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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于丹:把《论语》当鸡汤不可以吗?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田志凌 参加讨论

    继易中天的《品三国》之后,《于丹〈论语〉心得》成为本年度国内最红火的图书
     “看了《百家讲坛》的《于丹〈论语〉心得》,不禁拍案叫绝!神闲气定,娓娓道来;古今中外,信手拈来。”10月2日,易中天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于丹真棒》的文章,推荐大家去看于丹讲《论语》。果不其然,被易中天看好的这位北京师范大学女教授很快火了,甚至比易中天本人还火。
     11月出版的《于丹〈论语〉心得》60万册首印很快发完,中华书局的说法是目前加印后发出的总量已达100万册。11月26日,于丹在北京中关村图书大厦的签售量也刷新了易中天创造的纪录:8个小时签售1万册。这个数字轰动了北京的图书出版界,“女版易中天”、“文化奶妈”的说法不胫而走,类似“将《论语》庸俗化”、“中国式心灵鸡汤”的批评也屡见不鲜。
     于丹到底有什么好?12月16日,于丹到广州购书中心签售新书《于丹〈论语〉心得》。在这个图书市场的反应总要比北京慢半拍的城市,仍然有不少读者排队等待签售。无论是面对媒体还是面对读者的提问,于丹都用她优秀演讲家的口才,气定神闲,一一作答。苏东坡、陶渊明、《论语》、《庄子》、《菜根谭》,各种故事警句,信手拈来,令听众连连点头不已。于丹说她是研究大众传播的,这使得她深谙大众的需求和心理,她的理想也正是——还经典以朴素面目,为今人供现实价值。
    “我相信所有最简单的道理是从内心唤醒的”
     南方都市报:听说你是从4岁开始学《论语》的?
     于丹:对,我父亲是研究文史的,我在很小的时候,不光被要求读《论语》,其他很多经典名著都要读的。然后我21岁上古典文学研究生,研究《论语》;现在我给学生开古典文献课,也要讲《论语》。
     南方都市报:《论语》跟随你的时间那么长,你自己的人生观真的受它影响吗?
     于丹:那当然,那就不只是影响了。一本书,当一个人从4岁到40岁都在读它的时候,它一定不是职业方式,而是他的生活方式了。童年时候我是死记硬背,但走到今天,有很多东西你会恍然明白其中的意味。我相信所有最简单的真理,都不是从外在灌输的,而是从内心唤醒的。今天如果有人问我说,整个《论语》里边,你受益最深的是哪一句话,《庄子》里哪个观点是你铭心刻骨的,我还真说不出来。因为这里面的每句话、每个段落的东西,都熔铸在一起,不再孤立存在。中国人评价什么是好诗,真正的好诗是“浑然天成,难以句摘”,摘不出句子来的。它们已经变成我的一种本能的价值反应和判断。不过我还要慢慢感悟,我为什么说是“半部《论语》”,因为其实我能够参悟的可能连半部还不到,因为人生还有后半辈子呢。
     南方都市报:你讲《论语》以后一下子成了明星式的人物,之前有没有料到?你的生活、心态现在有什么变化吗?
     于丹:我觉得我的生活状态其实没有太大改变,我一直相信人的心态不变,状态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菜根谭》里有一句话说得好,“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照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我这个人做事之前从来没期待,做事的时候很认真,做过了也就过了。
     到现在,我还是来到一个地方就先想这里有什么朋友,有什么好玩的。昨晚到广州以后,我跟一帮朋友一直聚到半夜一点钟,今天一清早又有另一拨朋友来喝早茶。所以现在对我来讲,生活里面最重要的还是跟朋友玩。在北京最重要的还是上课和完成我的课程计划。我前天从上海回来,昨天就在学校做2007年的招生简章、学生的期末试题、研究生入学考试的试题等等,一天在学校都忙这些。所以我在学校会感觉到,好像讲《论语》、出了书这个事情是个很遥远的事情,根本想不起来。因为人有自己的职业角色和生活角色,你在你的职业角色里你会想到你的本职工作,在生活角色里会首先想到你的朋友和亲人。生活毕竟有你的轨迹和惯性。“论语”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庄子》已经讲完了,我现在的生活跟过去基本就是一样的了。
    “我就是在把那层果壳剥开”
     南方都市报:你在北京创下了8小时签售1万本的纪录,《于丹〈论语〉心得》的首印数达到60万册,这些都超过了易中天。有人称你为“女版易中天”。你怎么看?
     于丹:每个人都只能成为他自己,我不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的复制版。我的经历、知识结构,一切的一切,都与易老师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其实,易老师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们最近一直在通短信,一直说约个时间吃饭。他是我的前辈,一直提携我,我们在脾气、性情上是投合的人。我永远不会去和易老师比,他的经历、沧桑感、历史观都是我所没有的,我应该作为他的后学出现。再说他出了多少本书啊,论他的书的销售总量,我这一本是比不上的。
     南方都市报:你怎么看你和易中天做的这种将经典通俗化的工作?
     于丹:有人说过一个比喻我觉得非常贴切,他说中国的古典文化就像坚果的果仁,它口味非常好,营养也非常丰富。但由于历朝历代对它的尊敬和膜拜,坚果的果壳一层一层越来越硬,只有学者知道那个果仁是什么,但是大众不知道。所以大众面对一个一个的坚果束手无策。但我们现在有电视,有这样一批有话语权的学者,用他们的语言方式,朴素地、简易地把这些经典的东西,用情节性的东西承载,用契合当下人心的感悟跟大家交流。果壳没了,大把的果仁直接给老百姓了,这不是件好事吗?我和易老师做的,就是把那层果壳剥开。
    “我们永远不要指望电视可以振聋发聩”
     南方都市报:不过对你讲《论语》方式的批评也不少。比如一个集中的看法就是你把《论语》简单化和世俗化了,把它讲成一种处世哲学。
     于丹:我一直在强调,这是由大众传播的平台决定的。其实我在大学里面也会讲到《论语》,这十几年我一直开古典文献的课程,我在大学里讲《论语》就不是这种讲法。一部《论语》讲法不同,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受众不同,大学是教给专业的学生的,他们是交着学费要拿这个课程文凭的人,所以你一定要讲儒学的思想体系,讲鲁文化的根基,讲《论语》的注、疏和版本,这些都要讲。但是,大众没有这个义务来听你讲,对吧?大家都是坐在客厅里,聊着天看着报,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看电视。《百家讲坛》的时间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要不就是晚上睡觉前的时间。你能要求大众有一种义务,拿着本,拿着笔,坐在那儿,记一下版本学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论语》还可以解读为儒教的、儒术的、儒学的很多很多意义,但这些不是放在这个平台上来讲的。
     所以我们永远不要指望电视这个东西的一个道理可以振聋发聩,对别人的生命雪中送炭,你要能做到锦上添花,让他心有所感,这就已经很成功了。
     南方都市报:那是不是说在选择讲述内容时,需要对观众的需求做一种迎合?
     于丹:说到迎合,我想大众的需求要尊重,而不仅仅是迎合。过去我们都说“良药苦口”,但是你看现在黄连素外边都有一层糖衣了。也就是说大众传媒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以一种简易的方式,在这种一次性的媒体上,能够让大众有只言片语的心得,让他有所发现。在大众传播时代,不应该要求每个人都买来繁体竖排的经典,从每个字每个注释开始读起。难道你认为这就是一种尊重吗?
    “对所有经典的解读都应该是当下的解读”
     南方都市报:有人说你的解读方式,像是中国版的心灵鸡汤。
     于丹:《论语》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孔子说它是微言大义,话说得很少,但道理很深。这样一个东西就可以从多方面去解释它。汉武帝的时候独尊儒术,将儒学提升到一个统治术了,这是一个角度;儒与道释二家并称,成为中国的儒教,成为一种精神教义,这也是一个角度;第三个,历代书生皓首穷经研究儒学,成为一种学术,这又是一个角度。那么如果今天每个人用他自己的心灵来解读,感到它像鸡汤一样滋养心灵,这又有何不可呢?也就是说,一部《论语》在它2500年的历史上,被一次一次地误读过,被刻意地提升过,到今天,我们不如还它一个朴素的本真,让它对每一个人真正提供一个见仁见智的通达的角度。当大家喜欢它的时候,给它一个什么样的名称都是可以的。
     南方都市报:你也说你提供的只是自己的心得,并不是权威解读?
     于丹:对,我所做的是一己心得的阐释,在我的阐释中,没有标准答案,没有说我一定是正确的。一个人的心得是永远无所谓正确的。我提供感悟的起点,但我不提供终极结论。
     《论语》是中国人的朴素真理。你作为中国人,无法拒绝自己血液中的文化基因,每个人都可以从自己的生活里去找到一个对应点。这种心得式的讲法,是走下了殿堂,不再在一种学理考据里面去提供一种精准的、逻辑的学科系统的推导,而走到一种宽松的、个人阐释的大众空间里面。所以我说《论语》很像温泉中的一种问病泉,不同的人泡到泉水里有不同的感觉,你肠胃不好,我皮肤不好,我们泡进去,感觉都不一样。《论语》就是这样,它特别朴素,它的道理都是离人不远的。不只是我可以在这里做这个阐释,每一个听众,每一个人,都可以去做他自己一套体系的阐释。
     南方都市报:你对大众接受的关注,是由你研究传媒的身份决定的吧?
     于丹:对,我自己是搞传媒研究出身的,我最近这10来年中做的课题研究一直想要做到的,就是怎样扭转我们的传媒多年来高高在上、宣传为本、单向传播的状况,而变为一种媒体与大众平视的、互动有效的双向交流。我觉得这是一种媒介研究者的使命。那么我现在有一个机会来实践,我当然要以这点为前提。
     从大众的角度出发,我觉得对所有经典的解读都应该是当下的解读。如果不做当下解读,不用我们的生命去做阐释,那对大众是不公平的。对于当下的人,就是要使经典有更多的现实价值。其次,我们处在跨世纪的时代,正是人们因为选择过多而空前困惑的时候,我们正需要一种简单朴素的原则,需要一种恒定不变的标准,让我们去明辨是非,真正做到智者不惑。
    原载:《南方都市报》2006年12月27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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