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的脸蛋”有论说的必要吗? “宝玉的脸蛋”用不着论证或考证,因为《红楼梦》已经写得一清二楚,但我觉得有写一写的必要,因此就用“论说”这个词。这种论证、考证或论说,即俞平伯先生倡导的文本考证,即在小说里面找根据的考证,亦即将小说写出的事物摆清楚。 对《红楼梦》里极细微的事物论证一番,难免被人诟病为“繁琐考证”。但我以为不离题的“繁琐考证”是有必要的,总比那些通篇的废话强,更比那些误人子弟的文章强。 瞧不起“繁琐考证”的人,有时要吃点小亏。比方说新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里女人额头上的“铜钱”,在《红楼梦》里能找到根据吗?导演和服装设计师固执己见,结果是一片哗然。 原来大家面对的是纸质小说,基本上能接受对“繁琐考证”的抨击。现在大家面对的是电视屏幕,实体化了,立体化了,仅凭感觉就难以接受对“繁琐考正”的抨击。 比如说对“宝玉的脸蛋”,难道就没有论说的必要吗? 新版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里的宝玉的形象,基本上是失败的,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对“宝玉的脸蛋”没有把握准。 87版的电视连续剧《红楼梦》里的宝玉的形象,基本上是成功的,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对“宝玉的脸蛋”把握准了。 现在听说江苏盱眙的“红楼梦世界”正准备拍摄111集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其编剧是周雷先生。 文学名著被电影、电视反复的拍摄,这已经成了国际美谈。 地球至少还要存在五十亿年,《红楼梦》即使算每一万年被翻拍一次,也得翻拍五十万次。去掉“万”字,《红楼梦》至少还要翻拍五十次。 这样看来,对“宝玉的脸蛋”似乎有研究的必要了。 “宝玉的脸蛋”如何?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写道:“当时芳官满口嚷热,只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酡绒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束着一条柳绿汗巾,底下是水红撒花夹裤,也散着裤腿。头上眉额编着一圈小辫,总归至顶心,结一根鹅卵粗细的总辫,拖在脑后。右耳眼内只塞着米粒大小的一个小玉塞子,左耳上单带着一个白果大小的硬红镶金大坠子,越显的面如满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引的众人笑说:‘他两个倒象是双生的弟兄两个。’” “越显的面如满月犹白”,宝玉的脸蛋也是这个样。 《红楼梦》第三回写道:“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这一番描写,似乎很仔细,但又觉得有点难以落实——“面若中秋之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脸蛋呢? 甲戌本在此处有脂批云:“此非套‘满月’,盖人生有面扁而青白色者,则皆可谓之秋月也。用‘满月’者不知此意。” “盖人生有面扁而青白色者”,如今谁的脸蛋如此呢? 大概拥有这种脸蛋的人成千上万。 但是,我首先想到的是欧阳奋强!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