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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执着于实有却又陷于虚无、坚持韧性反抗黑暗现实却又看不到未来出路和真正希望何在的先驱者们，在孤独地探寻求索真理的过程中，往往会陷入一种矛盾、犹豫，紧张、对立，彷徨、两难的精神困境和心理绝境。鲁迅以其独特的充满先驱者味的“微笑”姿态超越了这一绝境。 关键词 先驱者；绝境；微笑 最近拜读了《野草》研究专家孙玉石先生的新作《现实的与哲学的———鲁迅〈野草〉重释》(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以下简称《重释》)，读后笔者由衷感到获益匪浅。但在阅读过程中也产生了一些疑问。下面笔者想将疑问及个人一些不成熟的意见提出来，以向孙先生及其他鲁研专家求教。 一 先看《影的告别》。小引及第一段，如孙先生所言，“是讲‘影的告别’这一特定境况产生的时间背景”及“讲‘影’的告别的原因”(《重释》第28页)。对于“然而你就是我所不乐意的。朋友，我不想跟随你了，我不愿住”这两句话，孙玉石先生的解释是：“这里似指‘你’(即鲁迅自己)当时所处的‘荷戟独彷徨’的境遇。”(《重释》第32页)笔者觉得孙先生的解释似乎过实了。笔者认为，“我”(即“影”，即鲁迅真实的内心世界，即鲁迅在白天、在现实世界里遮蔽着的、受压抑的另一自我)之所以憎恶“你”(即“形”，即影所依附着的现实载体，即现实世界中生活着的鲁迅自身)，是因为“影”不满意、不喜欢“形”在白天处于不明不暗之间、生活于矛盾痛楚之中、忍受着肉体与灵魂双重煎熬的难堪的生存状态，这种生存状况令“影”厌恶至极，“影”竭力想要摆脱彷徨于明暗之间的自我，摆脱表里不一、言不由衷的“两面人”式的生存状态。所以下面才有“我不愿意，我不如彷徨于无地”，也即如孙先生所言，“即使无地可以彷徨，我也要离你而去了”(《重释》第32页)。 第二段，如孙先生所言，是“写‘影’的，也即是鲁迅内心的犹豫和阴暗虚无的选择”。但对第一句，“我不过一个影”，孙先生未作过多的解释与说明。而笔者则认为，这句话对这首诗的理解很重要，它表明了“我”即鲁迅先生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黑暗与虚无思想(即鲁迅自云“我常觉得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细细咀嚼句中的“不过”一词，我们便会品味出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即“‘我’从根本上、从本质上说只不过是一个影，一个黑暗与虚空的影而已!”亦即“我的(思想的)本质就是黑暗与虚无，如此而已!”并且这句话又与下文的“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及第四段的“我能献你甚么呢?无已，则仍是黑暗和虚空而已”相呼应———正因为“我”本质上只是一个“影”，而“黑暗”又是最适宜于“影”居处的理想栖身之所，所以“我”犹豫再三之后才宁可选择“不如在黑暗里沉没”；也正因“我”本质上只是一个“影”，所以“我”只能“仍是黑暗和虚空而已”，因此，“我”所能拥有的、所唯一能赠与你的，也只有“黑暗和虚空”(既是“影”的物理属性，又指这样的思想)了。“我不过一个影”这句话可视为鲁迅对自己内心深处执着持有的“惟黑暗与虚无乃是实有”观的彻底袒露，对自己内心世界浓重悲凉情绪中的思想之阴暗面(“鬼气和毒气”)的无情曝光。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