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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陈辽先生对文学与人性关系的一些观点值得商榷,陈文有将人性等同于西方人性论所谓的“人性”之弊,陈文对马克思恩格斯人性观的理解亦有片面、肤浅之嫌。陈文还否认了人性在文学中的自发反映。在具体论述中,陈文存在着一些自相矛盾之处,未能摆脱抽象人性观的影响,导致了马克思主义人性观的缺位。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性是历史的、发展的、不断生成的,人类生活的现实性、实践性、社会性和人类生命活动的自由性、自觉性、能动性是人性的重要内涵,人性与动物性是对立统一的。马克思曾从社会学、经济学角度和哲学、美学角度科学、深刻地阐述了文学与人性的关系。 关键词 文学 人性 个人本位 抽象人性观 生命活动 人的本质力量 1997年5月22日的《文艺报》发表了陈辽先生的论文《“文学发展过程与人性发展过程同步吗”?———与复旦版〈中国文学史·导论〉作者商榷》(以下简称陈文)。陈文对复旦版文学史导论提出的文学发展过程与人性发展过程同步的观点进行了系统、全面的批驳,并进而着力探讨了马克思的人性理论。但是细读全文,笔者深觉陈文有许多偏颇疏漏,甚至自相矛盾之处,特此提出就教于陈辽先生,也期望能抛砖引玉,促使学术界关于人性的研究走向深入。 陈文的一个显著缺憾是将人性等同于西方人性观所谓的“人性”,有混淆人性和人性论之嫌。陈文不同意《导论》作者关于一部中国文学史也就是写“人性发展过程”的历史,是“朝人性指引的方向前进”的历史的见解,它认为导论的这一见解并“不符合中国文学发展的实际。”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陈文概述了中国文学发展历程中人的观念和文学观念的递演迁变,认为中国人“重群体、轻个人,重大我、轻小我”,“对个人的价值不怎么强调”,并无“人本位”的思想,自先秦直至“五·四”,“中国作家自觉地写以个体为本位的人性是绝少的。”由此,陈先生认为他雄辩地证明了“中国文学有其特殊性”,不“注意写人性”,很少把人性作为表现对象的观点。在陈文看来,似乎一说“人性”,便是指西方的“自由和个人本位”,东方文学中很少表现这种绝对的、超然于社会之上的所谓人性。因此,中国文学当然也就与人性无关了。然而,陈先生毕竟无法越过中国古人的名言“食色,性也”,对此他解释说中国人也不是完全不讲人性,而是对人性的理解与西方不尽相同。既然中国人也已意识到了并且思考了人性的存在,也有人性,那么人性作为一种客观存在就是自足的,并不因中西差异和人们对它理解、认识不同而改变自身的属性、状况。人性也就不仅仅是西方所谓的“个人本位”,人性与个人本位、个人自由不能划等号,中国作家很少写“个人为本位的人性”,不等于其很少写人性,尤其不等于说中国文学发展与人性发展无关。 事实上,只要对中国文学史稍作考察,就不难发现其与人性关系的密切。早在先秦时代,中国文学就以饱满的热情描摹了上古时代的人性和人情。《诗经》中写古人爱情婚恋的悲喜、思妇征人的相思、日常劳作的甘苦的篇章占了很大比重。《燕燕》中送别的伤感,《野有死》中恋爱的甜蜜,《关雎》中相思的急切,《硕鼠》中对理想生活的追求,《黍离》中思古的幽情……莫不与人性息息相关。降而至魏晋,社会黑暗,玄风大盛,山居岩栖之风兴盛,士大夫忘情山水而意在时政,其时诗文如鲁迅所说大都“清峻,通脱,华丽,壮大”,“敢于师心使气”,这“心”“气”不是人性又是什么?六朝时品评人物之风蔚然,出现了一批描绘士大夫遗闻轶事的笔记小说,也并非与人性无关。唐诗宋词元曲中写人情、人性的篇章更是不胜枚举。有明一代,商品经济长足发展,李贽“童心说”、三袁“性灵说”应运而生,反映市井生活、人情物态的话本、传奇比比皆是,《三言》、《二拍》、《牡丹亭》便是其杰出代表。清代直至“五·四”,随着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日新月异,随着中国文学理论日益走向成熟、自觉,表现人情、人性的作品更是大量涌现,《红楼梦》、《儒林外史》、《老残游记》、《狂人日记》堪称这一时期文学的典范。由此足见中国文学绝非人性的空白,绝非与人性无缘,相反,倒是陈文所持的观点“和中国文学史的事实相距甚远”。 陈文声称马克思没有文学就是写人性的观点,“无论是马克思还是恩格斯都没有表述过‘文学发展过程与人性发展过程同步’的观点或类似思想。”因此,有必要深入考察、探究马克思主义关于人性的科学见解,看看马克思究竟是怎样认识人性的,马克思主义的人性观究竟如何?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