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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印象——读李迪《丹东看守所的故事》随想

http://www.newdu.com 2017-10-19 中国艺术报 魏 人 参加讨论


     《丹东看守所的故事》 李迪/著 群众出版社
     在读到李迪《丹东看守所的故事》后,我有一种冲动,想去见他。在这之前我知道他参加了中国作协和公安部监管局组织的采风活动。之后,在报纸上看见他写的《丹东看守所的故事》片断,其中有一个《红伞》的故事。这故事几年前我去东北体验生活中听到过,李迪写了,我才知道这故事发生在丹东看守所。看片断的文章当然不过瘾,就打电话约李迪见面,事先到群众出版社买了本《丹东看守所的故事》,真诚地请他签字留念。
     我和他相识二十几年,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从前,他那时风流倜傥,口若悬河,一部《傍晚敲门的女人》让他名声大噪,文坛留名。后来东渡扶桑,回来又定居云南,作品渐少,除旧识外,恐不知有其人。
     李迪对我说,感谢生活!
     这是多老套的话,但这是闪烁真理的话。李迪说得真诚,他说这句话时若有所思,64岁的男人,眼窝湿润……
     从2009年启动到成书,李迪七下丹东看守所,三个春节在看守所内度过,采访了所内的全部警员,采访了近百名在押人员,录音笔用坏了三只,采访笔录几百万字。也许你会说,这有什么?我也行!当李迪告诉我这些时,我心里也是这么想,不过没有说。我懂礼貌。当下世风浮躁物欲横流,坐在家里瞎攥个故事,就有大把银子进账。谁会如此辛苦如此困窘去写一部题材不被看好的书?
     李迪说,我是被感动了!
     我问他,被什么感动了?
     李迪说,人性。
     人性是个很抽象的词汇,可以有着不同的解释,而且不同解释也代表着不同社会的理念。
     我问他,什么样的人性?
     李迪说,中国的人性。
     还是抽象。不过我没有再往下问。因为“人性”也是个敏感的词汇。很多人想谈它,很多人又在回避它。因为,我自己常常在问自己,在这个世界什么是真正的人性?
     李迪看我沉默又说,一句话我也解释不清,不如你和我去一趟丹东吧。于是我和李迪就去了丹东,来到了丹东市看守所。短短的三天,我见到了李迪书中的主人公——警官们,在押人员们。见到了李迪度过三个春节的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正如书中描写的那样,丹东看守所很旧,所有的监舍都是朝阳,而警官办公室和宿舍都是背阴的。这时,我突然明白了……
     《丹东看守所的故事》里记录了21个警官和在押人员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是充满人性的故事。记录了中国监管警官在严格执行法律的同时给在押人员最细腻、最震撼的人文关怀。其中《风中,那一把红雨伞》《最后一片落叶》《穿蓝马甲的女人》就是最真实的表述。
     说实话,在中国比李迪文字好名气大的作家有很多,去过丹东看守所的作家也不少,为什么只有李迪一个人坚持下来呢?这个问题我没有问李迪。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是丹东看守所女副所长王晶。
     我是在鸭绿江畔问王晶这个问题的。王晶40岁左右,干练却不失东北女子的美丽,她捋捋被江风吹乱的头发思忖片刻说,恐怕是良心。李迪老师有一颗良心。
     作家需要良心,因为良心就是人性。有人性的良心是宽容的善良的,懂得真善美,懂得假恶丑。李迪说感谢生活,我说除了感谢生活,还要感谢李迪在生活中发现真正的人性,而且用妙笔如实地讲述了这鲜花般美丽的人性。
     美好的东西是需要发现的。《丹东看守所的故事》就是美好的东西,是李迪拼着老命去发现的。当然任何美好东西首先属于创造美好的那些人,因为只有看到不美好,才能更珍惜保护美好!
     希望李迪这样的人多一点,多一点……
     (魏人,著名编剧,代表作有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海马歌舞厅》、电影《龙年警官》《公安局长》等。目前担任根据小说《丹东看守所的故事》改编的数字电影的总编剧。另据李迪介绍,根据《丹东看守所的故事》改编的电视剧正在筹拍当中。)
     【相关链接】
     看守所远在郊区山寒水冷粗茶淡饭,大酒店近在城里冬暖夏凉生猛海鲜。你早上来晚上走中午还要回去闷一觉,人家一天四趟开车接你送你。你以为你是谁?这都不说,还要让人家坐在那儿傻傻地等你听你问话。你可知人家已忙得三天没回家昨晚还值夜到天亮?
     我想,我是去索取的,我是去学习的包括向罪犯学习,因为人家教我懂得了另类人生。那好,那就不要给人家添累,不要让人家无可奈何。那样去也白去!我请求戴晓军所长,能不能在看守所找一间屋子,最好能跟犯人住隔壁。戴所笑了,屋子有,就是太冷也没热水。你六十好几了不行!我说没事。“没事”这话看守所警察天天挂嘴上。再苦再累再不是人干的,问他咋样?没事!我说没事,戴所听着挺顺耳。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我在看守所一住就是一个月。所住小屋隔壁当真睡着犯人。屋外风光同样被铁窗分割。窗帘上印着跟囚衣一样的两个字“丹看”。我每天跟留所服刑的这帮犯人共用脸池便所。只有凉水,冰凉!吃饭呢,一日三餐乐呵呵地混在警察堆里,他们吃什么我吃什么。脚下绕来绕去的是所里收养的N只小猫。
     跟警察的交谈就在饭桌,在饭后小遛,在号筒值班室,在夜班睡觉的小屋,在跟犯人谈心的办公室,在138米长的巡视道上,在住院犯人的病房,在押着犯人外出的警车中,甚至趁着大家在水房洗衣裳的时候。他们干什么我也凑上去,他们聊什么我也瞎掺和。慢慢地人家接纳了我,称呼从李作家李老师变成老李李老汉。不用你再找,人家主动说老李我今晚上值班你来吧咱俩敞开聊。 ——李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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