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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话“红楼”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夏海亭 参加讨论

    人之所以难于在世,是因为人面临许多选择与诱惑。动物则不然,它们除了吃睡、生育以外别无他事。它们就活得十分潇洒与自由。笔者读完第十五遍《红楼梦》,掩卷而思:曹雪芹最喜欢作品中的男性是谁?第二、第三呢?这个问题对于红迷来讲或许是小儿科。但认真起来倒也有些趣味。贾宝玉无疑是曹公最喜欢的男人。宝玉招牌似的名言(女人论)就是到现在仍有市场。可宝玉成了反封建的斗士,永世不回头。出家当和尚是最佳选择吗?在当时,曹公只能给宝玉找这个出路。出家当和尚云游四方,四海为家,他能有什么做为,他反封建只能反到这个地步。如此说来,宝玉只能说是“逃士”而不是“斗士”。其次曹公喜欢的男性应该是甄士隐和柳湘莲。也就是说他们三个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出家当了和尚或道士。
    先说甄士隐。《红楼梦》第一回的主角就是甄士隐,红楼人物以他为始。“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情性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便也推他为望族了。因这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品。”朋友们,“神仙”是我们向往和崇拜的,这甄士隐就是“神仙一流人品”。
    真正算上神仙的是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他们未卜先知,上晓五千年下通五千载。与之神交皆因缘。甄士隐多与之交,并随他们而去,发展壮大了他们的队伍。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茫茫、渺渺和甄士隐为谁师?世之人矣!随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而去的甄士隐即为“神仙”也。他是由人变神的。再看看他是怎么变的——被逼的!失女、失火、失地、失父(岳父看不起),到最后彻底失望,神经崩溃。也就是说,天灾人祸促其成佛成仙。
    “真是闲处光阴易过,倏忽又是元霄佳节矣。士隐命家人霍启抱了英莲去看……”“霍启”者“祸起”也。“有命无运,累及爹娘”的英莲即后来的香菱,的确是那样:甄士隐养其三岁,便被“拍花子”的拍走,父母日思夜想不说,“年近半百膝下只有一女”的甄封氏犹如失命!后来薛蟠妻死,香菱扶正却好景不长,生子而死。用民间的话是克父克母克家。短命好运来却身已死,为别人留后又有何用?香菱留给读者的印象除了惋惜还有同情。她是悲剧人物,金陵十二副钗仅仅写明了她,可见曹公对这个角色是倾注了不少心血。大家之笔短短数言人物颇为传神,而香菱虽用笔不是很多,却是贯穿全本的人物,与探春、袭人同,可见曹公是多么喜欢她。我们猜想,香菱的原型一定是给曹雪芹以深刻印象且聪明伶俐,深得曹家垂青的一个丫头或者干脆就是曹雪芹旁系的姐妹。失女是对甄士隐的第一个打击,后来连二接三的打击接踵而至。别人家的男奴名“安”、“兴”、“洪”等等吉祥语,纵观古代小说“安”、“兴”、“洪”,可以说能评为古代男奴命名的“吉祥三宝”。而甄士隐家男奴姓霍名启,值得玩味。和尚庙起火烧街累及甄家乃天灾,甄士隐投奔岳父封肃,却被“严肃”“肃杀”如冬秋的岳父大人半哄半赚(骗),弄得失了业,失了地,失了钱。由此可见甄士隐名“费”一点不假,他完全是一个废物嘛!说他“废物”也不确切。“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的甄士隐却善待落泊举子贾雨村,他说“愚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其盘费余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见之谬识矣!”——亦有侠风!当即赠50两白银。据刘姥姥测算,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生活费用在20两,这50两白银在当时对贾雨村来讲就是天文数字。而甄士隐却如无事一般。这样写一是写甄士隐的豪爽侠气,二是写封肃贪婿扒皮何其极也。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仿佛是给甄士隐的按语。“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作等语。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加,竟渐渐地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前一句话是说明他是“废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你不会做就别怨别人哄赚,亲娘老子也不行!——完全没社会道德而言嘛——这只能说明那个社会是吃人的,是弱肉强食的,是毫无生机可言的末世!而封肃就是那个丑恶社会的代表。在一连串的打击与失意之下,不算坚强的甄士隐终于得病,用现代的话说是得了抑郁病了,再往下发展就是神经病、疯子了。这士隐渐渐地露出下世的光景来——想自杀。毕竟出家当和尚比自杀还强——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出家后的甄士隐真是“神仙一流”了,逍遥自在地参加“僧侣自助游”去了。
    甄士隐的出家为僧也好道也罢,曹公有些宿命论在文本中。第一次见茫茫渺渺时,渺渺真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此“三劫”有三讲,一甄士隐三番五次遭灾遇难,二则为三人遁入空门,三则为贾府再三遭殃(元春之死,锦衣卫查抄,贾母病故等)。曹公没有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做指导,难免跳不出封建宿命的包围。宿命论是不可取的,但就甄士隐成长为“僧侣自助游”成员的过程中,除他自己本身的原因外,外因起了重要的作用。任何一个人和事都不是孤立的,它处于社会大背景之下,与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蝶舞飞雪”、“城门失火”都是例证。在万恶的旧社会,穷苦人是没有人权而言的。“天命人权”是指贵族老爷,他们恣意妄为,公开、野蛮、粗暴地践踏穷苦人的人权。穷苦人还要口口声声喊“老爷、太爷”,从社会到他岳父都在粗暴地鞭打着甄士隐,使之精神逐步瓦解。他在异常清醒时又遇上了茫茫渺渺就得到了解脱。
    说甄士隐不讲“好了歌”及注解似乎说不过去。“好了歌”也是每个红迷必背之文,精读《红楼梦》不记“好了歌”只说明你还没有读到家,蜻蜓点水而已。“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闭眼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世人眼中的功名、金银、娇妻、儿孙在甄士隐面前又算什么?功名不计,金银如土,女儿丢失,唯妻子“情性贤淑,深明礼义”,但观文本甄封氏果真是曹公形容的那样吗?富不持家,穷不守业,连自己的父亲,都半哄半赚(骗)自己的丈夫,却不能保家卫夫——岂不是废人一个!还好,甄士隐出家后,只是单身过活,没有君死随人去!也或许是人老珠黄无人要吧?“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霄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屈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世!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作嫁衣裳!”甄士隐注解中提到贾雨村、贾琏、王熙凤、香菱和柳湘莲等人的所作所为或是最终结局,与他有关系的是最后一句是写香菱,注解高度概括,用词精当,堪称绝唱。曹公虽让甄士隐名费,但他却不是废人。“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是辱骂读书人而是读书人的一个境界,当然不是最高境界了。
    文本中第二个出家的男人是柳湘莲。身为京城浪荡公子的柳湘莲少小时为“票友”,唱得一嗓好戏。与秦钟、宝玉等是好友。宝玉是因为出府散心,与之结识的。曹公多次写到他的“冷”,文本中也评价他表面冷面、冷言、冷心肠,但通过文本介绍柳湘莲的所作所为,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不计前嫌、宽宏大度又一腔热血的人。柳湘莲的“冷热”观是对不同人不同事的随时性是根据自己的喜好,也就是说他做事是非常有原则的。在《红楼梦》第四十四文本中,宝玉、湘莲、贾琏、贾珍、贾蓉、薛蟠等在赖大花园开“party”时,湘莲面对误解、轻薄自己的薛大傻子,设计骗其出城大打出手毫不留情表现了他的冷。而他对死去秦钟的那份情是难能可贵的。他对秦钟的那份关心与热心是走到宝玉前头的。他是亲自到坟上看望并花钱修整,而宝玉却让小厮代祭。宝玉虽推脱说:“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行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拉就是那个劝的,能说不能行。虽然有钱,又不由我使。”理由是实情,但也是托辞。“不是不为,而是心未到不能也!”这一回就写了柳湘莲的一冷一热,而题目却被曹公定为“呆霸王调情遭苦打,冷郎君忧祸去他乡”,可见曹公处处是“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同样是对待薛蟠,薛蟠误解、轻薄他时,他出手打了薛蟠,而当薛蟠遭到强盗,面临性命与财产威胁时,他却出手相救——这是何其勇敢而热忱啊!在这背后间现的是柳湘莲金子般的心——是朋友我有春天般的温暖,是敌人我是秋风似的无情!第六十六回“情小妹耻情归地府,冷二郎一冷入空门”。文本中“薛蟠笑道:‘天下竟有这样的事……’这薛大傻子哪里知道:“一个人不能跨入同一条河流”的道理!他只知一味吃喝玩乐,他哪里了解柳湘莲的为人。从柳湘莲的几个故事我们不难看出他自身所具有的“侠气”。姑且不论他与其余三人并称“红楼四侠”合不合适,他自己称为“大侠”当之无愧!他出手救薛蟠是以恩报怨,是化解柳、薛矛盾的最好办法。不难怪薛蟠日后待他如兄弟,而薛姨妈不说如同己出,却也喜欢异常,并承包了柳尤婚事所用之物。
    当柳湘莲得知尤三姐是贾珍、贾琏之妻妹时。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这又是多么疾恶如仇。关于尤三姐是淫乱浪女,还是冰清玉洁,众说纷纭。柳湘莲当初是认为“不干净”,在当时社会的“不干净”是指女人稍稍出格,而“格”又是极苛刻极无人情味的。一些具体情况现在连打情骂俏也在“不贞”之列,为“淫乱无耻”。这是几千年封建男权专制下的最严重的不平等条约,同样是那些行为,甚至是男人拈花惹草也无足轻重,是应该的,不存在“淫乱无耻”之说!
    情小妹耻情归地府后,“尤老娘一面嚎哭,一面骂湘莲。贾琏忙揪住湘莲,命人捆了送官。”……湘莲反不动身,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湘莲反扶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眼见入殓,又俯棺大哭一场……刘备三哭得江山,湘莲二哭见真情。
    情天孽海。“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柳湘莲因情所困。“出门无所之,昏昏默默,自想方才之事。原来尤三姐这样标致,又这等刚烈,自悔不及。…尤三姐从外而入…“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心冷面,妾以死报此痴情。”“湘莲警觉,似梦非梦,睁眼看时…柳湘莲听了,不觉冷然,如寒冰侵骨,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便随那道士,不知往哪里去了。”尤三姐魂魄也说柳湘莲“冷面冷心”,可见尤三姐也不是了解他的。也可以想想,当时男女结亲,大多数是新婚之夜才认识对方。当时尤三姐对柳湘莲一见钟情,痴情五载又真情不移是多么时尚和前卫。现在的女人穿点奇装异服,学点西方糟粕自以为时尚前卫。把你放到二、三百年前试试,尤三姐所作所为不吓死你才怪!尤三姐那样标致、刚烈的女子正是柳湘莲梦中贤妻。柳因自己一时没有做好调整研究,妄下结论,屈死贤妻而“自悔不及”。断情出家却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尤三姐了。
    柳湘莲出家完全是自愿的,没人逼他,社会也没对他施压。贾琏想送官,被尤二姐劝止,尤氏一家也没结怨柳湘莲,情不得志遁入空门,柳湘莲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现在是大好社会,和谐的社会主义新型社会尚有柳湘莲之辈,我们也就没有理由去指责柳湘莲了。
    曹公最喜爱、最钟情、着墨最多、也最让读者最喜欢的男主人公贾宝玉是最后一个出家的红楼男性。宝玉出家的基础是多方面的,也就是说他出家的文化基因与社会基因是多层面的。
    一、贾宝玉的文化基因决定了他最终出家
    贾宝玉是神化为人的,他身上有神性与人性的统一。他是娲皇氏炼就的补天之石,他有补天之材却无补天之机。为什么单单这一块未用呢?个中缘由不得而知。娲皇氏精于计算不可能因计算不准而多炼一块。娲皇氏也精于炼冶,块块都是精品,决无残次。胸怀补天之材的贾宝玉于天无补,于世无能。他又是神瑛侍者的化身。所谓神皆仙也,仙界也有三教九流,仙界也有七十二行,仙界也有尊卑。侍者是神却是下等仙。宝玉就是一个这么个矛盾的统一体。神瑛也好,补天之石也罢,因羡慕昌明太平朝世,荣耀繁华者凡心已炽,意欲下凡造历幻缘。他是被茫茫渺渺点化为人,度脱因果的。见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始称为师,就是指师缘。后来贾宝玉获祸,失玉皆有茫茫、渺渺相助,也就应了“佛助佛缘”的话。
    逐渐成长起来的贾宝玉所接受的教育也是其出家的文化基因之一。贾府按惯例有家庙、家庵,和尚、道士、尼姑在贾府时常乱窜。宝玉看到了他们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无忧无虑,就从心里羡慕。再者他又看到周围男男女女的形形色色与是是非非,都不及和尚道士、尼姑清雅、纯洁(当然和尚、尼姑也有不好的)。大观园建成元春省亲后,栊翠庵妙玉高洁的品性又在吸引着宝玉。妙玉“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岫烟语)在宝玉看来却是“他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独宝玉三番五次与之交往却入他目,他还让宝玉用自己的茶杯吃茶——在那个时代这就是间接接吻——是示爱的肢体语言。而在贾宝玉看来这是他们至真至纯的友谊。贾宝玉向往的就是这种非亲非友,胜亲胜友的友谊,它不同于晴雯、袭人,也不同于黛玉、宝钗。
    顽石的石性特征也得算做宝玉出家的文化基因之一。亦玉亦石的贾宝玉身上有玉的多情与温存,也有石的冷漠与固执。怜香惜玉,爱护妇女,怡乐姐妹等等都是玉的本性表现;愤李妈妈、厌老妇女等却是石的特征显露。同样是女人,“女孩、嫁出去后、老女人”却是“宝珠、鱼眼睛、死珠子”。贾宝玉的《女人论》可称经典,就是在这经典语言中也有玉、石矛盾的统一。宝玉在茫茫、渺渺的再三点播下渐渐坚定了出家的决心,这是一个过程,一个漫长的过程。宝玉是个享乐型的贵族富家子弟,出家对于他来说,概率是极小的。然而就是皇帝也有出家的先例。宝玉的神话传说和自身具备的文化基因决定了最终结局。石性的冷漠与固执在特定环境中无限大的扩张膨胀,把玉的多情与温存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就起了决定作用。哪怕有娇妻美妾,哪怕有荣华富贵,这一切在佛祖看来都是过眼烟云,霎时就烟销云散了。
    二、贾宝玉所处的时期的社会基因迫使他出家
    贾宝玉所处的大环境放在最后,先说说大观园,贾府内的环境基因是怎么迫使他出家的。
    贾宝玉是与林黛玉相交甚厚的,通过文本每一个读《红楼梦》的朋友都明白这一点。林黛玉左右着贾宝玉的视线,牵动着他的爱恋。宝玉看黛玉千万遍也不厌倦。他时时处处以为她着想。真可以说是想她所想,干她所需,时时处处唯恐惹她生气。黛玉生了气,千道歉万检讨,不把她哄笑了不算完。在这一点上黛玉的丫头紫鹃也看不过了:“若论前日之事,竟是姑娘太浮躁了些。别人不知宝玉那脾气,难道咱们也不知道的,为那玉也不是闹一遭二遭了。”……“好好的,为什么又剪了那穗子?岂不是宝玉只有三分不是,姑娘倒有七分不是。我看他素日在姑娘身上就好,皆因姑娘小性儿,常要歪派他,才这么样。”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曹公借紫鹃之口严厉批评了黛玉“小性、浮躁”,所以曹公写“慧”紫鹃。就是这样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将要成眷属的小两口,却不被家庭认可。他们不是不知道宝玉情归黛玉而非宝钗,也明了黛玉怀春于宝玉而非他人,却要做出不人道、不合理、无知的决定(却合法)。并不是后来黛玉因病悔婚,压根贾家人就不想让黛玉做宝二奶奶。先从元春说起。元春省亲大观园同时,看到“蓼汀花淑”四字笑道:“‘花淑’二字便妥,何必‘蓼汀’?”花淑反切为薛,蓼汀反切为林。可见当时元春已然愿意薛宝钗了。“侍座太监听了,忙下小舟登岸,飞传与贾政。贾政听了,即忙移换。”“金玉良缘”是薛宝钗一进贾府就急于宣布的,其用心何在?公说公有理,婆讲婆有据。不说薛姨妈一心想着宝玉奶奶的宝座;单说薛宝钗不遗余力的同贾府上下老小打成一片,投机取巧以博众人垂青的良苦用心就可见一斑。薛宝钗是姨娘亲,其一家人与贾府上下相亲相悦。林黛玉是姑娘亲,一个大人没有,单单指望外祖母做主指婚的“白食者”。既不占天时、地利,也不占人和,仅仅是一厢情愿(双玉)是不够的。
    贾府并不是所有人希望宝玉要娶宝钗的。从本身利益和心理活动来看,有几个人倒希望双玉成婚。第一个就是王熙凤。先前王熙凤或明或暗地支持双玉婚缘,是因为王熙凤大权独揽,宝玉娶只会做诗不事家务的林黛玉有助于她继续掌权。但在大人老辈们做出决定后,她也就唯老是从。另一个就是李纨。李纨喜欢黛玉是从心里往外真情流露,既可以说她们俩是同病相怜,又可以说惺惺惜惺惺。李纨家世不在四大家族之内,又寡居养儿事姑。而黛玉与探春、惜春相厚且与别人没有争权争利之心。王熙凤主家并非长久之计,凤后大权应落于李纨。但是宝玉娶了宝钗,这个问题着实是要打问号。甚至是非宝钗莫属。宝钗是两口子,王夫人爱宝玉,宝钗又是王夫人外甥女——她得天独厚!但她们(李纨与王熙凤)就是加上探春、惜春和宝玉的力量合起来也不足以扛衡家族势力。
    贾宝玉所处的大环境基因也是迫使他出家的重要原因。曹公所历康乾盛世后的封建专制社会,他看到了这是末世之景。贾宝玉眼见这一个吃人的旧社会却无力改变,只能当一个封建阶级永世不回头的逆子,逃脱牢笼飞向大森林。这一点前人大家都讲得太多了,就不多叙。
    总之,甄士隐、柳湘莲和贾宝玉出家的原因各有千秋,但本质和目的是相同的——逃避!他们不是斗士,他们也做不了斗士。这是他们本身和社会基因所决定的。
    原载:惠稿
    
    原载:惠稿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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