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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彬新书的发布会上，我努力为顾彬辩护，作为去年在澳门专访顾彬先生的当事人，我对网上谩骂顾彬乃至记者的声音早就见怪不怪，但我们问心无愧。但是当我之后看到各种媒体的报道，我不得不说，我对媒体的声音是失望的。某些媒体的标题极尽夸张之能事。更离谱的是，某些报道说什么全上海学者倾巢出动，又说有记者乘飞机过来参加发布会，完全是子虚乌有。 这是一个被利用了的顾彬，事实上，在新书发布会上的顾彬温文尔雅，话非常少，根本不想卷入这些以前的是是非非。顾彬被媒体用来借其之口制造话题，又被读者误读为一种简单粗暴的“垃圾论”——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如果认真读了他的专著，就会知道，顾彬实际指的是“卫慧、棉棉的小说是垃圾”，或者作家写的电视剧是垃圾，却被媒体一以贯之到中国当代文学的头上，可谓驴唇不对马嘴。 于是，他的真诚、他深入的反思和他对中国文学的期望都变成了张扬自我、以偏概全、制造事端。顾彬对中国作家不学外语的批评也被片面化了。顾彬指出，五四之后的中国现代文学，有一个现代性的问题，现代汉语的形成是建立在翻译的基础上的。我们在运用一种所谓的汉字时，已不是传统的文言文，因为翻译创造了现代汉语。这里顾彬所说的，完全不是一个简单的中国作家不学外语就不能写作的问题。 我和顾彬的对话原题为“作家应该对他的事业忠诚”，结果给改成“我和中国作家无话可说”的醒目标题。顾彬的原意是说他和中国小说家无法深入交谈，但他至少和很多中国诗人都是好朋友，每一次对话都非常有学术价值，可是一旦断章取义成了大标题，自然让人误解为顾彬对中国所有的当代文学都不屑一顾。 在这一过程中，媒体的夸张作风确实起到了误导消费者的作用。但是，另一个问题同时出现。文学本身是有公信力的吗？朱文曾经抱怨，他的许多小说在发表时都不同程度地遭遇过删改、错排、漏排的命运，阿城许多文字被删，事先未征求他的意见，发表时也未注明，这让他非常气愤。 文学杂志和文学史本身就不可靠！一个令人感到虚无的结论，这是否可以成为媒体再走“窦唯门”的一个理由？顾彬的许多论点自然是值得商榷的，但是经过媒体的“过滤”，振聋发聩有余，冷静反思的声音迄今为止都是弱势群体，而谩骂和反谩骂，徒增一些口水，对于建设，是毫无意义的。 原载：《文学报》2009-01-15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