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神话和民间故事?这个问题大约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因为几乎所有的族群都拥有自己五色斑斓的神话,故事的数量往往更是多得如同漫天的星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丰富多彩的民间叙事往往呈现出一定的模式性。比如,中国东汉时期的典籍《风俗通义》的佚文里,记载有女娲用黄土抟制人类的神话,不约而同,《圣经》里也说上帝耶和华用地上的尘土创造了人类的男性始祖亚当,古希腊神话中说普罗米修斯用土和水——一说是他的眼泪——塑造了第一个人体,而爪哇的神话里也说创造神用粘土造出了第一个男人。可见,泥土造人是一个流布广泛的神话元素,它在不同时期、不同的地区和族群中反复出现,具有模式性的特点。依据这种模式性特点,能够将世界上浩如烟海的民间叙事文本进行分类。而分类,不仅是科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也是其深入发展的基本前提。母题的划分以及母题索引的编纂,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 一、“母题”的划分以及母题索引的编纂 其实,在对母题(motif)进行划分之前,世界民间文学研究史上更早出现的是类型(type)的划分以及类型索引的编纂。这一分类法的集大成者要数芬兰的历史-地理学派(The Historical-geographical School)。这派学者认为民间文学研究的重要任务之一就在于广泛、详尽地研究故事情节,具体确定这些故事情节的最初发祥地及其流传的地理途径。为了便于比较众多的故事异文,并且从中探求故事的原型和发源地,该派学者把世界各地、各民族中流传的类似或类同的故事情节划分为“类型”(type)。“一种类型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传统故事,可以把它作为完整的叙事作品来讲述,其意义不依赖于其他任何故事。当然它也可能偶然地与另一个故事合在一起讲,但它能够单独出现这个事实,是它的独立性的证明。”[1]例如在中国众多民族中广泛流传的兄妹婚神话,尽管它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和不同的讲述人那里,情节往往有大大小小的差异,然而其基本的情节结构相对稳定。我曾依据自己近年来所搜集的418则兄妹婚神话,将中国各民族间流传的兄妹婚神话的一般情节结构——也就是这个神话的基本类型——构拟如下: 1.由于某种原因(洪水、油火、罕见冰雪等),世间一切人类均被毁灭,仅剩下兄妹(或姐弟)两人。 2.为了重新传衍人类,兄妹俩意欲结为夫妻,但疑惑这样做是否合适。 3.他们用占卜的办法来决定。如果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滚磨、合烟、追赶、穿针等)发生,他们将结为夫妻。 4.上述事情发生,于是他们结婚。 5.夫妻生产了正常或异常的胎儿(如肉球、葫芦、磨刀石等),传衍了新的人类(切碎或者打开怪胎,怪胎变成人类或者怪胎中走出人类)。[2] 芬兰学者安蒂·阿尔奈(Antti Aarne,1867~1925)曾搜集世界各地(主要是欧洲)的故事资料,编纂了一部《民间故事类型索引》(Verzeichnis der Märchentypen, FF Communications, No.3, 1910),该索引后经美国民俗学家斯蒂·汤普森(Stith Thompson, 1885~1976)的翻译、多次补充和修订,成为世界民间文学领域使用最为广泛的工具书之一,[3]为国际性的民间故事的分类和比较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民俗学者们通常把该索引的分类和编排方法称做“阿尔奈-汤普森分类体系”(the Aarne-Thompson classification system),或简称为“AT分类法”。 但是,汤普森觉得仅有类型以及类型索引还不够,因为类型的划分有时依然失之粗疏,不利于开展更细的研究。他建议应该将类型进一步细分,划分为更小的叙事单位——母题。“母题”一词在汤普森之前已有不少学者使用,[4]汤氏采纳了这一术语,并“一直在十分宽松的意义上”使用它(always in a very loose sense)。[5]在他看来,母题“是构成传统叙事文学的元素”(the elements which make up traditional narrative literature),它“包括叙事结构中的任何元素”(to include any of the elements of narrative structure),[6]是一个故事中最小的、能够在传统中持续的元素,它具有某种不寻常的和动人的力量。[7]比如平凡的吃和睡并不构成母题,因为它们缺乏不同寻常的、突出的特征,但是它们可能通过与某种突出的或者值得记忆的事物相联系而成为传统的一部分,比如在一张神奇的桌子上吃,吃由动物帮手提供的食物,或者吃能够赋予神奇力量的食物,这样才能使故事不同寻常,才有可能被故事的讲述者代代相传,从而使相应的行为成为故事中的母题。[8]母题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故事中的角色,比如众神、非凡的动物、残忍的后母;第二类涉及情节的某种背景,比如魔术器物、奇特的信仰、不寻常的习俗;第三类母题是单一的事件,它们构成了母题的绝大多数母题,可以独立存在,为数众多的传统故事类型就是由这类母题单一的母题构成的。[9] 那么,划分母题有什么重要性呢?汤普森的看法是:“世界民间文学中有许多共同的东西。单个母题中的相似之处比完形故事中的更为常见。因此,假如我们要将全世界的传统叙事资料加以系统整理以使之井然有序(举个例子说,就像科学家们处理世界范围内的生物学现象那样),那么就必须通过对单个母题加以分类的方法,而正是这些细节组成了那些丰满的民间叙事,也正是这些简单的元素能够为全部传统文学的系统分类提供一个共同的基础。”[10]可见,因为母题比类型更为细小,反复出现的频率更高、更具相似性,因此划分母题,能够为民间文学的系统分类提供一个共同的基础,也更便于世界民间文学的比较研究。刘魁立在谈到世界各国的类型索引和母题索引时也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对于民间文学作品进行深层的研究,不能不对故事的母题进行分析。就比较研究而言,母题比情节具有更广泛的国际性。”[11]比如,围绕“泥土造人”这一神话中反复出现的母题,可以对世界各地的造人神话的异同进行比较研究;研究兄妹婚神话的学者,也常常需要就这一类型之中的各个细小母题,例如世界大灾难(本索引编码850)、卜婚(153)、大灾难后人类的重新繁衍(970)、始祖结亲后生下怪胎(975)等一一开展比较研究,从而分析各个不同地域和族群在传播上的不同特点,探索特定母题中蕴含的宇宙观念或者与特定现实社会之间的联系,寻求其中可能的文化传播规律等;甚至其他学科的学者,例如研究灾害或者怪胎的自然科学工作者,也可以从母题中找到古老神话对于相关现象的分类和想象,从而拓宽资料和视野的范围。陈建宪曾以神话母题的划分为例,谈到母题分类法的重要作用:第一、将母题作为分类的基本单位,可以将数量巨大、难以把握的神话资料整理得有条有理;第二、母题也是“一个最佳分析单位”,由此出发,“既可以研究一个神话作品中各个组成部分及其组合状态,又可以通过各个母题来源的分析,从纵向研究一个神话的发生、发展、变化过程;还可以从横向的比较研究,通过各个民族间相同母题的关系,了解神话的民族特点与文化差异。”[12]在迄今为止的神话研究史上,母题的使用是非常普遍的。 为便于研究人员的检索和比较研究,汤普森编纂出了六大本的《民间文学母题索引:对民间故事、歌谣、神话、寓言、中世纪传奇、说教故事、故事诗、笑话和地方传说中的叙事元素的分类》(Motif-Index of Folk-Literature: A Classification of Narrative Elements in Folktales, Ballads, Myths, Fables, Mediaeval Romances, Exempla, Fabliaux, Jest-books and Local Legends, 1932~1937, rev.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55-1958),其中的母题来自于神话、民间故事、传说、民谣等诸多叙事文类,被按照从A到Z的顺序排列,A部分是神话母题(Mythological Motifs),B部分是动物母题,C部分的母题涉及禁忌(Tabu),D部分有关魔法(Magic)……同《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一样,该索引出版后,也迅速成为世界各国民俗学者案头常备的工具书,为了解众多母题在世界各地的流传和分布状况、进而展开比较研究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基础。美国民俗学家丹·本-阿莫斯(Dan Ben-Amos)曾盛赞该索引对于世界民间文学工作者的重要性:“母题(motif)已成为民俗学中一个独具特色的概念。按照理查德·多尔逊(Richard Dorson)的观点,具备运用斯蒂·汤普森的《民间文学母题索引》的能力,成了民俗学家必不可少的技能,而且也是使他区别于其他文化领域学者的决定性特征。”[13] 不过汤普森的母题索引存在不少问题。比如,第一、尽管作者参考的著述和期刊多达上千种,然而其中有关中国的资料十分有限。索引第一版使用的有三本:法国汉学家爱德华·沙畹(Edouard Chavannes)(1865-1918)著的《汉文三藏经中的五百个故事和寓言》(Cinq cents contes et apologues extraits du Tripitaka chinois,1910-1911)、英国汉学家倭纳(Edward Theodore Chalmers Werner, 1864-1954, 汉名为“文仁亭”)著的《中国的神话与传说》(Myths and Legends of China,1922年初版)、美国学者福开森(John C. Ferguson, 1866-1945)著的《中国神话》(Chinese Mythology, 1928年初版)。第二版增加了两种:德裔美籍汉学家艾伯华(Wolfram Eberhard,1909-1989)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Typen chinesischer Märchen, 1937)、美国汉学家葛维汉(David C. Graham,1884-1961)的《四川苗族的民歌和故事》(Songs and Stories of the Ch’uan Miao, 1954)。[14]五部书的出版年代都比较早,所涉及的地域和民族也较狭窄,而且几部著述均为外国学者撰写,其中对于中国神话的介绍存在不少偏颇乃至于偏见。例如倭纳的书中就到处充斥着“中国神话贫瘠论”的西方中心主义观点,而且他介绍中国神话时依据的资料主要是较晚期的宗教经卷和神怪小说等,在大多数中国神话学者看来,他依据这些资料所构建出的中国神话世界不免有些驳杂散乱、光怪陆离。[15]资料的局限为汤氏的索引带来了局限:该索引并未充分展示中国神话母题的特点,比如中国神话中流布广泛而且形式多样的补天母题(本索引编号237)、始祖卜婚母题(153)、射日(232)等,在该索引中几乎完全未能得到反映;中国神话中十分丰富的神祇的婚姻母题(150,汤A164)、治水母题(1000,A1028)、感生母题(111,T540)、神的死亡母题(270,A76、创世者的死亡,A192、神的死亡或离去)等,汤氏索引中都较少(A1028“洪水的结束”下只有两条),而且呈现分散,不便查找,比如“感生”母题,在A类的“神话母题”中几乎没有,要在另一册T类的“性”母题中去查找(T540、神奇的出生);始祖的兄妹婚姻在A类中有(A164.1、神的兄妹婚姻),在T类中也有(T415、兄妹/姐弟乱伦)。 第二、在母题的编排上有一些不妥之处。金荣华曾批评它“归类不妥处有之,排列不妥处有之,失诸琐碎而无实际意义者有之。”[16]例如,神的婚姻与神的动物帮手、信使、斟酒人、魔术师等都被笼统地归为“神的相互关系”(A160);A815是“地球立在乌龟背上”,A844又是同类的“地球立在动物的背上”,A815与A815.1“地球立在一只飘浮在原始之水上的蛇的头上”应为并立的逻辑关系,而不应是不同层级的关系,等等。 第三、过于泛杂琐碎,不够简约扼要。金荣华批评汤氏索引“过于琐碎、使编码无意义地膨胀”,[17]刘魁立批评“汤普森在索引中兼收并蓄,巨细无遗,开列母题总数不下两万余条,……使得研究者在使用这部索引时,既有不便之处,又时而感到不能尽如人意。”他建议“倘能由泛杂而返于简约,或可对研究者有更多裨益。”[18] 汤姆森的《民间文学母题索引》问世以后,一些学者也纷纷仿效他的体例编纂个地区的母题索引,如日本学者池田弘子(Ikeda Hiroko)编的《日本民间文学类型和母题索引》(A Type and Motif Index of Japanese Folk-Literature, Helsinki, 1971),美国学者科特利(B.F. Kirtley)编的《玻里尼西亚、美拉尼西亚与密克罗尼西亚叙事母题索引》(A Motif-index of Polynesian, Melanesian and Micronesian Narratives,New York, 1980)。在中国,一些台湾学者对编纂民间文学的母题索引做出了探索性的贡献。20世纪70年代,正在美国攻读民俗学博士学位的台湾学生何廷瑞(Ho Ting-jui),也根据汤氏索引,在其所著的《台湾原住民的神话传说比较研究》书后,编附有台湾原住民神话传说的“母题索引”以及“主题索引”。[19]金荣华不仅编有《六朝志怪小说情节单元索引(甲编)》(他主张把motif译为“情节单元“)[20],在他编辑的各种民间故事集后通常都附有母题索引。[21]胡万川编著的《台湾民间故事类型》也在各故事类型之后附有母题索引。[22]我们编纂的这部《中国神话母题索引》,便是力图在前人贡献的基础上,立足于神话这一特定的文类,将中国民间文学的母题分类工作继续向前推进。 二、本索引的目的和术语界定 本索引是目前国内首部专题性的神话母题索引。本书在汤氏母题索引的基础上,又多方融入了其他神话学者的观点以及作者多年来研究中国神话的心得,对中国神话中经常反复出现的主要母题进行抽绎和分类。在母题的表述和编排上尽力反映出中国神话的特点,资料的使用上力求反映近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神话学和中国民间文学在搜集和研究领域的新成就。索引依据的资料既包括中国神话学者辑录出的记载古代神话的历代典籍,也包括了大量现代口承神话资料集,尤其注重利用1980年代以来“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故事集成”的丰富成果。编纂本索引的目的是为浩如烟海、丰富多彩的中国神话资料提供一个实用而便捷的分类系统,以方便研究者对中国神话进行总体上的把握,深化神话的本体研究,也为中国以及世界的神话母题比较研究提供一个必要的基础。 这里应该对本索引中使用的一些核心概念进行界定。 神话:是人类表达文化(expressive culture)的诸文类之一。它通常具有这样的一些特点:是有关神祇、始祖、文化英雄或神圣动物及其活动的叙事(narrative),通过叙述一个或者一系列有关创造时刻(the moment of creation)以及这一时刻之前的故事,神话解释着宇宙、人类(包括神祇与特定族群)和文化的最初起源,以及现时世间秩序的最初奠定。 中国神话:这一概念涵义很多。本书所说的“中国神话”,指的是在现今中国的国家地理版图和行政辖区范围内,那些曾经和正在流传的神话。它不仅包括这一广大地域内的古代神话,也包括现代依然传承的神话;不仅包括汉民族的神话,也包括其他少数民族的神话。本书尽力展示这些神话中所包含的各类母题,但这并不表示所有这些母题只为中国神话所独有。如前所述,有的母题的确只在某一特定地域和民族中流传,富有较鲜明的地域性和民族性(例如中国的补天母题,在其他国家的神话中就很少发现有广泛的传播),但是很多母题的流布都很广,往往超越了特定地域、民族和国家的边界(例如泥土造人母题)。 母题:指在不同的叙事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异于日常生活样态的叙事元素,是构成叙事的基本单位。就神话而言,这些元素大体可以分为三类:第一、一个形象或其特性,如神话中的创世者、天梯、三足乌等;第二、一个场景或其特性,如天上起初有多个太阳、原始之水、天地相连等;第三、一个事件或其特性,如造人、射日、分离天地等。这些叙事元素反复出现在神话中,正是由于它们的存在和不同的排列组合,才形成了各种类型的神话文本及其多姿多彩的异文。[23] 从母题的角度来看,类型是由大致相同或相似的母题,按照基本上一致的顺序排列而成的故事文本的集合。许多类型由多个母题组合成的相似母题链构成,也有不少类型由单一母题(特别是事件性的母题)构成。在中国神话中,兄妹婚神话、抟土造人以及文化英雄射除多余的太阳等等,都是一些流传广泛的类型。同属一个故事类型,核心母题相同而个别次要母题有所差异的不同文本,构成了该类型的“异文”(version或variant)。 也许有人会说:现在民俗学已经进入“语境时代”,文本分析方法已经有些陈旧,编纂和出版母题索引还有必要吗? 的确,1960年代末以后世界民俗学的研究范式出现了转移,抽象的、静态的文本分析方法(textual analysis)逐渐为流动性的语境研究方法(contextual studies)所取代,1990年代中期以后,语境研究也逐渐成为中国民俗学的主导性研究范式,学者们纷纷强调在田野中观察民俗生活,强调民俗表演的情境等。[24]但是,笔者曾以三个社区的神话传统的田野研究为基础,对语境的效度与限度进行了细致考察,发现语境在形塑神话文本、规定神话讲述场合、确立讲述人与听众的构成及其规模、决定神话的功能和意义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然而另一方面,语境对神话传统的影响具有一定限度:例如,尽管兄妹婚神话在长达70年的多次讲述中,粘合的母题以及描述的细节都有大大小小的差异,但是核心母题和母题链的组合、类型和基本情节却维持着强大的稳定性,可见,文本在形式和结构上具有一定的自足性,而目前民俗学界盛行的追求语境的描写、弱化文本的分析、甚至完全流于语境描述而忽视文本细读的做法,无疑存在着盲目性和片面性。[25]假如我们同意文本是民间叙事研究无法忽视的核心之一,而且对民间叙事文本进行任何结构上的研究,都需要抽取出某种结构单位以便观察比较,那么,对母题和类型的把握便依然是民俗学学科必备的基础知识,母题索引和类型索引便依然是我们案头必备的工具书。 三、本索引的编排体例 对于本索引的编排体例,凡例中有简明扼要的介绍,读者在使用本索引前可以参考。这里再结合本索引与汤普森索引的异同赘言几句,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并使用本索引。 本索引在主体结构上,采用了迄今国际通行的汤普森母题索引的编排结构。例如,第一、五大类母题之内,较大类属的母题视其数量的多寡,一般以50进制或者100进制来编码,例如:300—349宇宙的初始状况与构造,350—399宇宙的起源,400—599天界诸物的起源,600—849地界诸物的起源,850—1049 世界的毁灭与重建。 第二、在各较大类属之下,母题以10或几十进制来编码,编码的安排是按照从一般到具体,或者从初始到终结的逻辑顺序排列。因此,以“0”结尾的编码,通常表示该类属中较一般性的母题,例如:0创世者,10创世者的起源,20创世者的性质,30创世者的同伴,……60创世者的死亡或离开,等等。 第三、在十进制以内,编码的安排也遵照从一般到具体的逻辑顺序排列。通常第一个编码是一般性的母题,接着的编码表示各项特殊的内容。根据具体和特殊的程度,可以把母题细分为不同的层级,用编码后不断附加小数点的方式来表示。目前本索引中最多的母题层级有四层。比如: 230神祇的行为。 231追日。神追赶太阳。 …… 244神祇或神人之间的争斗与杀戮。 244.6 人间英雄与神的争斗。 244.6.2 人间英雄与雷公的争斗。 244.6.2.1 用铜帽、铜网捉住雷公。 为求统一,在10进制或者几十进制之内,如果一个一般性的母题没有细分完毕,中间也不再设以“0”开头的编号,比如230为一般性母题“神祇的行为”,下设的具体母题包括231追日,232射日,……238赶山,239担山填海,241盗食不死药……,中间不再设240的编码。 第四、每个较大类属的母题之后一般留有空号,以备未来的补充。空号的数量视该类母题的可能的丰富程度而多寡不一。假如将来有很多该类母题出现,编码被用光,那么它们可以被加在最后一个编码上,用附加小数点的方式能够无限容纳新的母题。同时,每个较大类属的母题之后也常设有“其他母题”来呈现相关但不同的母题,同时也为以后的补充预留空间。 第五、“参照”字样表示本索引体系内部可以互相参考的相关母题,以方便使用者获得更丰富的关联信息。“参照”大致有两种情况:一是母题内容相关,例如“234.1多月并出,为害人间”,与它相互参照的母题有482(从前,有多个月亮)、495.1(从前,月亮的热量给人类带来了灾难)、952(太阳或月亮的暴晒毁灭了人类或宇宙)。第二种是有些母题内容相似但着重点不同,按照逻辑被放在不同的地方,为避免重复,就只在一个地方详细列明相关信息,另一处的母题细分和出处情况则做简略处理,让其与另一处互相参照,比如“251文化英雄发明农具”与“1560农具的发明”相互参照,“250文化英雄发明文化”与1400-1899的“文化的起源”整体上相互参照。 但是,除上述与汤氏索引相同的做法之外,本索引也多方融入了其他神话学者的观点以及作者多年来研究中国神话的心得,因而在母题编码、分类、表述以及编排等方面都有新的创造。比如, 第一、创用统一的编码体系,将中国神话中的主要母题统合在一部专题性的神话母题索引中,使神话母题的呈现更加集中,更有利于展示神话世界的整体性、逻辑性和丰富多样性。 第二、参照大林太良以及何廷瑞等对神话的分类,[26]并根据自己研究神话的心得和划分母题的实际经验,本索引按照所属性质,将所有神话母题划分为五大类:诸神起源母题、宇宙起源母题、人类起源母题、文化起源母题和动植物起源母题。这样索引的体例更加明晰,更重要的是读者在各大类属下查找母题更加方便快捷。与此相应,文化起源母题在本索引中得到了突显,而没有像汤氏索引那样混合在人类起源母题中。 第三、母题的表述注重突显中国本土语汇已有的提炼成果,也参考了中国学界的常用术语,例如补天、治水、射日、奔月、三足乌、宇宙树等母题的表述。 第四、 对照。本索引在诸多母题之下,以“对照”字样标出了汤普森母题索引、艾伯华故事类型索引中的相同或相似母题,以便读者扩展阅读。为方便读者参考其英文原著,我们对汤普森索引中的相关原文做了翻译,使用者可以由此参照汤氏索引,进一步找寻相关母题在世界其他民族或地区的流传状况。 第五、 出处。本索引尽力展示神话母题从古至今的延续性,在资料的使用上力求反映近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神话学和中国民间文学在搜集和研究领域的新成就。因此,索引以“古代文献”字样,标示该母题在古籍中的记录情况。为方便读者核查原文,大多以括号形式注出了进一步的文字细节,有时还注出了母题所在处的一段原文。“口承神话”字样表示该母题在现代口头传统中的流播情况,大部分参考文献来自于现代口承神话资料集,特别是“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故事集成”的资料。为节省篇幅,所有这部分资料集的书名均采用简化的代码,读者可在索引后所附的参考书目中,找到该代码所指代的具体书籍,例如“辽1”代表“《中国民间文学集成辽宁卷•北票资料本》”。每个母题后列出了出处信息和流布信息,包括书名、页码、流布的民族以及省份和地区(通常以文本采集地及讲述人所属的民族来确定)。如果出处中所标示的族属、省份或地名信息不完全,则表明原始出处中未注明相关信息。 第六、本索引根据中国神话母题的实际情况,对汤氏索引做了诸多修改和补充。一种情况是有的母题在汤氏索引中比较丰富,而中国神话的表现相对贫乏,例如关于汤氏索引中“神的宝座”(A152)下有近10个母题,而中国神话对宝座往往表现得很少;汤氏索引中关于“冥界之神”(A310)的母题也比较丰富,有屠杀之神、吊死之神、自杀之神、死刑的执行者等等,而中国神话中相对很少(198)。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相应减少母题的编号。不过,另一种更常见的情况是,原来汤氏索引中的列示较贫瘠,而中国的母题比较丰富,我们就根据中国神话的特点,做了不少补充,例如上文中提到的补天母题、始祖卜婚母题、射日母题、治水母题、感生母题、神的死亡母题等等,都有较多增补。第三种情况是,根据中国神话的特点,对汤氏索引中的母题划分和编排做了一些调整,例如在中国神话中,创造世界的创世者的特征相对明显,可是诸神与始祖和文化英雄的界限却非常模糊,在很多情况下,始祖既是为人间发明文化事象的文化英雄,也是人类崇拜的神祇,三者在起源、相貌、成长过程、婚姻、行为等诸多方面,都有相似的母题,有鉴于此,本索引便将诸神、始祖与文化英雄统合在一起,展示其相关的母题(100—299诸神、始祖与文化英雄),这与汤氏索引中划分明确的创世者、一般的神、上界的神、下界的神、半神和文化英雄的做法不同,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重复(例如A112.10、神圣的孩子出世后即被驱逐;A511.2.1、文化英雄出世后即被遗弃)。 四、使用的资料以及编纂过程 本索引所参考的资料主要有五种来源:第一、索引类。主要包括了汤普森母题索引和艾伯华所著《中国民间故事类型》。汤氏索引卷帙浩繁,我们在对中国神话母题进行抽绎和编排的同时,尽力查对了汤氏索引中A类的“神话母题”部分,并对相关的原文做了翻译,以方便读者参考。艾氏索引虽然主要关涉故事类型,但是其中不少与神话母题相关,所以也附在“对照”中,便于读者扩展参照。丁乃通所著《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因为特意“扫除中国神话”,[27]基本与神话无关,所以就略去不提了。 第二、古代文献。中国古代神话的记录比较零散,往往分散在各类经史子集中,甚至也出现在注疏、类书和古籍佚文里。我们对古代文献中所记录的神话母题的把握,主要依赖中国神话学者近几十年间辑录出的古神话选释类著述,主要包括袁珂著《古神话选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以及袁珂、周明合编《中国神话资料萃编》(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也部分参考了刘城淮著《中国上古神话》(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我们在引用这些资料时与原文进行了一一核对。目前本索引涉及的古籍有83种以上(个别碑文如《好太王碑》等以及李白、李商隐等的诗作未列入参考书目),包括了从先秦时期的《易经》、《尚书》直到清代严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等。 第三、综合性的现代口承神话资料集。共计7种。这部分资料集多为国内神话学、民俗学领域的专家编著,在学界常被征引,有着良好的声誉。其中既有公开发行的出版物,也有内部印行的书籍,除《中原神话专题资料》一书外,其他各书所收入的神话往往来自全国各个地区和众多民族。《中原神话专题资料》一书虽然主要以河南省的口承神话为主,但是也包容了个别更广泛的“中原”地区的资料,所以也放入综合类中。 第四、“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故事集成”的资料。共计267种。“三套集成”工程是由中国文化部、民族事务委员会与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联合主办、由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现改名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具体执行的一个重大民间文学搜集整理工程,于1984年正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以搜集民间故事(包括神话、传说、幻想故事、笑话、以及其他形式的散文叙事体裁)、民间歌谣与民间谚语,并由县(市)而至省(自治区),陆续汇编成民间故事集成资料卷、民间歌谣集成资料卷、民间谚语集成资料卷。该工程于2004年基本结束。在搜集过程中陆续编纂形成的各县市以及各省区的故事集成卷(一般被简称为“县卷本”和“省卷本”)中,收录了非常丰富的各地各民族中流传的口承神话。利用这笔珍贵的资料进行中国神话母题索引的编纂,是笔者申请该课题时一个殷切的心愿。但是,由于作者精力所限,实在无法对全国范围内涉及56个民族的浩瀚的集成资料一一进行母题划分,因此,我们有针对性地在东北、华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六个地区,分别选择了辽宁省、河北省、浙江省、河南省、四川省、陕西省等六个省的县卷本故事集成资料,以及在此基础上汇编形成的资料集(例如《四川神话选》和《中国民间故事集成·四川卷(少数民族)》进行神话母题的抽绎。选择这六个省的主要理由是:1、现实的可行性。由于各省省卷本中的神话比较单薄,而我们又无法全面兼顾全国各省区的县卷本,所以决定选择几个有一定代表性的省份做县卷本的母题分析,它们与综合类的全国性资料集配合起来,“点”与“面”相结合,以更好地反映中国神话母题的丰富多样性。2、地域的均衡性。这几个省分别分布在中国的东北、华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六个地区,涵盖地域广泛,民族众多。3、这六个省的故事集成工作在所属地区成绩较为突出,文本采集和整理工作也较为规范。六个省的县卷本做完之后,为适当增强本索引在民族和地域上的覆盖广度,又陆续依据黑龙江省和西藏自治区的省卷本故事集成资料、广西壮族自治区在县卷本的三套集成资料集基础上编辑出版的《广西民间文学作品精选》丛书,对三个省区的神话母题进行了抽绎。 第五、其他参考资料。共计4种。这一部分既包括了民间故事集(例如金荣华整理的《台东大南村鲁凯族口传文学》、何狄作序的《中国民间荤故事》),也包括了学术性著述(例如祜巴勐著《论傣族诗歌》、李子贤著《探寻一个尚未崩溃的神话王国》)。两种故事集中都有丰富的神话母题。对两种学术性著述的引用是在本索引编制的早期,因为当时的宏伟设想中包括了抽绎相关学术研究著作中论及的母题。这个想法后来表明很不切合实际,因此作罢,但是已经进入母题索引的部分,我也不忍删去,因为它们对于丰富中国神话母题宝库是有益的补充,所以最终保留于此了。 目前,本索引根据上述资料抽绎出的母题,主要来自全国22个省/自治区和41个民族中流传的神话。这22个省/自治区分别是:黑龙江、吉林、辽宁、安徽、河北、河南、湖北、湖南、陕西、山西、四川、青海、海南、广东、贵州、浙江、台湾、云南、内蒙古、新疆、西藏、广西。41个民族分别是:汉族、蒙古族、回族、藏族、苗族、彝族、壮族、布依族、朝鲜族、满族、侗族、瑶族、白族、土家族、哈尼族、哈萨克族、傣族、黎族、僳僳族、佤族、畲族、高山族、拉祜族、纳西族、景颇族、土族、仫佬族、羌族、布朗族、仡佬族、阿昌族、普米族、怒族、鄂温克族、德昂族、独龙族、鄂伦春族、赫哲族、门巴族、珞巴族、基诺族。 一般说来,神话的数量虽然庞大,但是其中模式性的元素却相对有限。立足于上面的数百种资料,本索引对中国神话母题的抽绎虽然远远未能穷尽其全部的数量,但是基本上呈现出了那些千百年来在民间广泛流传、反复出现的主要部分,突显出了中国神话母题(特别是资料本中更为丰富的汉族神话母题)的诸多特点。将来随着资料的增加,神话母题自然也会增多,但是,主要母题的数量应该不会大幅度增长。本索引编定后,我曾经试着分析了几个新的神话文本,然后在这部索引中找寻对应的母题,其主要母题几乎每次都能很快找到。这证明了本索引的有效性。我想:到了一定阶段,母题的数量应该相对稳定,参考资料的增加也许只能使文献清单的长度越来越长吧。 这里还应交代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我们是如何从资料中辨识和析出母题的呢?我们的基本做法是:第一、首先搜集并阅读大量神话文本,无论其地域和民族的差异。第二、比较文本的异同,从反复出现的雷同或相似的叙事元素中析出母题。例如当看到许多神话文本中都出现神用泥土造人(无论最终是成功还是不成功)的情节时,可以肯定,“神用泥土创造了人”是一个母题(1074.1)。母题的辨析需要经验。当积累了大量的阅读经验之后,对母题的分辨力也迅速增长。第三、从“神话”中析出母题。同样的母题可以出现在不同文类的叙事文本中,我们的做法是尽量从神话中辨析母题。比如中国神话里丰富的感生受孕母题(111),也出现在汉高祖刘邦的神奇诞生传说中(《史记•高祖本纪》),但是本索引不依据后者析出感生母题。袁珂在《古神话选释》中曾收录老子传说,说其母怀孕72年(参照“112神的非同寻常的孕育时间”)、刨母左腋而生老子(“114.5神由母亲的腋下生出”),老子生而能言(“212神出生不久即能说话”),[28]可是因老子传说并非神话,所以我们也不从中分析母题。这样的做法遇到了一些困难。第一个困难是,文类的划分总是相对的,尤其是神话和传说,有时很难截然相区别。比如《太平御览》卷五十六曾引《安定图经》说:“振履堆者,故老云,夸父逐日,振履于此,故名之。”这则短小的记述,可被视为夸父追日神话的异文,也可以被视为一则地方风物传说。另一个困难是,神话在古代文献中的出现很多时候十分片段、零碎,比如《楚辞·天问》以提问的方式约略涉及到女娲造人、鲧禹治水、羿射十日、共工触山等,但都未提供完整的神话故事。对此,本索引的做法是:根据上下文,只要其母题是构成完整的神话叙事的元素,就尽可能注出其所出现的参考文献(主要是古代文献),以为读者提供更丰富的相关母题信息特别是其古代流播状况的记录。 还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本索引依据的口承神话资料大多内部印行或公开出版于1980和1990年代,一些神话采集和流传地区的县、市或地区级别在此后有所变化,比如《四川神话选》出版于1992年,里面选录有数则在当时的崇庆县搜集来的神话,而崇庆县于1994年改为了崇州市。对此,本索引一律以原参考文献所列地域名称和级别为准,仅对个别有明显问题的地方做了适当修正和变通,例如,1984年印行的《中国少数民族神话汇编•开天辟地篇》中,收录有一则1959年发表的彝族史诗《梅葛》,编者的按语中说明它流传于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区的姚安、大姚、盐丰等县”,[29]可是经核查,楚雄彝族自治州(并非自治区)于1958年正式成立,建州前夕已合并姚安、大姚、盐丰、永仁4县为大姚县,至今,姚安和大姚二县依然为楚雄彝族自治州管辖。[30]为避免历史上姚安、大姚、盐丰三县关系的纠葛,本索引将该史诗的流传地区简化为“楚雄彝族自治州,云南省。” 本索引的编纂是杨利慧申请的教育部九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博士点项目。该项目于1996年立项,编号为004274007,原计划的完成时间为1999年。在申请该项目时,我已深知索引的编纂是一件巨大的耗时耗力、烦琐而细致的工作,短期内不可能有明显的成绩。可是具体做起来,才更加感到其中的不易!我大约从1997年初即开始着手编制该索引,教学之外的所有工作时间,几乎全部都花在这项工作上面。有时候半天的时间,分析不完3则神话文本!而且,抽取出来的神话母题该如何排列才合理、实用,也常常令人大费脑筋。经过如此日积月累,到1999年底,我初步分析完了古神话资料选集、其他类资料集以及大部分综合类的口承神话资料集,初步建立起了本索引的基本框架,但是距离自己预期的目标还很遥远,尤其是对三套集成县卷本资料的分析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2003年,我指导的硕士研究生张成福愿意协助我推进这个工作。于是,利用我搭建的框架,他在就读的三年时间里,不畏寂寞,专心致志,冒着得风湿病的危险,经常呆在潮湿的北师大民俗学研究所地下的资料室里,阅读和分析三套集成故事卷中的神话资料,毕业时,完成了厚重的《中国神话母题索引——以辽宁、河南、四川、浙江、陕西和河北六省“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故事卷”中采录的现代民间口承神话为材料》,得到了答辩委员会的一致赞誉。他的工作,不仅在母题数量上极大地充实了索引的内容,进一步完善了索引的框架,而且在编排体例方面也有不少新的创造。论文答辩以后,他又在我的要求下,完成了黑龙江、广西和西藏三个省区的部分集成资料的母题抽取工作,今年盛夏,他又与我一道,对索引进行了再次修订。可以说,在这部索引的编纂工作中,他倾注的心血与我一样多。如今,本书终于要出版了,我们师生二人大感欣慰!衷心希望这个索引能对中外学者和普通读者认识和研究中国神话有所帮助,若能如此,那就是对我们花费的所有时间和精力的最好酬劳! 本索引尚有不少未尽的工作有待将来进一步完成。首先是资料范围的继续扩展。如上文已经交代的,我们限于精力,未能对全国范围内的三套集成故事卷——尤其是神话资料更为丰富的县卷本——中的神话文本展开全面分析,因而未能在资料范围上兼顾全国所有的省区和民族。这是本索引的一个缺憾。希望不远的将来,有心人能在此基础上继续努力,对此加以补充。另一个未完成的心愿,是本索引原计划在每一个母题之下列示出相关的学术研究成果目录。这个工作在最初阶段已做了一些,后来因整个工程过于浩大而作罢,但是无疑,这对于神话母题的研究有重要意义。上述两项未尽的工作,都有待后来的有志者去完成了。我们的阶段性工程也便暂时告一段落,握在手中十几年的接力棒,就此转交给后来人吧。 衷心感谢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如此富有远见卓识,慨然出版这部神话母题索引。感谢出版社的邓微和责编杜莎莎女士为出版此书付出的大量辛劳!也要感谢我的研究生陈汝静、黄莺、杨泽经帮助校正本书中的一些疏漏和错误。 索引中的不当之处,尚请方家不吝赐正。 杨利慧 2013年11月于北京 [1] [美]斯蒂·汤普森著:《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郑海等译,郑凡译校,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年,第499页。该书原名为The Folktale, 1977年出版。 [2] 拙文《民间叙事的传承与表演》,《文学评论》,2005年第2期。 [3] Antti Aarne. The Types of the Folktale: A Classification and Bibliography. Translated and enlarged by Stith Thompson, Second Revision, FF Communications No.184, Helsinki, 1973[1961]. [4] 参看Dan Ben-Amos. “The Concept of Motif in Folklore,” in Venetia J. Newall, ed., Folklore Studie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Proceedings of the Centenary Conference of the Folklore Society. Woolbridge, Suffolk: D.S. Brewer, 1980, pp.17-36. 该文的中文译文可参考[美]丹·本·阿姆斯:《民俗学中母题的概念》,张举文译、李扬校,刘守华、陈建宪编:《故事研究资料选》,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湖北分会编印,1989年,75-97页。 [5] Stith Thompson. Motif-Index of Folk-Literature, “Introduction,” p.11, p19. [6] Stith Thompson. Motif-Index of Folk-Literature, “Introduction,” p.11, p19. [7] 前引斯蒂·汤普森著:《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99页。 [8] Stith Thompson. Motif-Index of Folk-Literature, “Introduction,” p.19. [9]前引斯蒂·汤普森著:《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99页。 [10] Stith Thompson. Motif-Index of Folk-Literature, “Introduction,” p.10. [11] 刘魁立:《世界各国民间故事情节类型索引述评》,见《刘魁立民俗学论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376页。 [12] 陈建宪:《神话解读》,湖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34-35页。 [13] 前引Dan Ben-Amos. “The Concept of Motif in Folklore,” p.17. [14] Stith Thompson. Motif-Index of Folk-Literature, “Introduction,” p.14. [15]拙文:《一个西方学者眼中的中国神话——倭纳及其<中国的神话与传说>》,《湖南社会科学》2014年即出。 [16]金荣华《对汤普逊〔民间文学情节单元索引〕中归类排列的几点商榷》,载金荣华《民间故事论集》,台北,三民书局,1997年,第282页。 [17]金荣华《对汤普逊〔民间文学情节单元索引〕中归类排列的几点商榷》,载金荣华《民间故事论集》,台北,三民书局,1997年,第282页。 [18] 刘魁立:《世界各国民间故事情节类型索引述评》,见《刘魁立民俗学论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第378页。 [19]Ho Ting-jui. A Comparative Study of Myths and Legends of Formosan Aborigines. Taipei, The Orient Cultural Service , 1971. [20]金荣华:《六朝志怪小说情节单元索引(甲编)》,台北,中国文化大学,1984年。 [21]例如,金荣华:《台东卑南族口传文学选》,台北,中国文化大学,1989年;金荣华:《台东大南村鲁凯族口传文学》,台北,中国文化大学,1995年;金荣华:《台北县乌来乡泰雅族民间故事》,民间文学学会,1998年;金荣华:《台湾高屏地区鲁凯族民间故事》,中国口传文学学会,1999年。 [22] 胡万川编著:《台湾民间故事类型(含母题索引)》,台北,里仁书局,2008年。 [23] 拙著:《神话与神话学》,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223页。 [24]刘晓春:《从“民俗”到“语境中的民俗”——中国民俗学研究的范式转换》,《民俗研究》,2009年第2期;拙文:《语境、过程、表演者与朝向当下的民俗学——表演理论与中国民俗学的当代转型》,《民俗研究》,2011年第1期。 [25] 拙文:《语境的效度与限度——对三个社区的神话传统研究的总结与反思》,《民俗研究》,2012年第3期。 [26]日本神话学家大林太良主张将神话划分为宇宙的起源、人类的起源、文化的起源三大类,见其《神话学入门》,林相泰、贾福水译,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9年。何廷瑞认为神话可以分为四类:宇宙的起源、人类的起源、动植物的起源、文化的起源,见其 A Comparative Study of Myths and Legends of Formosan Aborigines , Taipei, The Orient Cultural Service , 1971,pp. 29-30. [27] 丁乃通:《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导言”,郑建成等译,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年,第7页。 [28] 上引袁珂:《古神话选释》,191页。 [29] 陶立璠、赵桂芳等编:《中国少数民族神话汇编•开天辟地篇》,中央民族学院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1984年,第70页。 [30] 参见楚雄彝族自治州人民政府门户网站,“州情简介”,http://www.cxz.gov.cn/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