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希望的峨山新农村文学基地 峨山是云南玉溪的一个县,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诞生的第一个彝族自治县。和许多的彝族聚居地一样,峨山彝族也坚信本民族的始祖阿普笃慕就诞生在本县本土,而且连具体地点都言之凿凿。阿普笃慕文化广场、阿普笃慕塑像、阿普笃慕始祖取火祭坛,乃至阿普笃慕的品牌注册——这一系列的软硬件文化建设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作为有50多年彝族自治史的峨山县,彝族丰厚的历史和民间文化资源,加上峨山社会发展中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催生出了峨山本土的几代彝族作家:一个人口10多万的小县,就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两人,云南省作家协会和玉溪作家协会会员数10人。 近年来,峨山经济社会的发展速度也引人注目,该县已经成为云南县域经济发展速度最好最快的县份之一。而且在经济较快发展的同时,峨山还坚持生态立县、文化兴县的新思路,该县蕴涵的大量民族和民间文化资源得到了有效保护和合理开发。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2007年,峨山县主动提出与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创作委员会、云南省作家协会等单位,共同建立云南第一个 “新农村文学创作基地”。 一年多来,峨山新农村文学基地有名、有实、有保障;挂职作家人到、心到、位置到。目前已有数10位全国著名作家到峨山了解基地建设情况,或者参与到峨山少数民族新农村文学采风活动中。云南省内六位知名作家成为峨山首批挂职作家到岗将近一年时间。云南省作家协会组织的现场交流、经验总结汇报、异地参观和到岗督查等活动,也已经多次在峨山进行。云南楚雄、昭通等地的彝族作家也慕名前往,到峨山基层挂职深入生活。峨山当地彝族作家也参加到新农村文学创作中来。一时间,峨山,成了云南彝族实力作家最为集中、彝族文学创作最为活跃的地区之一。2006年至2007年,由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云南的两部长篇小说,其作者如今都挂职生活于峨山。在峨山深入生活的省内外作家、本土和外地作家,已经创作出数部长卷作品,发表了数10篇反映峨山彝族生活和新农村建设的各类作品。很多作品正在酝酿或修改之中。峨山新农村文学创作基地在打通当下作家与现实生活特别是农村生活隔膜方面,在打通作家下基层挂职深入生活的诸多政策瓶颈方面,在解决省外作家与省内作家合理调配共同到达生活现场方面,在解决本土作家与外援作家的相互渗透共同激发创作积极性等方面,可以说都做到了大胆尝试、积极探索、周密论证、先行一步。 峨山基地的“在场”写作,也是对作家世界观产生正面影响的有效方式。有一位挂职作家以前也写农民生活,但是他笔下的农民基本都是以与城市文明相对立的形象出现的,他们在城市中的处处碰壁、格格不入和变形扭曲,让人觉得滑稽而悲凉。作家是以“城市人”眼光去打量进城农民的,因而他的立场是批判和同情相混杂的。在峨山待了半年,这位作家再写农民,他的立场发生了明显变化。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应该坐到农民一边,农民应当有权利分享市场化、工业化、城镇化的改革成果,这也是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必须途径。因此,对农民的描写仅仅嘲笑、批判和同情都是不够的。在场、参与、见证、记录,当这些书面词语变为真正的生活细节时,作家的心灵和立场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 峨山文学基地对于新的时空环境中如何引导作家深入生活、特别是到少数民族地区深入生活的问题,也提供了新的思路:作家挂职可以绕过某些制度障碍,直接到达基层生活第一线,做一名有用的乡镇一级助理,不占干部指标,却能进村到户,工作生活和创作都有极大方便,作家的作用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从始至终倾注心血参与了峨山新农村文学基地策划和设计的一位文学评论者表示:峨山的挂职,是当下作家真正需要的深入生活的方式,也是符合文学创作规律的深入生活的方式。 峨山县委书记叶本功认为,一个县的新农村文学基地,能有这么多知名作家投入和参与,本身就是对当地经济文化事业最大最好的促进,挂职作家与峨山的关系,已经相互融入,因此作家不可能是峨山的旁观者。他说,文学对当地的服务,最根本的是写出真正优秀的可以传世的作品。对此,他说,峨山愿意将好钢用在刀刃上,对挂职作家没有任何要求和限制。他希望外来挂职作家和本土彝族作家相互促进,都出佳作。 中国作协副主席丹增在2007年初为峨山新农村文学基地授牌时指出:基地要起示范作用,不仅要出人才、出作品、出成绩,还要出经验。一年多的实践正在证明,峨山新农村文学基地在各方面都已有较大收获,挂职深入生活的峨山经验值得引起注意,峨山新农村文学基地充满希望。 峨山文学基地的本土彝族作家 新农村文学基地选择峨山,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峨山有很好的文学传统,有较多的本土彝族优秀作家。 峨山本土彝族作家,从1950年代算起,至少有三代。 在峨山本土彝族前辈作家中,普飞是声望最高、名气最大的。普飞曾经有过弃武从文的传奇经历。这位铁匠后生在峨山土生土长,促使他拿起笔写作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有太多的坎坷人生经历。早在上世纪50年代,普飞的作品就得到茅盾等名家的好评。峨山县志亦称:“国内外知名的彝族作家普飞,是峨山彝族人民的骄傲。”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写作经历中,普飞发表了大量作品,出版了多部著作。其作品被收入《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经典文库》等约90种选本并译介到多个国家。如今73岁的普飞依然笔耕不辍,他居然用背篓背回了电脑,用曾经握枪、握镰的粗糙大手,开始了自己的换笔生涯。近年他出版的文学自传《笔杆儿童话》,是他的一部有代表性的著作。这是普飞在写作了大量记录时代、反映社会的作品之后,第一部“向内转”的作品。他试图以个人的阅历和被自己感知过的生活事实为依据,来表达作家的喜怒哀乐并折射时代生活的变迁。普飞文风的简洁质朴和老辣幽默,叙事策略的内敛持重和不动声色,都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与作家文风的老到相交融的是,作品中处处可见普飞纯粹的童心跃然纸上。普飞亦因这部作品获第四届云南省文学奖。 《红腰带》是普飞2008年创作出版的长篇小说。这是一部另类爱情小说:20岁的彝族女子林梅和几个彝族妹子捉住了一个从劳改农场逃跑的服刑犯,林梅带头解下裤子上的红腰带捆绑服刑犯押送公安局。林梅因此有幸被选为代表到首都出席了全国民兵英雄代表大会。后来,真正的杀人凶手被捉拿归案,戴平昌得到平反。因林梅的长相极像戴平昌被害的前恋人,戴平昌便矢志不渝地要娶林梅为妻。他们的爱情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人间活剧。后来发生强烈地震,林梅在抗震救灾中牺牲,戴平昌决心终生不娶,他分别用英语和俄语创作了歌曲《妹儿的红腰带》在国外发表并在国内外传唱。这部小说一如普飞以往的作品一样,生活气息浓郁,语言朴实流畅,故事独特新奇而且生动,许多场景令人捧腹大笑,不少情节让人热泪盈眶。这部作品再次印证了普飞不老的童心和强大的创作活力。 峨山第二代本土彝族作家,目前创作实力较强。 柏叶是峨山第二代本土彝族作家的代表者之一。他经常以彝族名字曲木克已发表作品。20多年的写作经历,三部诗集和两部长篇小说,使这位山旮旯里的彝族后生成为了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柏叶的作品厚重而本色,他坚持“用心去感悟各类事物的原始面貌”的写作方式,最终结出了文学的累累果实。他的长篇新作《疯狂的野兔》反映了人与动物、人与环境之间的冲突与和谐相处的故事,得到云南作协的重点扶持,并以双语(汉彝对照)文本出版,这对彝族本民族书面文学的发展,其意义不容低估。他的另一长篇小说《魂归沉寂》,是一部把现实主义、浪漫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融会使用,反映彝民族几百年来团结一心,维护民族尊严,反对国家分裂的小说。他多次获各种文学奖,并有作品入选《建国五十周年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经典文库·诗歌卷》。 在峨山第二代本土彝族作家中,莫凯·奥依蒙(汉族名字叫李士学),至今仍是峨山真正的农民写作者。在他的作家头衔之外,更重要的身份是:峨山县岔河乡进宝村村民小组组长。这个身份带给他每月50元的补贴和无尽的烦琐事务。真正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是他的10来亩承包田和200多亩核桃林。在他打理完这些事务之后,才有一点点属于他的写作时间。他是目前我看到的最艰难的基层写作者之一,但是他也是真正有自己的文学理想的写作者之一。他的作品,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农民身份和写作条件的艰难而受到重视或者获得好评。比如他的中篇小说《城市加盟》,不仅获得了《边疆文学》奖,还收入刚刚出版的《云南省作家协会重点扶持作品选集》中。他的作品不仅有流畅的叙述和生动的语言,更有对都市外乡人和城市文明冲突的细节的精细捕捉——这正是作家最重要的能力。与那些喜欢俯视农民生活、同情和悲悯农民的现实处境的写作者迥然不同,莫凯·奥依蒙的作品采取的是真正的零距离——他实际上就是在写自己和自己最熟悉的周遭生活。也许因为这样的写作,他的感情不可能是“零度”。事实上他的每篇作品都感情强烈,倾向强烈,主题鲜明,焦虑和困惑重重,而且通常都有强烈的现实批判色彩。这是一个身在底层而不失理想和良知的农民写作者才具备的写作伦理和素质。同那些常常感到写作资源枯竭的作家不一样,莫凯·奥依蒙的难处是时间的缺乏、精力的缺乏,当然也有思考深度的缺乏、视野广度的缺乏——他毕竟就待在深山一个村里,做着一个村民小组长,每天要在自己的田地山林辛苦十几个小时,而那都是高强度的体力活。莫凯·奥依蒙的存在,既让我们看到了文学的某种希望,也对他产生了收获更大文学果实的企盼——如果给他创造稍稍好一点的写作条件,莫凯·奥依蒙是完全有可能在文学的路上走得更远的。 说到峨山的第二代本土彝族作家,我们不应该忘记一个人:李长明。他在1992年就已经病故,留给我们的,仅仅是一册在他去世后由当地文化单位整理出版的《李长明作品选》。这位写过大量小戏并以彝族山歌剧《荞花又开》获过全国奖的作家,也创作过数量很多的小说、散文。李长明的作品大都清新朴实,就像他家乡槽子河的流水,清浅自然、蜿蜒流淌、温润绵长、沁人心脾。李长明从一个小学毕业生到代课教师,再到峨山县文工团专职编剧,他走过的文学之路跟李士学一样艰辛曲折。在峨山,他也具有榜样的力量——很多后来的文学青年,就是在他这样的榜样的影响下走进文学队伍中来的。需要说明的是,柏叶、李士学、李长明、龙泽川……他们都来自峨山岔河乡,都是槽子河水养育出来的一批彝族文学爱好者。从这里,走出了20多个文学作者,他们至今仍是峨山文学的中坚力量。 峨山第三代本土彝族作家,目前开始崛起。 彝族青年作家李海明是峨山第三代作家的代表者之一。峨山第三代作家与上两代作家之间,既有地域和民族文化的承传关系,又有明显的时代区别。他们基本是在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出生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大多都到外地接受过高等教育,受到过新的文化思潮影响,眼界普遍更宽,思维普遍更新,在文学创作手法上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李海明在大学期间,业余时间就研习过各种流派的诗歌,开始学习写作诗歌。回到峨山工作之后,又开始学习写作小说。在创作农村题材小说的过程中,逐渐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他有中、短篇小说《留守女》《荒河清清》《草儿》《葵香》《水做的镜子》《幸福花儿开》等,发表在《民族文学》《边疆文学》等刊物,曾获2004年度“边疆文学”新人奖。 最能体现李海明农村题材小说“自己的想法”的作品,是他新创作的中篇小说《云翠》。过去峨山大多数农村题材小说中,都是有突出的主题、尖锐的矛盾,有落后的灰暗的农村场景。在李海明眼中的农村,是蓝天白云、遍地野花,是一群朝气蓬勃的男女青年在繁衍生息。他们没有轰轰烈烈的壮举,他们远离市井的喧嚣,也远离经济的繁荣,甚至还远离文化的时尚,他们和小猫小狗一起,他们像山野无拘无束的小草小花,静静地开,悄悄地谢,在农村广阔的天地之间很单纯地度过每一天,纯粹地活着。“我真的不想用农村的落后来祈求世人怜悯的目光。我只想用农村的美丽、纯粹来把人们高傲的眼球吸引过来。”这样的思考和创作追求,我们会想到沈从文的《边城》,我们会想到汪曾祺的《受戒》。事实上李海明在创作上也正是受了他们的影响。我们得承认,李海明已经具备了很强的叙事能力了。他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就可能抵达属于自己的创作自由天地。 与李海明经历相似、年龄相仿的第三代彝族作家,还有李惠琼、普金等人。李惠琼、普金是一对写作“夫妻档”。他们已经创作了中篇小说《只是当时已惘然》《北平往事》《人生若只如初见》《苦荞花开》《挽风》等作品,历时五年,忍受寂寞,终于创作出了35万字的长篇小说《深度释放》。仅从数量上说,他们对文学创作倾注了很多心血。他们已经开始从单纯的讲故事逐渐提升到了挖掘人性与关注生活的新高度,并开始关注峨山当地农村基层生活的新变化。他们的文学创作开始进入收获期。 峨山文学基地的彝族作家“外援” 来自云南楚雄的彝族作家米切若张和昭通的彝族作家吕翼,现在也都加盟到峨山彝族的文学创作阵营。擅长文化长卷散文写作的米切若张,曾经写作过长篇村落文化散文《三潭日月》等作品。从楚雄彝区到峨山彝地,熟悉中的陌生化,为散文作家带来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思想上的巨大冲击力。长期生活于昭通汉族地区的彝族作家吕翼,初到峨山,有归宗认祖的回家感觉。在他很快融入峨山彝族农村生活后,一部名为《土壑》的长篇小说已经进入到创作打磨阶段并得到中国作家协会的重点扶持。 吕翼在峨山文学基地,谈了他的体会—— 峨山是全国第一个彝族自治县,这块神秘的土地上,生活着15万彝族同胞。2007年初,全国第一个社会主义新农村文学创作基地在这里建成,我有幸成为第一批挂职作家,走进了彝乡深处。在这样一种背景之下,把文学置于其长山厚土之中,在其间掘一口深井,汲其精华,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是好多作家梦寐以求的事。 在彝乡,最大的感觉就是这里的人有激情、有干劲,一个个精神抖擞,外表平静,但内心丰富。在乡政府,看到一个个干部工作得有条不紊,很少虚浮。镇里的书记、镇长两位一把手,整天都在忙,很少休闲……和镇里的干部接触多了,他们都会更贴近心灵,和你说话,就更亲切、更温暖。他们下村工作,就会说,吕作家,一起下去吗?当然要去的。来这里体验生活,最重要的是在最底层的地方有所发现。下到村社,可不得了,大腿粗的水烟筒往你手里一递,荞粮酿制的玉林泉酒是用大杯倒的。三招过后,故事便出来了。 我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体会到体验生活的美妙的。走过甸中的山山水水,感觉便出来了,写作的灵感便如泉涌。在峨山挂职的一年里,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生活之于创作的重要。 在我的视野里,文学是良知,是试金石,它可以检验一个人的品质,让写作者和读者的心灵得以光照和彰显。在个人内心写作的山谷里,不能寂寥一生,不能与大地绝缘、与人绝缘,不能脱离在这个时代大潮中闪耀着的新气象、新光芒。守着一潭死水绝不可能写作出精品佳作。没有谁不接受着大地的雨露、空气和明媚的阳光,没有谁会拒绝森林、溪水、花草和动物。因而,峨山挂职对于我来说便显得十分重要。 通过峨山一年的挂职,我深深地体会到,要创造奇迹,要推动时代的进步,呼唤精品力作,靠的就是对现实的深入与担当。在文学的大地上,要让文学之谷饱满沉甸,要让文学之树长青,就需要作家将自己置身于当前轰轰烈烈的大背景之下,把小我化成大我,让目光无限。作家是大地深处的行者,不能昏头转向、无所适从,需要的是目光敏锐、信念坚定、始终如一;作家不能盲目自大、高高在上,需要的是脚踏实地、与老百姓水乳交融;作家不能脱离实际、闭门造车,需要的是深入生活、写以致用;作家不能坐井观天、一叶障目,需要的是胸怀天下、关心民瘼。因此更应该正确看待社会进程中出现的困难和问题。在面对社会矛盾的时候,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旧社会的光明是阴间笼罩下局部的光明,新社会的阴暗是光明笼罩下的局部的阴暗。盲目放大阴暗,对光明视而不见,都不是正确的写作观。 峨山让我感动,让我心疼。一年的挂职,峨山已刻写进了我的灵魂深处,已经融入了我的写作旅程,成为我走进文学深处的一个重要阶梯…… 米切若张在峨山文学基地如是说—— 诚惶诚恐地赶赴自己挂职的峨山县塔甸镇创作基地。置身现实生活现场的异地挂职写作,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体验。作家的身份在初来的半年时间内是淡化的。我试图用自己的脚步、眼睛与心灵感悟当下的农村生活。确切地说,我的身份是走进农村基层组织、农耕田野、农民家庭的学生,而且是一名新生。我惭愧地发觉,作为一个农民的后代和彝族后裔,20多年的城市工作生活,使我对新时期的农村现实生活产生了严重的隔离,对当下的新农村建设更是相当陌生,不知道农民们在种田、吃饭、睡觉之余,在思考和渴望些什么。在峨山创作基地,异地的陌生感和现实的距离感,使我不敢意在笔先贸然写作。因为敬重土地、敬重农民、敬重当下,我不敢用童年时代的农村印象,来硬贴今天农村的现实生活。我明显地感到对自己新农村题材写作资源储备的严重不足。面对良好的机遇,自己承受的心理压力很是巨大。 到峨山彝乡挂职写作,行走在广阔的田野上,那沉睡在自己心底的责任感、使命感被猛然激活:却原来,一介书生,深入寻常百姓的生活现场,彝山父老乡亲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是那样令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我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率性而为的作家,而是要把自己的身心融入这片土地,倾注真情反映农民心声的写作者。 正是在现实的激活与创作使命的召唤下,我一次又一次从长年蜗居的书斋出发,从养育我的楚雄彝族自治州上路,坐着客车前往,经昆明、玉溪、峨山,再到我挂职的塔甸镇。我对塔甸产生了难以割舍的眷恋之情,也让我情不自禁生发了感恩之心,报答之心。竭尽全力投身于现场体验,而不是即兴走马的匆匆采访;竭尽全力倾注心智创作,而不是敷衍塞责地交差了事。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挂职写作的这一年的坚定信念…… 在峨山,本土彝族作家和外来彝族作家的交叉,彝族作家和汉族作家的交融、碰撞,正产生着意想不到的灵感火花,瑰丽的文学果实,必将诞生在这块奇诡的热土之上。 原载:《文艺报》2008-3-27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