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先生在《李白与杜甫》一书中,对李杜间始终纯真深厚的友情进行了抹煞,使李杜的关系蒙上了重重阴影。这里需要辨析的问题是:杜甫后期是否对李白“非常隔膜”?李杜晚年是否产生了“隔阂”?他们之间是否相互进行了影射指责? 一、关于所谓“隔膜” 郭氏云:“杜甫在秦州所做的有关李白的诗,如《梦李白》与《天末怀李白》等,对于李白的情形都很隔膜”;“他在《天末怀李白》的末尾猜想李白‘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但李白当时走的是长江水路,而且已经遇赦,杜甫没有猜中。”“他揣想李白流窜夜郎所走的路径可能是经过湖南北部再往西走,故有‘投诗赠泪罗’与‘冤魂’屈原‘共语’的揣测。”但“揣测错了”。郭氏以为杜甫在写这几首诗时还以为李白还在流放途中,还没有遇赦,猜想李白到过湖南北部的汨罗,但猜错了。这就叫做“隔膜”。 读杜甫的这几首诗,应该弄清楚它们作于何时何地,而其时李白又在何处,情形怎样,然后才有条件作出判断,进行评论。按杜甫于至德元载(756)八月陷长安;至德二载(757)潜投凤翔行在,五月十六日授左拾遗。因疏救房琯,于乾元元年(758)六月贬华州司功,冬末有东都之行;乾元二年(759)春返华州,七月弃官往秦州,深秋作《天末怀李白》,十月由秦州去同谷,十二月一日赴成都。上元元年(760)春在成都作《梦李白二首》。详见拙文《杜诗中涉及李白晚年行踪的几个问题》(载《杜甫研究学刊》1991年第1期)。李白于至德元载(756)秋隐居于庐山,十二月二十四日,江陵大都督永王璘擅引舟师东下,至寻阳,三次征聘李白,李白于十二月末应征入永王幕。至德二载(757)二月二十日,璘军溃于丹阳,李白奔至彭泽,旋系寻阳狱,秋因宣慰大使崔涣、御史中承宋若思申救得释,冬卧病宿松,十一月被判长流夜郎。乾元元年(758)春经寻阳溯江西上,夏抵江夏,迁延至秋天,冬末春初上三峡。乾元二年(759)春过巫山、白帝,继续西上,经万州、涪陵,三月至渝州。这年二月朝廷颁布《以春令减降囚徒制》,李白遂于三月在渝州遇赦。当月下峡,初夏抵江夏,滞留约五个月,九月初复游洞庭,旋赴长沙、零陵。上元元年(760)春返抵岳阳,旋返江夏,秋往寻阳、庐山,秋冬间返豫章探家。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