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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性思维的艺术表现——论《红楼梦》与中国传统思维方式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段启明 参加讨论

    红学在发展,从旧红学到新红学的过程姑且不论,就五十年代以来,除了在众所周知的反常的历史时期以外,人们研究《红楼梦》的视野,总是在不断地扩展。特别是到了八十年代,人们更从历史学、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以及美学等等不同方面,对《红楼梦》进行了宏观与微观并重的深入研究。并取得了不同程度的突破。在此基础上,当前人们的眼光,又逐渐转向从中国传统文化的总体结构来探讨《红楼梦》的诸多问题。显然,这又是一个发展,并且正孕育着新的突破。
    一
    凡是具有世界意义的伟人作品,它首先必然是民族的精品,必然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必然集中反映了民族传统文化的特质。《红楼梦》之所以“征服”了世界,成为举世公认的世界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杰作,原因还在于此,中国传统文化的诸多要素,大至政治经济、道德文章,小至衣食住行、器用游戏,《红搂梦》几乎无不涉及。清人王希廉在他的《红楼梦总评》中说:
    一部书中,翰墨则诗词歌赋、制艺尺牍、爱书戏曲,以及对联扁额、酒令灯谜、说书笑话,无不精善;技艺则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及匠作构造、栽种花果、畜养禽鱼、针黹烹调,巨细无遗;人物则方正阴邪、贞淫顽善、节烈豪侠、刚强懦弱,及前代女将、外洋诗女、仙佛鬼怪、尼僧女道、娼妓优伶、黠奴豪仆、盗贼邪魔、醉汉无赖,色色俱有;事迹则繁华筵宴、奢纵宣淫、操守贪廉、宫闱仪制、庆吊盛衰、判狱靖寇,以及讽经设坛、贸易钻营,事事皆全;甚至寿终夭折、暴病亡故、丹戕药误,及自刎被杀、投河跳井、撞阶脱精等事,亦件件俱有。可谓包罗万象,囊括无遗,岂别部小说所能望见项背。[1]
    当然,王氏此论,意在说明《红楼梦》的内容,对社会生活的反映极其丰富广泛,可谓“包罗万象,囊括无遗”。而事实上,所有这些,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某些要素的反映,只不过有一些是属于较低层次的。可以断言,如果没有了这些,也就没有了《红楼梦》。
    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多种特质,使它与其他国家、地区或民族的文化(如东地中海文明区的文化,南亚次大陆文明区的文化,印地安文明区的文化以及东亚文明区除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的文化)严格区别开来,例如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伦理道德的极端重视,始终以“入世”为主导思想,讲求体悟的思维方式等等,就是多种特质中不可忽视的几种。而思维方式,对任何一种文化来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中国的传统的思维方式,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质之一,其特征就在于重悟性而轻实证的倾向。魏晋玄学与中国化了的佛学(例如禅宗),正是这种思维方式得以延续和发展的助剂。这种思维方式。对于表述者来说,往往表现为:(一)使用比较灵活的富于游移性的概念;(二)“但言其当然,而不言其所以然”(阮元语)。对于接受者来说,则主要依靠“领悟”,即运用自己对生活认识积累,心领神会。
    这种传统的思维方式,制约着中国古代哲学,文学等各类学科的学术发展。即以文学及其理论而言,关于神韵(气韵、风韵)的追求与探索,正与思维方式息息相关。六朝钟嵘,唐代司空图,宋代严羽,清代王士祯,讲求“味在酸咸之外”、“言有尽意无穷”、“水中之月,相中之色,镜中之花”、“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一脉相承,全在“领悟”,故诠释者,议论者,往往因人因时因地之不同而所“悟”亦不同,这是重悟性的思维方式的典型表现。
    这种传统的思维方式,也直接制约着古代作家的艺术构思。曹雪芹,当然不能例外。
    二
    翻开《红楼梦》第一回,我们看到的就是发生在青埂峰下一段难以索解的神话故事。渺渺真人、茫茫大士。空空道人、无材补天的巨石、奇妙的交谈、神秘的变幻……一派飘渺,万种疑窦!代最后以“锥解其中味”作结。二百年来,无数人竭思尽虑,多方探索,欲解“其中味”。但是,当我们千百次谈论着《红楼梦》是现实主义杰作的时候,究竟应该怎样解释上述那些玄惑的情节呢?怎样解释作者如此写法的原因呢?当然,答案会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鲁迅语)。
    到了第一回的后半回,作者把他的读者从神话世界带到现实社会。于是,甄费的故事展开了。离奇变幻,虚虚实实,最后以一首《好了歌注》作结。此中之“味”又作何解?二百年来。又是众说纷纭。
    第二回书中,写贾雨村纵论正邪二气,有如发现了囊括宇宙的哲学体系。然而,这是作者的真实的人生见解的表述吗?却也难作结论。
    在第三回书中,我们的红楼人物正式出场了,主人公贾宝玉正式出场了。但我们的作者为什么要让主人公衔玉而生呢?“玉”,果真是“欲“吗?既有这个贾(假)宝玉,何以后来又要出现一个甄(真〕宝玉呢?
    第四回且不论。第五回书中的太虚幻境又作何解?“真假”“有无”的对联。其涵义,当真如有些论者所解释的那样吗?为什么要以宝玉“神游”的方式写出那些判词和十二支《红楼梦曲》?……
    是的,直至今日。翻开《红楼梦》我们依然可以提出无数的疑问。当然,二百年来的红学研究,对所有这些疑问,大都进行了解释或论证,《红楼梦》中的很多问题,都有了一种或多种相应的答案。然而,问题在于:曹雪芹为什么这样写?一个“掩盖”说,是掩盖不了种种难以掩盖的问题的。拙著《论<红楼梦>与中国传统美学观》中写过这样一段话:
    《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它真实地描写了中国封建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为读者展示了巨大而真实的生活画面,所写情节和人物,都使读者产生有如“亲历”的艺术感受。然而,每一个《红楼梦》的认真的读者,又往往会感到,在那无比真实的大观园以及宁荣二府的上空,却又始终缭绕着虚幻飘渺使人莫测的云霭。……这自然可以有种种解释;但是,作者如此有意识地把这些虚幻的笔墨同对社会生活的真实描写熔铸在一起,创造了一种“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结合”的氛围,无疑是作者审美观的体现。[2]
    这不外是想以曹雪芹的“虚实结合”的审美观来解释一些问题,但是,现在却不禁自问:曹雪芹何以会认为这种“虚实结合”是美呢?答案可能有多种,但至少有一种应该是这样的:曹雪芹是中国古代作家,是几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培育出来的作家,他的思维力式,重在领悟,他对社会生活的理解,是悟性的理解;因此。当他要用文学作品表现他对社会生活的理解的时候,就很自然地构思出为悟性思维的朦胧性所制约的某些带有虚幻色彩的情节,犹如设置了无数的“谜语”,而这些“谜语”,正是作者对世界真谛、人类真谛、宇宙真谛的独特的领悟;同时,曹雪芹要唤起后世读者对他的《红楼梦》的理解,实质也正是在调动读者的悟性。谁有深刻的“领悟”,谁就是“解味”者,哪怕你在“悟”、“解”的过程中,十倍百倍的扩大了原有的“谜语”,那也正是悟性思维的读者独特的鉴赏。当然,《红楼梦》的所有的“谜”。在曹雪芹是有答案的,就是说,这一切,是有固定的寄寓的,只是因为悟性思维的制约,使他采取了这种他认为唯其如此才是美的表现形式。因此,我们今天运用正确的理论观点,对作品进行科学的分析,是可以得出正确的结论的,但是,对曹雪芹来说,这已是后人的事了。
    三
    古今文学,都是人学。而写人,就必然要写人的内心世界,心理活动。西方的伟大小说家们,几乎都是心理描写大师,十九世纪俄罗斯的列夫·托尔斯泰,更把心理描写推向登峰造极。应该指出的是,他们的心理描写的艺术追求与艺术手法,恰恰受制于他们的重逻辑、重实证的思维方式。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评沦托尔斯泰早期作品时就指出:“托尔斯泰伯爵最感兴趣的是心理过程本身,它的形式,它的规律,用特定的术语来说,就是心灵的辩证法。”他还说,托尔斯泰“不限于描写心理过程的结果:他所关心的是过程本身,——那种难以捉摸的内心生活现象,彼此异常迅速而又无穷多样地变换着的,托尔斯泰伯爵却能巧妙地描写出来”[3]。显然,托尔斯泰描写心理活动逻辑过程的高超的水平,正是重逻辑的思维方式的艺术表现。
    而十八世纪的中国的曹雪芹,在描写他的红楼人物的内心世界,心理活动时,那手法,则与托翁全然不同。他以极其简捷的笔触,通过人物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一颦一笑,一首小诗,以写意式的点染,恰到好处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展示出人物的“心理场面”。然而,必须指出的是,无论是作品中的人物之间,或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要理解这一切,则全在领悟!——让我们翻开《红楼梦》,作一些具体的讨论吧。
    “春困发幽情”

    曹雪芹写林黛玉,追魂摄魄之笔 比比皆是。为表现她的内心世界、心理状态,也不乏客观剖析和内心独白的手法(如第三十二回、第三十四回等处),然而、更多的是以点染的笔触,写出一种内心状态,“但言其当然。而不言其听以然”,欲求其所以然者。请自“悟”。例如第二十三回中写林黛玉偶然走过梨香院墙角,听到那十二个女孩子演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在幽闺自怜”,于是她“感慨缠绵”、“点头自叹”、“心动神摇”、“如醉如痴”,接着,又联想起“流水落花春去也”、“水流花谢两无情”、“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等词曲佳句,“不觉心痛神痴,眼中落泪”。这几笔点染,把黛玉特定时空的心理状态表现出来了。但如果我们要问黛玉听到想到这些妙词时为什么如此激动不已?她的心理过程是怎样的?那“心动神摇”、“如醉如痴”的具体涵义是什么?显然,作品本身是没有提供一个具有逻辑过程的答案的。在曹雪芹看来,这个林黛玉,听到这些。必有所悟!她当时的心理状态,必然如此!至于黛玉何所悟。则要读者来自悟。这就是为悟性思维方式所决定的艺术法则。
    让我们再来看第二十六回:午睡后的林黛玉,在床上一面“伸懒腰”。一面长叹一声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这就是所谓“春困发幽情”。对林黛玉来说,这是内心世界的一次大胆的表露。因为她以为无人听到,所以毫无顾忌,读者会深深的体会到,黛玉借用这句西厢妙语,抒发了内心深处无限的苦闷和情思,而且,因为是林黛玉(人),在潇湘馆(空),于春天的午睡之后(时)发出的,所以,它所包涵的情志,则远远超过《西厢记》中双文的慨叹。这里有林黛玉的身世、处境、痛苦、追求乃至忍无可忍的愤懑…….。然而,我们所说的这些,难道不正是一个读者的领悟吗?书中何曾有过这许多交待!曹雪芹只告诉我们林黛玉在抒发“幽情”,至于为什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却是只字未提的。倒是贾宝玉提出了这个“为什么”?但是,从贾宝玉那笑嘻嘻的样子,以及随后他对紫鹃说的“村话”,正表明他是根据自己的“领悟”,完全知道他的林妹妹“为什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的,当然,最后他遭到了黛玉的愤怒的斥责,这或许证明,宝玉“领悟”错了!至少是“浅”了!总之,这又是作者设置的人生之谜,这又是悟性思维的艺术表现!
    “似傻如狂’,
    众所周知,贾宝玉是一个具有独特思想情志的人物,即所谓“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而事实上,宝玉的“傻”、“狂”以及“痴”,往往正是对某种生活现象的涵义有独特的领悟。
    比如,贾宝玉无意中看到了“龄宫划蔷”的一幕,并且自己就“痴”了起来,以至于大雨淋头而不觉(第三十回)。如果不是宝玉,是另一个人看到“龄官划蔷”,或者视而不见,或者见而无感,而宝玉看到了,则深有所感,他领悟到这个女孩子一定有“说不出来的大心事。”事实上,龄官当时有什么心事,宝玉是不得而知的,但是他却“痴”到这种程度!所以,这里表现的。恰恰是贾宝玉的一种朦胧的领悟,而正是这种朦胧的领悟,生动的表现了贾宝玉的性格待点。与这一情节相类似的是第三十五回写宝玉与玉钏儿的故事:一碗热汤泼在宝玉手上,但他却没有感觉,“只管问玉钏儿烫了哪里了?疼不疼?”“这也是一种“痴”。贾宝玉见了玉钏儿。“便想到她姐姐金钏儿身上,又是伤心,又是惭愧。”这是完全正常的,合乎逻辑的:然而何以会热汤泼手而无感觉呢?这又是不可理解的。但是,这正是宝玉某种独特感受所导致的反常行为。
    有很多论者时常要论证形成宝玉独特思想性格的原因与条件,要确指形成贾宝玉“典型性格”的“典型环境”是什么,当然,多数的论证是有道理的;但我们决不可忽略中国的传统的思维方式在这个问题上的作用.。轻实证的思维方式,在《红楼梦》里的表现,正好就是难以从微观上指明某种性格即某种环境的产物。贾宝玉“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这一切。都只能是他自己对生活独有所悟的表现。就是贾宝玉的著名思想:“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也是如此,那么,贾宝玉的这些反常的行为究竟是傻、是狂、是痴。还是别有深意,这对读者来说,也正需要心领神会,悟其所以。
    “你这——”
    欣赏《红楼梦》的美,全在领悟。
    贾宝玉对林黛玉说:“你死了,我作和尚。”这话难道说错了吗?没有!然而一一
    黛玉登时将脸放下,……直瞪瞪的瞅了他半天,气得一声儿也说不出来。见宝玉憋得脸上紧胀,便咬着牙,用手指头狠命的在他的额颅上戳了一下,哼了一声,咬牙说道:“你这……”,刚说了两个字,便又叹了一口气,仍拿起手帕子来擦眼泪。……(第三十回)
    这极其简捷的几笔,把林黛玉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全部写出。贾宝玉的这一句话,触及了黛玉内心深处最敏感、最隐秘的痛处,它所包涵的意义,不在“死”与“作和尚”本身,而在于它明确表达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性质,而这种关系正是黛玉的希望、追求、痛苦、幻想、恐惧、担忧之所在,现在,宝玉把这一切和盘托出,黛玉反而承受不了了。她不可能接受宝玉的如此坦率的爱情的表达,因为,在她看来,这种坦率的表达,是不正常的,更何况,在她身处的环境中,这只能徒然增加新的“风刀霜剑”。因此,当她听到宝玉这句话之后,感情受到了剧烈的震动。始而愤慨,终而悲伤,其间又充满着对宝玉的柔肠寸断的爱怜。请看曹雪芹的追魂摄魄之笔:林黛玉“直瞪瞪的瞅了他半天,气得一声儿也没说出来”,这个没有动作的动作,没有出声的语言,却深刻地表现了她的惊讶和强烈的愤慨。但当她看到“宝玉憋得脸上紫胀”时;却又引起了她的更加复杂的、恨与爱交织在一起的感触和悲凉。而这种感触和悲凉,就在一个动作(“咬着牙,用手指头恨命的在他的额颅上戳了一下”)、半句话(“咬牙说道:‘你这一一’”)之中得到了充分的、淋漓尽致的表现。最后,全部感清,交汇成无告的悲哀和痛苦,她“又叹了一口气,仍拿起手帕子来擦眼泪。”
    好似随意点染的几笔,却成绝交的心理描写,它包容无尽。囊括万千。你有多么丰富的想像,它就为你提供了多么广阔的天地,你能领悟多少,它就向你贡献了多少!这就是悟性思维赋予《红楼梦》的风格和价值。
    中国传统文化的很多特质,既有积极进步的一面,也有消极落后的一面:一笔抹煞,固然不对,一概奉为至宝,显然更是幼稚。悟性思维方式,也是如此。它对中国古代文学反其理论的影响,也同样既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因此,应作实事求是评价,然而,像《红楼梦》这样的伟大作品。也同样无法摆脱这种思维方式的制约。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中国古代文学,愈到后期.愈鲜明地显示着这种思维方式的作用。甚而笔于追求禅味的美。所谓“诗但患不能禅耳,倘其彻悟。真所谓投之所向无不如意”[5]的议论,就是一个证明。当然,这需要文学史家们去作论证,而不是本文所应涉及的范围了。
    [1]《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红楼梦卷》卷三。
    [2]《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2期。
    [3][俄]车尔尼雪夫斯基:《<童年>和<少年>、<列·尼·托尔斯泰伯爵战争故争集>》(见《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5册第161页)。
    [4]《红楼梦》原文均引自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
    [5](元)刘将孙:《<如禅集>序》(见陶秋英编选《宋金元文论选》,1984年版,第546页)。
    原载:《红楼梦研究集刊》第十四辑
    
    原载:《红楼梦研究集刊》第十四辑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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