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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婴:读者与托尔斯泰之间的“桥”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傅小平 参加讨论

    草婴,1923年生,浙江省镇海人,原名盛峻峰。主要翻译俄苏作家作品。1960年起,翻译托尔斯泰的全部小说,包括三部长篇、六十多个中短篇和自传体小说。
    从椅子上欠了欠身,87岁的草婴先生伸出手来。这是一双细小的手。然而正是这双充满劳绩的手,在岁月的沉淀中,为我们呈现了托尔斯泰的浓重与恢宏,肖洛霍夫的野性与张力,以及莱蒙托夫小说等同样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俄苏文学译著。“几十年来,在翻译上我从没中断过。但我每天翻译得很少,平均就1000字左右。”其间还隔着十年“文革”的荒芜岁月,以及两度在生死边缘的痛苦挣扎,六十多年的坚持,孤独、苦难、信念相伴,这双看似柔弱的手为读者开启了一个丰富而幽远的世界。
    在俄语文学翻译领域数十年如一日的辛勤耕耘,为草婴带来沉甸甸的荣誉。1987年,在莫斯科举行的世界文学翻译大会上,他被授予俄罗斯文学最高奖——高尔基文学奖,成为迄今为止获得该奖项惟一的中国人。2003年他80岁寿辰,俄罗斯驻沪总领事偕领事馆成员为他举办了祝寿酒会。2006年,他获得俄罗斯高尔基文学奖章,并被俄罗斯作协聘为名誉会员。对于草婴这个名字,俄罗斯人给予这样崇高的评价:这两个汉字表现出难以估量的艰苦劳动,文化上的天赋以及对俄罗斯心灵的深刻理解。
    采访在华东医院一间普通的双人病房里进行,自去年九月疾病缠身入院以来,草婴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他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病号服,静静地坐在椅子里。许是因为身体虚弱,对记者的提问,回答上两三句后,便停顿一会儿,话题便由一旁和他六十多年来相濡以沫的夫人盛天民接着说下去。他安静而又专注地听着,碰到有疑义的时间、年份、生活细节,会插上两句。他沉思着意欲从尘封的时间里打捞起清晰的记忆,却发现常是自己弄错了,于是脸上现出歉然的微笑,淡淡地说:“年代久远,有些记不清楚了。”
    说到周扬、董秋斯等同样翻译过托尔斯泰著作的同行,草婴没有故作姿态的谦虚,也不做任何具体评价,只是说那都不是从俄文直接翻译过来的。谈及当下翻译的现状,比如现在的一些译者动辄两三个月翻译一本十几万字小说的速度,他感慨:我能理解,靠翻译养家糊口很难,只能靠量了。却没提自己在翻译《托尔斯泰小说全集》的几十年里也一直是个自由职业者,没有单位,靠稿费生活。同时,他不忘补充一句:“像我们这样的译者,现在是没法生存的。”回望自己走过的俄语文学翻译生涯,草婴的话语里出现最多的两个词则是“爱国”和“人道主义”。
    草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篇译作是普拉多诺夫的短篇小说《老人》,那是1941年,他给自己取了这个此后一直引用的笔名。那年正值法西斯德国入侵苏联,对他走上文学翻译道路影响至深的姜椿芳先生与塔斯社上海分社商量创办中文《时代周刊》,并邀请他翻译有关苏德战争的通讯、特稿等,这本杂志影响很大,国内的人都是通过它了解反法西斯战争的新形势的。因为翻译通讯的缘故,草婴对整个反法西斯战争的进程都一清二楚,有朋友开玩笑说他是“二战老兵”。
    解放后,华东作家协会成立,草婴成为最早一批会员。1950年2月,中国和苏联签订《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苏联文学艺术以其巨大的辐射力,在整整一代中国人世界观形成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1955年,苏联发表了女作家尼古拉耶娃的小说《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草婴很快翻译过来,在《世界文学》上分两期连载。当时的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读后认为小说“关心人民疾苦,反对官僚主义”,号召全国青年团员向女主角娜斯佳学习。于是,小说先在发行300万份的《中国青年》杂志上连续两期转载,再印单行本,第一版就发行124万册,打破了翻译小说印数纪录。
    1953年,苏联文学因为斯大林的去世而发生了改变,作家们开始大胆地表现生活矛盾和冲突,以及黑暗面,这股新的文学潮流被称作“解冻文学”。两年后,苏联《真理报》刊登了肖洛霍夫的小说《一个人的遭遇》,故事讲的是一个普通苏联人在卫国战争中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以新的角度处理了“人和战争”的矛盾冲突。草婴读后非常感动,他决定尽快把它翻译成中文。译文发表在《世界文学》杂志上。距离小说在苏联发表仅两三个月,这在当时的翻译界非常少见。
    但对肖洛霍夫的厚爱,却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悲惨的遭遇。“文革”期间,1969年夏天,草婴在农村割水稻,高强度劳动使他的胃大出血,5天5夜滴水不进,胃被切除了四分之三。六年后,体重不到一百斤的他去扛百斤重的水泥包,胸椎骨被生生压断。他忍受着剧痛在硬木板上躺了一年,等待断骨自行愈合……
    正是在身心备受摧残的时候,时年55岁的草婴把目光投向了列夫·托尔斯泰,为什么会发生“文革”这样的悲剧?怎样才能避免悲剧重演?这是他当时思考最多的问题。在托尔斯泰的小说里,他找到了答案:呼吁人性的回归,唤起人们的人道主义情怀。他当即决定翻译这位俄罗斯伟大作家的全部小说。
    “文革”结束后,他婉言谢绝了上海某出版社领导一职,又过上了标准的翻译家生活:上午7点锻炼身体,8点到12点雷打不动坐在书房,任何人不得打扰;正午出来吃饭,午睡;下午2点到4点再工作,平均每天翻译一千字……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他把自己整个的生命都融了进去。
    岁月如梭,在草婴的记忆里,当初学俄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是我随家人避难上海的第二年,我15岁。受鲁迅先生思想的影响,象征进步的苏联文学吸引了我,于是怀揣着救国梦,走上了学习俄语的道路。我的启蒙老师是一位俄侨家庭主妇,每星期花一银元,跟着她学了两年。”这位俄罗斯妇女自然想不到,她当初教的这个15岁小男孩,日后却成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把托尔斯泰的全部小说都翻译成本国语言的人。而对此,草婴说:“我所做的只是努力在读者与托尔斯泰之间架一座桥,并且把这座桥造得平坦、宽阔,让人轻松走来,不觉得累。”
    原载:文学报2009年07月03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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