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词赋取士和玄学思潮泛滥,是南朝文人早熟的催化剂和酵母,这个结论令人难以信服。南朝文人早熟,从外因来看,一是与统治者重视文学、以文显名分不开;二是门阀士族制度为某些文人的早熟提供了政治上的特权、经济上的优势、源远流长的家教和世代相传的文化积累;三是早期教育是文人早熟的又一重要条件。从内因来看,文人的早熟还离不开个人的主观努力。南朝文坛标新立异的风气,注重藻饰的倾向,与作者队伍的年轻化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受当时政治、经济、文学本身等因素的决定和制约。 李炳海先生于1993年第3期《江海学刊》上发表了《论南朝文人早熟与文风走向》一文(该文于同年9月被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转载),文章认为,词赋取士和玄学思潮泛滥,是南朝文人早熟的催化剂和酵母。词赋取士为文人早熟提供动力和时间,玄学思潮则有助于文学天才的早期开发。南朝文坛标新立异的风气,注重藻饰的倾向,都和作者队伍的年轻化有直接关系。不可否认,该文的观点是比较新颖的,某些地方言之有理。但笔者认为,某些地方也有不妥之处。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但对南朝文人的早熟与文风走向这个问题,仍然有议一议的必要,这对于研究人才成长的规律及南朝文学史,依然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 李炳海先生在文中指出:两汉作家早熟率为百分之二十,唐代为百分之二十二,而南朝高达百分之四十七,其中一个原因,两汉和唐代主要是以经义取士,而南朝以辞赋取士。经义取士还是辞赋取士,制约着文人的早熟与晚成,它们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笔者认为,李先生的这个结论不大妥当。两汉不单单是经义取士,察举也是主要的取士制度,其科目除了“孝廉”之外,还有很多。如“秀才”,偏重文才,由郡国察举;“文学”,始于汉武帝,对杰出的文学人才“待以不次之位”,破格重用;“明法”,考察有关法律制度的知识,优秀者被任用为律吏;杂科,因随时需要而举荐的各类有专长的人才,如汉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年),“征天下通知逸经古记、天文历算钟律、小学史篇、方术本草,及以五经论语尔雅教授者,在所为驾,造诣京师,至者数千人”(《汉书·平帝纪》)。李先生在文中指出,汉代因为是经义取士,所以有的文人社会地位不高。笔者认为,在汉代,文、史、哲没有分流,经义之作和文学之作没有截然分开,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年代,文人对经术是颇为精通的,他们有的不被重用,有着复杂的社会原因,正如东方朔在《答客难》里所讲“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可见其原因不在于文人们通词赋而不通经义。到了唐代,取士的路子也是多种多样,并非主要是靠经义取士。《新唐书·选举志上》载:“唐制,取士之科……其科之目,有秀才,有明经,有俊士,有进士,有明法,有明字,有明算,有一史,有三史,有开元礼,有道举,有童子。”上列科举之目,概括了唐代所有的科目,其中有的是主要靠词赋取士的。唐代影响比较大的进士考试,也并不是“典型的经义取士”,《唐语林》卷八:“唐朝初……进士(试)时务策五道。”进士试时务策五道,自唐初至唐末不改时务策,往往着眼于现实问题,如白居易《进士策问五道》中第五道,问目前钱贵物轻,谷贱伤农,如果考生在天子左右,“其将何辞以对?”可见进士考试的现实性比较强。 …………………… 阅读全文请下载附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