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的长篇小说《生路》,探讨的是一个封闭、贫穷的小山村如何解决生存危机以及由此产生的精神危机的历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说中“虎形村”修建的通向外部世界道路的努力,正是20世纪中国人对通向现代化生活的渴望。 《生路》的独特价值在于,作者首先关注的不是虎形村人的生存问题,而是精神问题。主人公王大山的拯救之路是从一个类似于堂·吉诃德的“荒唐”之举开始的。他带领虎形村人造了一艘“树船”去参加坝上人的水运节,并成为了竞赛的胜利者。这个胜利不仅让山里人赢得了坝上人的尊重,也重聚了虎形村人的自信心。凋敝乡村的人心开始复苏,虎形村人决心修建一条通向坝上的路,这不仅是一条生存之路,也是一条尊严之路。 王大山在修路中被炸断了双腿,路在大山最艰险处中止。这既是中国乡村的现实,也是中国乡村现代化图景的隐喻,宣告了以个人之力来实现乡村现代化努力的艰辛与必然的失败。在小说中,虎形崖是由以马镇长为代表的政府来打通的,虎形村人的生路最终是由城乡统筹的政策来达成的。 《生路》既写出了中国乡村对现代化的渴望,也写出了巨变带来的隐忧。乡村的现实面貌可能在现代化进程中得到改变,但城市的现代化进程更快。乡村和城市的经济落差在“生路”建成之后一定会得到改善,而精神落差的修补、个人和群体尊严的重建仍是值得关注的焦点。这或许也是作者在小说中大量使用乡村民谣和民间传说的缘由,这些丰厚的文化传承正是虎形村人或者说中国人“回来”重建文化自信心和个体尊严的土壤和源泉。 原载:《文艺报》2013年05月22日 原载:《文艺报》2013年05月22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