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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庵遗稿》:清末中日文人往来的珍贵资料

http://www.newdu.com 2017-10-22 文学遗产网络版 佚名 参加讨论

    山根立庵(1861-1911),日本明治时代汉诗人。他曾在中国长期工作,非常熟悉中国文化,并能用中文撰写典雅的文章和律诗,被中国士绅特别是维新文人引为知己。本文拟围绕鲜为人知的《立庵遗稿》,来探讨他与晚清文人的友好交往。
    一、山根立庵生平及其著述
    山根立庵,生于文久元年(1861),长门(山口县)荻市郊外山田村人。名虎之助、虎臣,字炳侯,号立庵、晴猎雨读居士。中学时因失聪而退学。之后埋头于汉籍研究,竟至具备了撰写汉诗文的能力。之后成为记者,进入山口县的《长州日报》。明治三十一年(1898)春,立庵应日本在华实业家白岩龙平(1870-1942)[1]的邀请西渡抵上海。同年6月由白岩资助经费,立庵与章炳麟、宋恕在上海一道创办了《亚东时报》。他既是发刊者又兼任主笔,因而得以大展才华,对戊戌政变前后的清朝舆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1900年义和团事件以后,移居北京,后应袁世凯之聘,就任保定军官学堂教习。辛亥革命前夕因病回国,1911年8月卒于故乡山口县荻市。
    有关立庵的基本史料,现存的有《立庵遗稿》(1917)和《立庵诗钞》(1912)二部,均为非卖品。《立庵遗稿》于其辞世六年后的大正六年(1917)五月由日本东京的东亚实进社出版,其遗稿的编辑者为白岩龙平。遗稿的开头有两则中国人写的序言,一篇出自丁祖荫,另一篇出自周岸登;末有白岩龙平的跋文。全书共有六卷,前四卷共收录立庵诗154首(其中来华后所作之诗约有70首)、中方人士赠答倡和之作23首、其他日本人诗5首、联句5首,共187首。立庵诗各首后面均有章炳麟、丁祖荫、宋恕、周岸登、文廷式等人所写之识语,其中周岸登所写之识语最多。后两卷则收录立庵在中国撰写的22篇文章。遗稿原本现只收藏在日本一桥大学和奈良大学两处,日本国会图书馆收有它的缩微胶卷。本文利用了日本一桥大学藏本。
    《立庵诗钞》上下两卷,其序由周岸登所撰,后来被借用为《立庵遗稿》之序。上卷收录立庵诗63首,其中28首为来华之后所作。下卷主要收录庚子年(1900)游苏州时所作以及与中国人赠答倡和之作,共收立庵15首、中方人士13首,各诗后面均有周岸登所写之识语。诗钞所收的作品全部被收录在此后出版的《立庵遗稿》中。
    二、《立庵遗稿》所见山根立庵与丁祖荫的交流   
    立庵与清朝人士,尤其是江南士人间多有往来,而常熟人丁祖荫(1871-1930)则堪称其密友。
    丁祖荫,字芝孙,号初我,江苏省常熟琴川人,光绪间秀才。学于江阴南菁书院,师事清末大儒黄以周(字元同,浙江定海人,1828-1899)。光绪二十五(1898),在常熟创设了县内最早的近代学堂——中西学堂。宣统元年(1910),他作为常熟县的唯一代表被选举为江苏咨议局议员。在常熟县内,他还历任自治公所总董、劝学所总董、教育会会长等要职。并在民国元年,被推荐为常熟县民政长。可谓当时推进常熟县自治的中心人物。上海图书馆现藏有丁祖荫撰《丁初我日记》的手稿本,内容以办理常熟地方自治的公务为主,很少提及日常生活,其中没有与日人山根立庵等人诗歌应酬的相关记载。另外《虞阳说苑》(共37卷)、《淑照堂丛书》(共15卷)等现存的丁氏著作中亦未收录与日本友人倡和的诗文。因此,《立庵遗稿》中收录的丁氏诗作以及所撰之序文等,便成为近代中日民间交流史上极为珍贵的资料。
    渡清后不久的1898年(戊戌)秋,立庵在吴门(苏州)与丁祖荫相识,此后应丁之邀,与荒井图南、香月梅外一同游览了江苏常熟的虞山。当时所作之诗以《虞山倡酬集》为题收入《立庵遗稿》第二卷,其中包括立庵五首、丁祖荫十首、图南四首以及五首联句。
    立庵一行到常熟后受到丁祖荫的盛情款待,并参观了县内刚开设的中西学堂。立庵在此学堂创办人丁祖荫、潘任、季亮时等地方绅士前,以《北郭小饮赠中西学堂诸友》为题,咏道:“剑门风景我曾闻,邂逅诸公交有神。赢得此游好诗料,梦中山水意中人。”[2]江诗中所谓“剑门”指的是常熟虞山的剑门峰。晚上,立庵在中西学堂与丁相饮尽兴,以一联“乘兴飘然访戴来,轮囷肝胆一时开” [3],表现重逢的喜悦。以下两首是立庵与丁祖荫在常熟的尚湖和横塘(常熟县东北)游玩时所吟咏的诗,从中可以看出两人相处甚洽、友情笃厚:    
        
    黄云满目罢䅉秋,蓼红苹白明沙渚。解道江南年方丰,鸡栖豚栅除笑语。    
    堪笑吾曹硕田荒,海外泛宅无建树。湖光山绿尚流连,欲向城中忘去路。                                 

(立庵《尚湖和丁芝孙韵》)[4]                                                        
    横塘十里如名画,一碧迷茫失沙渚。山青不断天欲秋,芦白无人雁自语。    
    笑携瀛客驾扁舟,此行远道思云树。何时同蹈鲸波东,大呼徐福牵袂去。                                                         

(丁祖荫《复用前韵》)[5]
    此外也有潘任、立庵以及丁祖荫三人所做的多首联句。例如,三人在虞山北郭做了如下联句,名为《北郭联句》:    
    西风送我返乡关,携杖清游意自闲。(潘任)    
    己有酒名动吴会,可无笔力拔虞山。(立庵)    
    客来蓬岛方壶外,思在白云红叶间。(丁祖荫)    
    长啸一声天地窄,举头何处见尘寰。(丁祖荫)
    又:    
    时事纷纷呼奈何,不如轰饮醉中过。(立庵)    
    袖中携去虞山月,分照吟魂与诗魔。(丁祖荫)[6]    
    立庵与丁祖荫二人通过诗歌的应酬,不断加深了彼此的交情。当时中日文人会晤基本靠笔谈,因此立庵幼年失聪,并不妨碍他们的交往。对于身患重度听力障碍的立庵而言,由于其深具汉学素养,不妨可以说在传统学问仍被视为知识分子之基本技能的清末中国,比在祖国日本更能施展其才能。
    自常熟相逢,立庵与丁祖荫间的交往未曾中断。例如,在日人馆森袖海(1864-1942)撰写的《姑苏记游》中有明治三十四年(1901)二月,立庵陪同馆森和平冈雪堂等人赴常熟访问丁祖荫的记载。这也是反映当时中日民间交流的珍贵资料。现将有关内容引用如下:    
    (明治三十四年二月)五日,立庵谓往游常熟,予喜诺。至阊门,买舟向常熟,一帆驾风,抵吴塘泊焉,是夜月色胧明,揭篷酌酒赏玩,不觉至三鼓。六日,拂晓解缆,直入常熟县城。丁祖荫来迎,此立庵熟友也。偕入其家。丁氏与诸同人谋创中西学堂,专以育才。学堂书目,尚有《大日本史》、《万国史记》诸书。……(七日)访祖荫。以其所著《万国公法释例》及《琴    川三志补记》见贻。予问古书,祖荫曰虞山本有义书,发匪乱后,飘散殆尽,惟瞿氏如故。亮时(季亮时)、兆麟(王兆麟)偕至。予欲见翁同龢,问可见生客否。亮时曰自罢相归来,退居西山之鸽峰,专以文字自娱。有自警语六,不见生客,其一也。劝予游剑门破山。予久闻其胜,以天气恶寒辞之。亮时谓今夕献一勺。又辞。立庵曰莫负朋友盛意,即夜赴宴。亮时笃学士也。谓他日作神山蓬岛之游,又问再游有期否,即期后会而别。临别赠《海虞艺文志》。[7]
    “予”指作者馆森。馆森1900年单身赴清留学。《姑苏记游》便是馆森留学清朝时由旧友立庵相伴遍游江南各地撰写的游记。立庵一行在常熟受到丁祖荫、季亮时等人的盛情接待,丁祖荫还将其著述《万国公法释例》与《琴川三志补记》赠与馆森。当时馆森提出希望会晤的翁同龢(1830-1904)此时因戊戌维新时支持变法,被处以“开除回籍”之罚。另外“瞿氏”是指古里镇的铁琴铜剑楼(藏书楼)的楼主瞿启甲(1873-1939)。至于馆森所见的“学堂书目”似乎是《常昭中西学社藏书目》(南京图书馆所藏),在其序中,有如此记载:“去春(光绪二十四年——笔者注)纠合同志分股集资并得两邑侯(常熟、昭文两县之知县——笔者注)捐廉购置中西有用图籍三百二十五种”[8],《大日本史》、《万国史记》等日本书籍也估计是在那时购入的。
    在立庵和丁祖荫的交往中,他们对中国时事问题的关心,最值得关注。这都反映在《虞山倡酬集》的作品中。例如,丁在题为《八月十七日与荒井益、山根虎臣、香月梅外饮中西学堂纵谈时事酒半感慨》的诗中有如下咏叹:  
    旭日当阳烛魑魅,愁来风雨骤难披。贾生痛哭屈原死,剩得狂怀付酒巵。[9]
    如诗题所明,这是立庵一行于10月2日(八月十七日)在中西学堂谈及时事时所咏之诗。在此约十日之前的9月21日(八月六日),慈禧太后在北京发动了政变,变法维新派受到严厉打压,光绪皇帝被囚、康梁等亡命国外,谭嗣同等六君子于9月28日(八月十三日)惨遭杀害。从“贾生痛哭屈原死”一句即可看出,作者明显表现了对镇压戊戌维新的义愤之情。此种义愤之情,立庵当不逊于丁氏。因为不久立庵对戊戌六君子分别写诗哀悼,总题为《挽六士诗》。其中,他给谭嗣同的悼诗为:    
     
    就义从容白刃前,肯将赋命问青天。论追酌古文无匹,学溯求仁书必传。    
    为君子儒兼古侠,宗慈悲佛异狂禅。自从柴市文山死,碧血痕新六百年。[10]
    他以南宋末年殉国的文天祥类比谭嗣同,表达了对谭氏的尊崇。给康广仁的悼诗为:    
    读书万卷彼何功,岭表成仁独有公。堪痛残骸委沟壑,但馀怒气薄苍穹。  
    洛阳无客哭彭越,许下何人埋孔融。筑离轲歌今不再,谁过燕市吊孤忠。[11]
    “筑离轲歌”是指高渐离和荆轲。于此可知维新变法运动的受挫使中国改良派哀泣自不待言,而对日本的有识之士而言,也是一个可悲之事。对于立庵的《挽六士诗》,章炳麟评价道:“奇肆崛峰。无大白不能读,无铁板不能歌。”[12]“大白”是指烈性酒,“铁板”是指古人歌唱时的击节器具,意为立庵诗的风格感情奔放,热情洋溢。周岸登也在评语中写道:“六士成仁之日,余曾目击悲痛之极,只在青莲庵伏裴邨先生棺一哭,每欲诔行写哀,至今不能成一字,读立庵诗怦怦然,动三步腹痛之感矣。”[13]丁氏在给立庵的赠诗《九月七日赠山根虎臣》中透露出自己对时局的态度,也折射出立庵的政见和情绪。他写道:    
    萧然鸾鹤结芳邻,家住青山不厌贫。黑夜常摩诗酒垒,白云无碍薛萝身。    
    新亭泣血空伤晋,东海澂流肯帝秦。愿订十年联袂约,与君同饱五湖春。[14]    
    此诗之前半部分主要描述立庵在中国的日常生活。第五句之“新亭”是指忧国之士,典出“新亭对泣”,第六句典出鲁仲连“义不帝秦”。“新亭泣血空伤晋,东海澂流肯帝秦”一联,表现了丁和立庵两人对戊戌政变的愤慨以及不愿屈服于西方列强的心态。这种心态从丁祖荫的另一首诗中亦可看出:    
    方从杯酒识英雄,文字论交肝胆通。世界已成颠倒梦,人生俱是可怜虫。    
    东来海水群飞日,南渡江山醉舞中。差喜骑鲸瀛岛客,尚馀长剑倚苍空。                         

    (丁祖荫《感怀赠山根虎臣荒井益》)[15]
    在这首诗中,丁对立庵、图南二人的高尚情怀表达了敬意,同时也抒写了自己对朝廷的不满和对列强的愤懑。从当时的政治情势来看,“东来海水群飞日,南渡江山醉舞中”两句可以解释为清政府面对外患之无能。从诗句中可以看出1897年11月以德国强占胶州湾为导火线的瓜分中国狂潮,对常熟士人,是思想上的强烈冲击。立庵对丁诗的酬答之作是:    
     
    胆气独佽牛背雄,河汾讲学笑王通。万言文字连春蚓,绝代著书委蠹虫。    
    何若酣歌樽酒侧,任他醉倒绮罗中。真龙千古竟难起,大息晋阳紫气空。                                 

    (立庵《次韵酬丁祖荫》)[16]
    第一句的“牛背雄”谓反隋英雄李密,此处则指丁氏。第二句“河汾讲学”之王通也是隋末人。此诗第一联是赞美丁氏具有李密的英雄气质。第三句和第四句肯定丁氏等人勤于写作,惋惜其著作未能醒世救亡。第五句和第六句表面上提出人应及时行乐,实际上是委婉地表达了立庵对时局的无奈和悲苦。第七句中的“真龙”应是指英雄。第八句之“晋阳”是唐高祖李渊反隋起兵之地;“紫气”为帝王之气。立庵在此一联感叹此时英雄难有用武之地,大清已现出亡国之象,而对其前景深感忧虑。而图南在诗中表达的情绪显得更积极,他对丁的酬诗为:    
    论兵谈剑意豪雄,肝胆真从一见通。列国方为负隅虎,诸公惟学叩头虫。    
    新亭名士烟波外,旧国江山荆棘中。安得与君同上马,指挥忽见虏城空。                                 

(图南《次韵答丁芝孙》)[17]
    这首诗在《图南遗稿》第三卷中也有收录。图南在第五句和第六句中感叹忧国之士空怀壮志,而大清的江山则风雨飘摇。第七句和第八句表示图南愿与丁氏一起对列强抗争奋斗的志向。
    从以上几首诗可以看出,戊戌维新失败、国家危机日益深重时的丁祖荫等地方改良派士绅的精神状态,而且值得指出的是立庵与图南都对列强的政策与清政府的无能深怀不满。他们在诗句中表现出强力支持中国的变法维新,甚至愿与中国志士一道抵抗欧美列强对东方的殖民政策。
    三、《立庵遗稿》中丁祖荫、周岸登之序   
    《立庵遗稿》由丁祖荫与周岸登分别作序。丁序是在立庵去世翌年的1912年8月写成,此时距虞山交游已十四个春秋。当时正值辛亥革命后的百业待举时期,加以丁被推举为常熟县的民政长,自然公务繁忙,但他仍拨冗为其写序,这反映了丁对立庵及其著作的珍视。丁序写道:    
    俞曲园(指俞樾——笔者注)先生序东瀛诗选,尝曰假铅椠之事与东瀛诸君子结文字因缘……可见诗文深契,异地同揆,其间伟人杰士联袂来游,抒其所得,以播为声歌,形诸楮墨,固为我邦人士心醉也久矣。立庵先生诗坛之盟主、文界之鉅子也。余尝获与交,每当春榭樽开、秋山屐冷,时得追随其际,一聆言论以为快。及退而读其诗,则杜老伤秋之意、放翁忧国之思,辄流露于字里行间,令人俯仰悲歌而不能置,乃恍然于立庵先生之为真诗人真志士也。当余获交先生之际起,视吾国文明进化尚在萌芽,能以提倡改革为己任者,曾有几人。先生一东亚寓公,独能托论说以讽时,著诗文以警世,不惜大声疾呼,为吾国人士作当头棒、清夜钟。此余所引为知己而窃用自愧者也。今不见先生也久矣。偶获其片羽吉光、零金碎玉,讽诵一过,犹能髣髴生平,然终以未窥全豹为憾也。今秋承海津先生之介绍,得读先生诗钞,知先生湖海遨游,沧桑涕泪,具一腔热血随地倾泻。元龙豪气耶,屈子牢愁耶。是直可当诗史读巳。乃东瀛诸同志复欲广集先生囊日登载报章之论说,以至生平诗文及其尺牍,裒集遗稿,蔚为大观。且以序属余,余不文,顾不获辞,爰抽徐晷谨弁高文。非敢谓区区数言足表先生于万一也,亦聊如曲园所云与东瀛诸君子结文字因缘已尔。嗟乎,十年旧梦曾挑夜雨之灯,一卷新诗送到清风之句。湖山如昔,墓草已陈。是又读先生之零篇剩墨而神往于虚廓张筵、剑门蹑屐时也。乃不揣固陋而为之序。                

    民国纪元壬子秋八月常熟丁祖荫芝孙识于民政署斋[18]
    从序文中可以看出作者对立庵的为人为文都很佩服,而最令丁氏感动的是他以外国人的身份密切关注中国的盛衰荣辱,为中国人士“作当头棒、清夜钟”,诚可谓与中国的爱国志士同谋维新、共济时艰。
    除丁祖荫外,周岸登也为《立庵遗稿》撰序。周岸登(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威远人。1892年中举,历任广西阳朔、苍梧知县,全州知州。辛亥革命后,先后任四川省会理、蓬溪,江西省宁都、清江等县知事,江西省庐陵道尹。工于词曲,兼善诗赋,先后在厦门大学、安徽大学、重庆大学、四川大学任教。著有《蜀雅》、《蜀雅别集》、《曲学讲稿》、《楚辞训纂》、《金石学讲稿》等。周岸登在《立庵遗稿》序中述及:    
     
    ……山根立庵日本志士也,为《亚东时报》主笔,其遨游我邦,与都人士相往还,几十易寒暑矣。余耳其名,且夙读其诗,未伸良觌,窃引为憾。今得披其全稿,慷慨激昂,离奇倜傥,声震金石,韵流管弦……关怀大局,不惜大声急呼,醒黄人之噩梦,虑欧力之东侵,发为诗歌,长言永叹。此又立庵激切之隐衷,每流露于篇什中者也。窃愿坛坫名流、鸿博君子发扬蹈厉,共表同情。读立庵之诗,际此沧海横流,竞争激烈,国耻未雪,大厦将倾,当有悁然而悲、愤然而起者矣……
    此序为光绪乙巳年(1905)春季所撰,其实它本是《立庵诗钞》的序文,1917年被白岩借用为《立庵遗稿》之序的。从“未伸良觌”一句可看出两人此前未曾谋面,但周岸登对立庵表达的振兴亚洲、抵抗欧美的兴亚主张情有独钟,而且他曾对立庵之诗词写了多则识语,翻开《立庵遗稿》、《立庵诗钞》几乎随处可见,这都反映了周氏对立庵的为人、思想及作品满怀敬意。
    在明治时代日本的文学界以及新闻界,山根立庵都少为人知,他的社会地位也不显赫,死后更被遗忘。但是从《立庵遗稿》的相关内容中可以看出,他作为日本的汉诗人以及政论家,甚至还作为中国维新派的同道,赢得了清国有识之士之景仰与推重。《立庵遗稿》中尚有许多立庵和晚清文人所咏之诗词,也有晚清文人为立庵的诗文所写之识语,这些都是研究近代中日文人交流的重要史料,限于篇幅,留待日后另文探讨。
    注释:
    [1]关于白岩龙平在近代中日关系史上的作为,中村义《白岩龙平日记——亚细亚主义实业家的生涯》(研文出版社,1999年)已作了详尽的研究。
    [2]《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3页。
    [3]《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3页。
    [4]《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5页。
    [5]《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6页。
    [6]《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4页。
    [7] 馆森袖海:《姑苏记游》,神田喜一郎编《明治汉诗文集》,明治文学全集62,筑摩书房,1981年,第284-285页。
    [8]《常昭中西学社藏书目》序。
    [9]《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3页。
    [10]《晴猎雨读园剩稿》,《立庵遗稿》卷一,第13-14页。
    [11]《晴猎雨读园剩稿》,《立庵遗稿》卷一,第14页。
    [12]《晴猎雨读园剩稿》,《立庵遗稿》卷一,第14页。
    [13]《晴猎雨读园剩稿》,《立庵遗稿》卷一,第15页。
    [14]《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6页。
    [15]《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7页。
    [16]《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7页。
    [17]《虞山倡酬集》(戊戌),《立庵遗稿》卷二,第27页。
    [18] 丁祖荫:《立庵遗稿》序,第1-2页。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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