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新:他以前从来都是真真假假,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说到这部戏的特殊之处,陈佩斯说,《戏台》这部戏是喜剧和悲剧精神的勾兑。以悲剧精神为内核去推动喜剧的发展,从悲情到喜剧行动,然后喜剧再进一步回到悲剧,两者不间断的杂糅在一起,在让观众快要落泪的时候哗的一下子笑开,然后在快乐的时候,又增添一点悲凉。“就好像一个化学实验,一会儿酸一会儿甜,一会儿甜一会儿酸,在不停用技术方法勾兑它。” 在戏剧行业立足多年,具有丰富艺术表演经验的杨立新补充道,喜剧是要把观众逗乐,但喜剧的难点在于难演,观众笑的基础是准确。 他举了一个例子,在《戏台》这部戏里有一个情节:给一个“送包子的”讲戏。前一个动作是让他从头到尾好好的抠喜剧动作和戏剧台词,后一个动作是忽然怔住,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如果是演正剧,两个动作可以很连贯的衔接,但是因为是喜剧,这里面有一个前后动作的变化。就是说之前对那个“卖包子的”严格要求和后来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卖包子的”之间有一个小包袱在里面。 为了更好的做到让喜剧准确,除了表演,台词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台词不仅要前后承接,形成一个连贯的话语逻辑,还要符合人物情感的增减脉络。杨立新又举了一个例子,《戏台》有一段表现爱慕的台词:“我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你报纸上照片每一张都剪下来,你的唱片我每一张都有,上次你在武汉唱戏,大帅河南打仗,我冒着枪林弹雨去汉口看你”。 为了表现爱慕,他连举了三个例子来证言。但是杨立新在排演剧目时对这一块台词左右推敲得出,既然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用三个例子证明未免显得单薄,但是如果是碎片式的说出,就有了在短时间里用三个例子说出了一万个例子的效果,如此,台词才能准确传达人物情感。 第三幕:喜剧的现状是其技术含量不够 主持人:当下有很多的喜剧,有一些观众觉得低俗,你怎么看待这类喜剧? 陈佩斯:他所引起的笑声,我们要看它是否健康,对于社会和人群有没有不利的影响,如果是健康的,就有一定的合理性在其中。况且放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没有办法给予准确的评判,因为老百姓需要。 杨立新:是啊,有些人看了这么多年低俗喜剧也没变坏啊,主要看是否可取。 当下,喜剧的风口是电影、综艺。在这个国庆档,就有两部喜剧电影上映,开心麻花团队的《羞羞的铁拳》和大鹏的《缝纫机乐队》。荧屏上,小品借助综艺的形式获得迅猛发展。《笑傲江湖》、《欢乐喜剧人》、《跨界喜剧王》等节目获得不错的口碑。但作为喜剧界的早期探索和实践者,陈佩斯感慨:你们赶上了我们的好时代。 如今,互联网媒体迅猛发展,娱乐综艺快速扩张。但市场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很多喜剧泡沫。当有观众问陈佩斯“对当下互联网的恶搞喜剧”的看法时。陈佩斯说,首先,人类的发笑是来源于优越感,因为看到了同类低于自己的水平产生的内心优越感,会使人发笑。 其次,喜剧演出的环境不同,观众不同,人们对喜剧的要求也不一样。比如,在东北白云下的黑土地上,高山流水的莎士比亚肯定行不通,说的俗一点,有点不尊重广大劳动人民的情感需要。观众们喜欢的是下里巴人的“重口味”喜剧,如此,他们才能从那种相对直接的刺激中寻得娱乐,在茶余饭后寻得一点精神的慰藉。 但是真正好的喜剧,既能给人们带来欢笑,也在技术和艺术方面具有一定的高度。多年来,陈佩斯将他的喜剧精神和理念总结成篇,通过开办“大道喜剧院”培养更多的喜剧人才。在这方面,陈佩斯颇有信心,“我的理论来源于我在舞台上的经验,我同时用这些经验来思考喜剧的理论,再用我获得的理论去指导我的实践,我发现这条路是可行的。” 如果说喜剧是一门技术,那么它当然可以被传授。但中国喜剧艺术和技术的发展,能否适应快速扩张的喜剧市场仍然值得关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