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报纸上读到,中文新闻周刊《亚洲周刊》编辑部,邀请十四位名人,组成评审团,在香港评出了“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上海《文学报》在六月十七日第二版作为附录张榜公布了“百强”(请注意此榜有意漏过排名四十一的保密即王力雄的《黄祸》),正文则是该报特约撰稿人江迅的一篇特稿,题为〈“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评选在香港揭晓·鲁迅《呐喊》摘下桂冠〉。内地还有几家报纸也就此事发了消息。 人们不可能知道这次评选活动的内幕了,然而,看这张小说百强“榜”,读江迅这篇文章,却不能不疑窦丛生。作为二十世纪中文小说的两个读者,我们要对评选者及特约撰稿人先来质疑三个问题。 质疑一:评谁,又不评谁? 如果这种评选是必需的,那就首先要在参评小说的候选资格上有一个明确的规定,好让人明白无误地看清楚评选的对象,知道评选的范围,也好判断评选是不是科学,是不是民主,有没有权威。然而,从“百强”榜来看,此次遴选的的参评小说,在资格、对象、范围上,极其混乱。 其一,把清末四大谴责小说的《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孽海花》和鲁迅以后的从传统走向现代的中国现当代小说放在一起来评选,是混淆了不同时代的两种小说的界限。 其二,把《呐喊》、《彷徨》、《果园城记》、《台北人》、《尹县长》这样的个人短篇小说集,由《平步青云》(上、中、下)、《红顶商人》、《灯火楼台》、《萧瑟洋场》、《烟消云散》共五部七卷组成的系列小说《胡雪岩》,和《子夜》、《家》、《将军族》这样的个人单本小说放在一起来评选,是混淆了不同书籍类别的多种小说的界限。 其三,把《小二黑结婚》、《荷花淀》这样的短篇小说,和《沉沦》、《二月》这样的中篇小说,《死水微澜》、《四世同堂》这样的长篇小说,上述《胡雪岩》这样的超长篇即“大河小说”,放在一起评选,是混淆了不同体裁的多种小说的界限。 其四,把《围城》、《沉沦》、《倪焕之》这样的高雅的严肃文学、纯文学的小说和《玉梨魂》一类的鸳鸯蝴蝶派小说,《风萧萧》、《北极风情画》、《未央歌》一类的新鸳鸯蝴蝶派小说,《蜀山剑侠传》、《楚留香》、《白发魔女传》、《射雕英雄传》、《鹿鼎记》一类的武侠小说,《窗外》、《喜宝》一类的言情小说,乃至《蓝血人》之类的科幻小说,放在一起来评选,是混淆了不同文化序列的小说的界限。 其五,把《骆驼祥子》、《围城》一类的现实主义小说和《沉沦》一类的浪漫主义小说,《公墓》、《将军底头》、《台北人》、《桑青与桃红》之类的种种现代派小说,放在一起来评选,是混淆了不同审美精神和创作方法的小说的界限。 其六,把中国大陆的小说和台湾地区、香港地区以及海外其他地区创作的小说放在一起来评选,是抹煞了不同地域文化背景下小说的差异性。也许,就像《亚洲周刊》总编辑邱立本说的,此次评选,依据的是“全球华人”都可以“分享”的“共同的美学经验”。事实上,由于生活环境不同,价值观念不同,这种“共同美学经验”在全球华人中不可能存在,在“百强”评选之中也不存在;而且,评选结果也毫不留情地否定了这种“共同的美学经验”的存在。而表现出种种的偏见!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