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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查哩》，"帕米"为普米族的自称；"查哩"即唱历史、家史，题意为"普米唱的历史歌"，流传于川滇交界的宁蒗县普米族聚居区。作品以严谨的结构、曲折生动的情节、奇丽引人的故事、优美畅达的语言，叙述了从日月形成、人类由来到普米民族源出和发展的整个历史过程。全诗长1000余行，分为八个章节。 一、采金光 遥远的古代，天上没有日月星，大地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少年，突然有一道金光在天地间一闪即逝。原来闪亮的是东方大海上有一棵一万年才开一次花海螺神树。有五兄妹看见了这道神奇的光，妹妹决心要采来金光照亮天地，四个哥哥中的三哥与妹妹一起向东方艰难地爬去。不知爬了多少年，兄妹俩被悬崖峭壁挡住了去路。一位白发奶奶出现了，她正在寻找给人间照明的人。得知兄妹俩的誓死也要采到金光的决心，奶奶便让哥哥夜晚出来照明，妹妹白天出来照明，因妹妹光着身子不好意思，奶奶又给她一一包绣花针，说谁要是看她，就用针刺他的眼睛，这样大地就有了日月放光明。地上的三兄弟还裸露着身子，怕天上的弟妹看见便用兽皮遮体，他们看见小鸟在树上搭窝，就用树枝搭起了住房。 二、洪水潮天 三兄弟砍林开荒，一连三天都发现砍倒的树木第二天又站了起来，开过的荒地第二天也还了原。三兄弟藏起来观察，发现一只草墩大的青蛙驾着风来到荒地上，左跳右跳各三下，倒下的树木就站起来；左抓右抓各三下，翻过的荒地就还了原。大哥要用梭镖刺死青蛙，二哥要用砍刀杀死青蛙，三哥拦住两位哥哥，忙把原因问。青蛙变成了白胡子老人，对三兄弟说，洪水将至，只有巴扎甲楚神树能化凶为吉。让老大拴在树底下、老二拴在树半腰，老三拴在树尖尖，并送给老三一个装有黑黄白三色石和二十七块大粑粑的牛皮袋，让他躲在树梢上的神雕窝里。洪水泛滥，老三依次丢下黄、白、黑三色石，洪水渐退。又丢下公鸡、小黄狗和小灰猫三种小动物，三种动物落地发?quot;喔喔"、"汪汪"和"妙咪"三种不同的叫声。老三下不来，后来抓住两根马鹿骨头，骑到神雕背上回到地上。 三、青蛙舅舅 老三发现大地上没有了人烟，饥饿已极，看见两个长眼皮妖怪正在吃东西，便悄悄站在它们之间，接过妖怪互相传递的东西来吃，两妖怪没吃着东西都在问对方："怎么不把东西递来？"女妖用木棍撑开长长的眼皮，才发现老三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一怒之下一口把老三吞进肚里。正在洞里推磨的青蛙歇下手来流着眼泪。女妖问它为什么不推磨了？青蛙要它把老三吐出来，说是自己外甥。女妖不愿吐，青蛙就不推磨，没有东西吃，男妖直喊饿，女妖请喜鹊、乌鸦、蟒蛇来推磨，它们都不会，无奈只好请回青蛙，吐出了老三。老三圆而大的耳朵变得不好看了，一样长的手指头也变得长短不齐了。青蛙让老三去高山找神仙来帮助他发展人类。老三跪谢青蛙舅舅救命说?quot;世上最大的是舅舅，我永远把舅舅尊敬！"所以普米人见了青蛙都要叫舅舅。 四、寻找仙女 神仙阿波独给了老三九根阳花木、九朵山茶花，让他插在地上，九天以后去呼喊，就会变成九个男子和九个女郎配成双，人类就能重新发展。可是老三心太急，没到时间就喊，结果花木不能变成人了。阿波独又叫老三去娶天神木多丁巴的女儿为妻来繁衍人类。他来到天宫，喝了天神三个女儿凉的神水。三仙女杀魔斗妖恶战了一天，回到屋里发现神水被喝光了，议论不休。床下的老三从睡梦中惊醒，听见她们的谈论咕咕笑出了声而被发现。但他羞于无衣遮体不出来，大姐变出衣裳，二姐变出头帕，三妹变出鞋子和绑腿，老三穿上一出来，好个英俊的小伙子。 五、勇杀魔王 老三与三姐妹一起练箭，箭术已达"三个针孔一箭穿"的地步，姐妹们希望他第二天在白海（吉祥的精灵之海）与黑海（邪恶之海）交战时出战杀魔王，老三按吩咐瞄准恶魔胸前的斑点拉弓，一箭射杀了黑魔。 六、英雄选亲 为感激老三灭魔，三姐妹让他在她们之中挑一个到大地成亲，重新繁衍人类。老三不知该选哪个，姐妹仨便化身成老虎、金钱豹和蟒蛇，让他随意选，结果他选中的是三姑娘。老三随着她们飞上天庭去向天神求亲。 七、天神的考验 天神为了考验老三，相继出了好多难题：砍一片森林、开生荒撒荞种、三杯荞种撒九山、挤虎奶。老三在聪明的三姑娘的帮助下，闯过了道道难关，天神只好把女儿嫁给他。 八、种子的由来 老三带着三姑娘一起回到人间，吃着天上的食物，挖着地上的荒地，可是没有种子来播撒。三姑娘决定回娘家要种子，临走捏了个灰姑娘来陪伴丈夫，并嘱咐他不能接近她身旁。天上一天地上三年，三姑娘一走就是十二年，络等不住了，就与灰姑娘生了孩子。三姑娘带着五谷种子、猪马牛羊及海螺花下凡了，在空中看到有孩子在院里玩耍，知道丈夫爱了灰姑娘。一气之下要返回天上，老三忙拿箭来射她，种子纷纷掉落下来，骡马的蹄子凹进去，牛羊的蹄子成两半，鸡狗的脚板成爪子，都是被箭射伤的。种子掉地就长粮，三姑娘便下来猛抢，现在麦粒只有几颗是她抹成的；包谷只结一包是她漏掉的；荞杆紫红是她手上流的血；甜荞变苦荞，蔓堇煮了变成水、背在背上压断腰，都是她咒的。庄稼没能全部收回天上，留了一些种子在地上，不如天上的好，可人类却靠它们得到了发展。 《帕米查哩》在表现形式和艺术手法上，都体现出了普米族韵语歌唱文学的传统特征。在结构上全诗的八个章节分别讲述一个情节独立的个神话，而每个章节之间又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各章环环相扣，延伸着故事、推动着情节，使史诗各章成为一个和谐有机的整体。此外，象征手法的运用，神奇瑰丽的想象，大胆而机智的夸张，新颖而贴切的比喻，生动形象的拟人等等，都使这部史诗呈现出别具一格的民族特色。所以说《帕米查哩》堪称是普米文学花园中的一棵神奇美丽的"海螺花"。 《帕米查哩》由尔干次里、熊巴光布、熊巴温独、熊把将楚等演唱，汤格萨甲博翻译，李理记录整理，载于熊胜祥主编：《普米族歌谣集成》，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305-353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