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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诵》猜想——与陈学文先生商榷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熊人寛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 陈学文先生认为“《惜诵》非屈原所作”。此论缺乏证据,不能成立。 孙作云先生说:“《惜诵》是《离骚》的续篇。”此论依据不足,难以成立。 《惜诵》是楚怀王十五、六年(?)“王怒而疏屈平”,屈原遭受“第一次打击”之时的作品。 关键词:《惜诵》,真伪,《离骚》
     陈学文先生《论屈原的思想人格与〈惜诵〉的真伪》[1]写道:“《惜诵》与可靠的屈原作品在思想境界和精神风貌上的较显著的差异和作品内容上的一些矛盾,认为《惜诵》非屈原所作”。“《惜诵》不但辞气平浅、朴质,不类其它可靠的屈原作品,而且与《离骚》不论在结构、写法乃至立意等方面都有明显的模仿痕迹,而作为一个有杰出创造力的诗人,即使有个别词句在不同的诗中重复出现,但也不至于如此雷同。更重要的,是《惜诵》在具体内容上与《离骚》等可靠的屈辞颇多出入和矛盾,在思想境界、精神实质上有很大差别。”[1]
     要是都像这样从诗文中挑毛病,几乎没有一篇作品挑不出毛病、找不到矛盾。
    一、《惜诵》的创作时间
     陈学文先生所说:“《惜诵》的中心内容就是反复表白自己对君王的‘忠’及忠而遇罚的冤屈,诗中绝大部分的篇幅都与此有关。”
     在楚怀王时期,屈原何时“忠而遇罚”的呢?
    《屈原贾生列传》曰:“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以为‘非我莫能为’也。’王怒而疏屈平。”[2.P626]——这可能是楚怀王十五、六年(?)之事。
     从“少年得志”一帆风顺,到“受谗被疏,忠而遇罚”的打击……。故而急急忙忙地向怀王表“忠”。
    孙作云先生说:“《惜诵》末章曰: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重著’对初著而言,初著即指《离骚》,可见《惜诵》是《离骚》的续篇。”[3]
    孙先生之说,颠倒了两者的创作先后。正如戴志钧先生所说:“从屈骚的情思、艺术方式、风格发展轨迹来考察,这样判断是违背常理的”。[4]
     陈学文先生说:“《惜诵》所表现的思想感情远没《离骚》深沉激越,文辞亦远逊,表现出明显的差异或矛盾”;“《惜诵》所写的屈原既无法呆在被群小包围的楚王身边,想进谏自白又怕再惹祸,想远走高飞又怕君王责难”[1]
     这正是屈原在经受“第一次打击”,“情急之下、不及修饰”的真情流露;是屈原有点“惊慌失措”的反映。孙作云先生也说:“《惜诵》第一段”“在这里简直是赌咒发愿!”。这些都说明《惜诵》是一篇不够成熟作品。如果承认《惜诵》是屈原所著。那它就应当作于《离骚》之前——“王怒而疏屈平”之时。
     至于《惜诵》之“重著”,一种可能是在《惜诵》之前,屈原已有给楚怀王之呈词。另一种可能是指,《惜诵》之中的“反复表白”、“说了许多同一意思的话”。
    戴志钧先生说:“‘初著’当指《桔颂》”[4]。从“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看,“初著”不像是指《桔颂》。把《桔颂》呈给楚怀王,也不至于遭受打击。
     戴志钧先生说:“本篇明言由诗人主动进谏而遭谗被疏。‘九折臂而成医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从诗人总结的教训可知,他遭受打击已是多次了。”
    戴志钧先生此论,没有照顾到诗章前后文之意。从“吾闻作忠以造怨兮,忽谓之过言。九折臂而成医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这两句诗文看,诗文:“吾至今而知其信然”——我至今才知道果然是这样。这应当是指屈原经受的“第一次打击”,而不是“他遭受打击已是多次了”。既然是“第一次打击”,那就该是楚怀王十五、六年(?)“王怒而疏屈平”之时。
     孙作云先生和陈学文先生“《惜诵》作于《离骚》之后”的论断,缺乏证据,不能成立。
    二、《惜诵》与《离骚》
    1、《惜诵》、《离骚》都是向楚王的呈词
     “屈诗”并非一个学派的论著,屈原后来似乎也没有弟子、传人。屈原的作品如何流传的,一直是一个迷。笔者猜想,屈原现存的诗,大多数是呈献给楚君看的——有的是为了“表忠心”,有的是“鸣冤叫屈”,有的是“讽谏楚王”……。因此屈诗能够保存在国家档案资料之中。现今的屈诗,多半是楚国图书档案资料的留存。这些图书资料,在流传的过程之中,经过筛选淘汰、流失,只保留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精华。(由于屈诗受人喜爱,自然会有不少诗篇在社会上流传。也就有其他渠道保留屈诗的可能性。)
    《惜诵》与《离骚》都是向楚王的呈词,其心态以及要表白的思想感情和内容有共同点。以至“在结构、写法乃至立意等方面都有明显的雷同”。《离骚》是在“流放汉北”,回到郢都但是一直未被重用……,这段时间内的作品。是屈原经受了十来年挫折磨练以后;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力作。故《离骚》与《惜诵》相比,不论是思想境界上,还是文辞上均远为成熟、精进。《离骚》原本是要呈献给楚怀王的,后来怀王入秦不返,襄王三年怀王死后,屈原就怀着对顷襄王的期盼,呈献给顷襄王……。
    2、谁“再写了《惜诵》”?
     陈学文先生说:〖……蒋骥也认为它“作于《骚》经之前”。果真如此,它与《离骚》的思想情调应当是比较一致的。但其实却不然。如《惜诵》这样写道:“昔余梦登天兮,魂中道而无杭。”“故众口其铄金兮,初若是而逢殆。惩于羹者而吹齑兮,何不变此志也。欲释阶而登天兮,犹有曩之态也。”这些诗句中所表示的意思,当与《离骚》中所写上征天庭求见天帝(或曰求玉女)以及打算“远逝以自疏”最终又“蜷局顾而不行”等描写有关。诗里用了“昔”“梦”“初”“犹有曩”等字词,显然是回顾《离骚》中所写的生活和思想活动的经历。特别是诗中还说:“恐情质之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既曰“重著”,当是指在已写了《离骚》之后,还恐自己的真情美质不被楚王相信,故再写了《惜诵》以“自明”心迹。〗[1]
     难道说“诗里用了‘昔’‘梦’‘初’‘犹有曩’等字词”,就“显然是回顾《离骚》中所写的生活和思想活动的经历”?难道说“既曰‘重著’”,就“当是指在已写了《离骚》之后”?
     陈先生这种想当然的结论,没有依据,难以成立。
     再说,陈先生的文中,是谁“再写了《惜诵》”呢?——“在已写了《离骚》之后,还恐自己的真情美质不被楚王相信,故再写了《惜诵》以‘自明’心迹。”——这显然是说屈原“在已写了《离骚》之后”,“再写了《惜诵》”! 陈学文先生在这里做了自我否定。——与前文、后文的“《惜诵》非屈原所作”,自相矛盾。
    3、“忽忘身之贱贫”
     陈学文先生说:“林庚亦曾指《惜诵》‘忽忘身之贱贫’与屈原贵族少得志的情况不符。(注:林庚《诗人屈原及其作品研究•说橘颂》附《说九章》P144)”[1]
    “身之贱贫”与“少年得志”,并无逻辑上、和事理的上不相容之处。此说不能成立。
    相反,《七谏•初放》有“平生於国兮,长於原野”。“长於原野”者,多半“贱贫”。故“忽忘身之贱贫”与屈原之身世并不矛盾。
    4、《惜诵》比不上《离骚》
     陈学文先生说:“《惜诵》所表现的思想感情远没《离骚》深沉激越,文辞亦远逊,表现出明显的差异或矛盾。”[1]
     一个作家,其艺术作品,有精华的有一般的,作品的内容,形式,风格也不是一成不变,有一个发展过程。单纯从“差异或矛盾”去判断真伪,是主观片面的。
    就说郭沫若吧,郭老的诗作精华部分很好,但“诗多好的少”。例如五十年代他为了配合“百花齐放”,写了一百首“百花诗”。记得有一首最后两句是“头带一朵山茶花,啊呀呀,真好看!”——你能说这《百花诗》是某中学生伪造的吗?
    从艺术成就来看,《惜诵》当然比不上《离骚》。但是,它是屈骚发展的一个阶段。其真情流露也有其特色。——诗人因“忠贞致祸,受谗被疏”,在“第一次打击”之下,显得“惊慌失措”,就激动万分地“呼天抢地”,“赌咒发愿!”……
     陈先生还说:“如果像《惜诵》中写的屈原不过是一个痴情爱君恋君却不幸遭谗被弃的单相思的弃妇式的可怜巴巴的人物,那屈原至多只能引起人们的同情,哪能称得上伟大和足以让今天的我们仍深深地敬佩呢?!”[1]
     ——屈原是个有缺点的“人”,不要把他神圣化。不要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5、《惜诵》不是《离骚》的“初稿”。
     熊任望先生《楚辞探综》书中有一篇《〈惜诵〉和〈离骚〉的关系》[5.128-134],就《惜诵》与《离骚》的异同、对比,说得非常仔细明了,值得一读。
     只是熊任望先生认为它们可能是“初稿与定稿”的关系,这种说法不大确切。
     笔者认为《惜诵》、《离骚》都是向楚王的呈词,不能说屈原在“受谗被疏”时呈献给楚王的《惜诵》是“初稿”。“相隔十多年”后,再改写为定稿——《离骚》……。
    三、《惜诵》与《哀郢》
     陈学文先生说:“《惜诵》的中心内容就是反复表白自己对君王的‘忠’及忠而遇罚的冤屈,诗中绝大部分的篇幅都与此有关。”“如果在可靠的屈辞中都共同表现出来的屈原的个性和思想的基本特点,在《惜诵》中却根本没有或有所不同,岂不令人奇怪吗?”[1]
     《惜诵》的写作背景,与屈原当时的经历,有其特殊性。陈学文先生没有找到与《惜诵》写作背景类似的作品去比较,从而得出这个结论,也情有可原。
     其实,它与《哀郢》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顷襄王之初,屈原对顷襄王满怀希望,没有想到,反而再度蒙冤“非罪而遭弃逐”,在悲愤激动之余,诗人写出了“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老天爷啊反复无常,为何叫百姓受罪遭殃?让我与家室从此离散,当仲春被弃逐要去东方”。——诗的最后喊出了:“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的鸣冤叫屈之词。《哀郢》与《惜诵》两者,反映诗人在蒙冤受屈后的心态是相似的。《哀郢》的“中心内容”也是反复表白“离别郢都的悲痛”,对“郢都的怀念”,及“非罪而遭弃逐”的冤屈,“诗中大部分的篇幅都与此有关。”两相比较,只是《惜诵》纯真,不够成熟,属前期的作品。
     总而言之,说“《惜诵》非屈原所作”;说“《惜诵》写于《离骚》之后”。均依据不足,不能成立。
    主要参考资料:
    [1] 陈学文《论屈原的思想人格与《惜诵》的真伪》长沙《中国文学研究》199803 P35~40
    [2]《史记》岳麓书社 1988年10月
    [3] 孙作云《从〈离骚〉的写作年代说到〈离骚〉、〈惜诵〉、〈抽思〉、〈九辩〉的相互关系》《文史哲》196204(总83) P28
    [4] 戴志钧《论屈原早期创作特色——屈骚的情思•艺术方式•风格发展轨迹之一》哈尔滨《北方论丛》199605 P55-60
    [5] 熊任望《楚辞探综》河北大学出版社 2000年7月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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