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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斯泰的中国知音 记著名翻译家草婴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韦泱 参加讨论

    如果从1941年18岁时步入翻译领域算起,草婴先生70年辛勤耕耘,著成了数千万字的译稿。值得一提的是,他从54岁起开始翻译、历时21年完成的《托尔斯泰小说全集》已成经典。这部《全集》共计12卷、400万字。其中,《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已成为得到公众认可的中文译本。
    对常人来说,一辈子做一件事是很难的,而要将这事做好,更难,更何况,翻译这件事是必须忍受寂寞和种种不理解。所以,草婴先生凭一己之力能把托尔斯泰小说全部翻译过来,堪称世界之最。而这一切的动力来自于托尔斯泰伟大思想和精神的感染。草婴说,托尔斯泰反对专制、暴力,实现人道、博爱的精神,是他一生追求的理想。
    在上海翻译家们的一次私人聚会上,我第一次见到草婴。在座的还有方平、钱春绮、冯春、黄杲忻、夏仲翼、吴钧陶及北京来的屠岸等。兼有藏书家头衔的吴钧陶先生把我介绍给草婴,并说:“草婴先生的一些早期译本大都在‘文革’中散失,你常去旧书店,帮着留心找找。”就这样,我认识了草婴,并常有品茗晤谈的快慰。
    在我的期刊旧藏中,有上世纪40年代出版的《时代》周刊、《苏联文艺》等。草婴先生说,他最初就是为这些刊物译稿,从而走上了翻译之路。于是,我更加珍爱这些杂志,总是小心翼翼翻阅着泛黄的纸页,每看到草婴的译文,就倍感亲切。
    1938年3月,还在英人开办的雷士德工学院附中读初中的草婴,见到街角上贴有一则俄语招生广告,由于当时上海会俄语的人寥寥无几,草婴颇觉新鲜,求知欲驱使他走进一个俄国教师家,从此开始迷上了俄语学习。后来他通过新文学研究会,认识一位叫“贺一青”的先生。原来,这位贺先生的真名叫姜椿芳,是我党地下文化工作的领导者,一位精通俄文的翻译前辈。
    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苏联塔斯社在上海的远东分社和我党地下组织合作,以苏商名义,联合创办了中文版的《时代》周刊,刊物的实际主持人姜椿芳就约草婴为杂志译稿。这样,草婴白天上课,晚上和星期天就像做地下工作一样,悄悄翻译有关苏德战争的通讯、特写等。可以想象,刚刚沦为“孤岛”的上海,环境十分险恶。那年,草婴才18岁。可以说,姜椿芳是草婴将翻译作为终身事业的引路人。每次谈起这位翻译界前辈,草婴总是心怀感激。1942年,《苏联文艺》在上海创刊。草婴译出的平生第一篇外国文学作品,是苏联作家普拉多诺夫的小说《老人》,发表在《苏联文艺》第二期上。
    从1941年苏德战争开始,到1945年德国战败,整整4年中,草婴接触了大量反映战争、政治、人性的凄惨内容。他处在中学时代的年龄,就开始了对战争引发的许多问题的思考。不仅仅是对法西斯的仇恨,对苦难者的同情,更深深意识到,战争的残酷对人类心灵造成了不可弥合的创伤。他的这些翻译文字,可以让更多中国读者了解苏德战争的真实情况,相信正义必将战胜野蛮,从而树立起抗战必胜的信念。同时,草婴开始考虑中国的前途及人类命运,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
    由于草婴为《时代》周刊所作的翻译工作及时而又出色,常得姜椿芳及塔斯社远东分社社长罗果夫等人的赏识。1945年,还在农学院读书的草婴,毅然受邀参加塔斯社工作,真正以翻译作为自己的职业生涯。
    上世纪50年代,草婴因病离开了《时代》,后加入华东作家协会,成为一名专业翻译家。这在当时颇为不易。由于没有固定收入,翻译稿酬微薄,要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日子过得相当清苦。然而,这都没能动摇草婴的信念。1950年2月,他翻译出版了苏联作家巴夫连柯的长篇小说《幸福》,由时代出版社出版,这是他解放后翻译的第一部作品。上世纪50年代,他翻译的《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作为团中央推荐读物一印再印达百万册。他竭尽全力翻译肖洛霍夫的《新垦地》《顿河故事》《一个人的遭遇》等名著。可是在“文革”中,这竟成了草婴的一大罪状,说他是“肖洛霍夫在中国的代理人、吹鼓手”。之后他被隔离审查,劳动改造。后来草婴反思道:肖洛霍夫何以成为“四人帮”的眼中钉?因为肖洛霍夫用高超的艺术手法,揭示了战争中人性的坚强与美丽,宣扬了人道主义精神,这与“四人帮”肆意践踏人性,叫嚣斗争哲学成了鲜明对照。这样,也就更加坚定了草婴对肖洛霍夫的敬佩。
    “文革”结束后,草婴婉拒了要他担任出版社总编辑之邀。他感到,自己已50多岁了,当务之急是要将上个世纪60年代着手翻译,因“文革”而中断的托尔斯泰400万字的作品抓紧译出。终于,经过20年的寒窗寂寞,皇皇十二卷托翁全部小说的翻译工作终于告竣,实现了他的夙愿。译作定名为《托尔斯泰小说全集》。此外,草婴还修订了三卷肖洛霍夫作品集。草婴说,我急切要将托尔斯泰和肖洛霍夫的作品系统地译介出来,因为他们的作品闪耀着人道主义的光芒。
    当人们陶醉于“俄罗斯情结”,一辈子以翻译俄罗斯文学作品为己任的草婴先生却十分淡然,他说翻译只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更注重由此引发的对诸多问题的思考。我有两句话告诫自己,也以此与青年朋友共勉,那就是“培养独立人格,关注人类命运”。
    我知道,草婴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他的情感是丰富的,内心是刚毅的。上世纪50年代中期,政治风云变幻,有人要他写文章揭露批判翻译家满涛和傅雷。草婴心中自有一杆秤,他了解他们,更想保护他们。面对高压,他坚决顶住,不写一字,真正显示出一个知识分子可贵的良知与风骨。
    曾任上海翻译家协会会长、上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草婴,在莫斯科被授予过“高尔基文学奖”,被俄罗斯人誉为“联结两个伟大邻国人民心灵感情的桥梁,为中俄文学交流做出了积极贡献”。今天,草婴已功成名就。住在医院的他,常想回家,回到岳阳路上那座幽静的花园洋房内看书写作。黄昏时分,可以到园子里散步。走在散落零星树叶与斑驳阳光的小径上,沉入思考与探求之中。他曾说,我总有一种紧迫感,可看可不看的书坚决不看,可写可不写的文章坚决不写,把有限的时间节省下来,用到最想做的事情上。我们今天搞翻译,写文章,就是一种思想的交流,正是有了这样一种交流的自由,言论的自由,真理就越辩越明,我们的国家就有了希望。这是草婴先生的一番肺腑之言。人在病中,心驰环宇。这就是八十八岁米寿之年的草婴。  
    原载:人民政协报2011年03月02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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