺人独特的人性之美。
    徐风在作品中详细地表现着古老行业和工艺的迷人之处。制壶中的捶泥、敲打泥片,制壶的工具——打泥片的枣木搭子,做壶用的牛角明针……这些传统作坊用具与制作过程无不展现着一个行业古老的文化承继。而在这个承继之下,做出的壶也就有了别一种绝世神韵:《壶王》中袁朴生做的壶,不是无生气的紫砂壶,而是生机毕现的灵物。当阿多第一次代为做壶,心中对碧云小姐的爱恋已经初步融入壶体,于是壶就有了生命,达到了壶人合一的唯美:素肌玉骨,气韵淋漓。显然,徐风在这里表现的是中国传统作坊中最注重的人格与器品的和谐统一的至高追求。
    这是“壶道”的至境。一把紫砂壶,其品性有上中下之分,“上品乃虚静之气,如空谷幽兰,德馨怡人”。最高的审美境界是虚静,却又强调其德馨怡人,这说明其审美中包含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知人论世”的道德评价。所以虽是对器物的审美,实质上也是对人格的审美。因而作者在《壶王》中写到阿多梦醒之后所做的仙气毕现的壶,“大拙大雅,宝气盈盈,凌虚太空,雄浑千古……时而重若千钧,时而轻若鸿毛”。至此,壶的最高境界,一种超越现实功利之上的艺术精神与人生态度就成了小说审美的灵魂所在。
    “壶王三部曲”于传统文化中呈现人生主题的深度神蕴也于此浮现。《壶王》中“光货壶王”袁朴生及其竞争对手“花货掌门”西门寿,两人为了虚名实利几十年明争暗斗,但他们本心里也还有着人性并未泯灭的善良本质。袁朴生最后时刻幡然彻悟,痛恨自己曾经做下的恶事和又一次要重赴罪孽沼泽而饮毒自结,西门寿听闻袁壶王猝然离去后的真心挽联,都可看出在这个以人格以境界论物品的特殊行业里,人格最终是要以善为本,最终是要彰显人性的高洁。所以,作者最后让阿多以宽恕与仁爱之心,抗拒了冤冤相报的命运循环。由此,阿多凭“神壶”为袁家重获“壶王”这一尊称,折射出的既是技艺的高下分野,亦是人性善恶的最本质最深刻界限。《壶殇》中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威逼,古蜀镇人毅然不顾生命而保全着阿多,虞郎中更决然地以死断绝日本人让他救醒“疯子”阿多的念想。徐风在这些纷乱的世相中固守着“壶道”熏染之下的高洁人生。
    但是,作坊小说让人流连于其文化意蕴和人性主题的同时,还常常引起读者对那些在历史发展进程中渐渐消失或退却的传统的感触,在神往之余,又有着无奈与怅惘。就徐风的“壶王三部曲”而言,紫砂文化在历史进程中也同样会遭遇这样的逼迫,外界势力的入侵每一次出现都会打破古蜀镇温润婉致、雨意迷蒙、黏滞潮湿的空间,指向和呼应着古蜀镇人心灵的压抑和撕裂的状态。
    于是,我们从徐风展现的紫砂作坊及紫砂文化的流传中,感受到历史的深度。徐风正是基于自身的生命立场去发现历史,追问历史。“壶王三部曲”的历史叙述是一段中国人在特定历史情境下的浮世生存情状,古蜀镇人们各样的生活追求和生命意义被见微知著地展现出来。古蜀镇伴随着紫砂壶制作的流传不尽的历史生成而立于一方天地,当入侵者的到来引起世心动荡的时候,古镇的历史也从此揭开新的刻满伤痛的一页。古镇及古镇人们的生活与传统的紫砂文化融为一体,与历史风云带来的阵痛融为一体。他们在历史阵痛中的颠沛流离,他们在入侵者面前的隐忍、不屈与奋起,构成了中国大地某一个角落生动的民间史。在此,民间史与作坊志史相遇相融,使得作坊小说的历史空间变得丰瞻充盈。走入这样的历史空间,使我们在对历史的回望、对人性的审视中,得以领会历史给予人生的启示,得以将目光越过那些个人的肩膀,去发现其背后厚重的历史存在和情感召唤。
    原载:《文艺报》2012年03月12日
    
    原载:《文艺报》2012年03月12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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