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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大生命中长出的银蔷薇

http://www.newdu.com 2017-10-18 辽宁作家网 贺颖 参加讨论

实际上,我的阅读更近似于重温。高海涛先生近年的一系列散文,如《美国的桃花》、《故园白羽》、《在军营那边》、《四姐在天边》、《青铜雨》、《西方美人之思》等,都让我有一种如归精神故里的感觉,除了文本的自由与开阔,记述的悠远与畅达,更有令人叹美无尽的人文光辉,就仿佛俄罗斯白银时代阿克梅派的宣言,充满了“对世界文化的眷恋”。特别是他的《贝加尔湖与烟斗》,包括《伊市河风》、《木屋往事》、《白羽草原》三章,仿佛是西伯利亚和贝加尔湖的三部曲,读之令人遐想无限。窗外,这白露节后的九月天,被时间喂养的万物熟了,与生命有关的醇厚,与灵魂毗连的神性清冽,悠悠弥散于天地之间,俯首可见,触手可及。无疑,也同时是语言或符号的某种架构,以及人类的精神,对世界的忘我释译。
    于散文的书写中,接近一种类似于对人类秘密的探求,这是多么危险的从容,而作者竟做到了,且不止如此,关于人类命运及无端的犹疑,作者亦于文中赋予了秘密交代,并同时揭示出,在我们熟知的日常事物中,隐匿着的关乎每个人的,或生命与经验的另外的答案。
    西伯利亚的贝加尔湖,这片北方以北的浩大水域,于大多数亲临者而言,也许只是时间与空间中的某次过往,与其他的游历一样,随着当下的改变,在场的消失,所能留下的必将越来越少,直至简单到对名字及场景的复述,或最终成为记忆中的某些符号,直至遗忘。而在这里,作者以几乎是魔法师所具有的神秘力量,不是延缓了在场的消失,而是使之在存在与时间中,成为了永恒的,心灵与文本的天堂。
    如何解释美、及美的力量,对整个世间的持续拯救?如何自生命漫长的深刻中,获得美的智慧?法国思想家埃德加.莫兰曾经说过:人类已经逝去的生活,或许可以在地球的末端,在遥远的地平线的另一处,或荒原的星空中重新找到。而这话又岂止是美。那弥漫着“勿忘我与海魂衫味道”的伊市河风,那安加拉河畔“麦穗般”的俄罗斯女子,那银链似的安加拉河,那童年记忆中“像战争一样爆发的冬天”,还有油画,老帆船,以及“长着快乐叶子的橡树”,所有一切的相伴存在,却不是串起或并列,而是恰如六月里西伯利亚的星空,清峻、旷远,而众星正罗布于其上疏密有致,深浅纷呈,若细细闻去,除了安加拉河的味道,应该还与海德格尔的哲学诗句相似:“人类于世间的终极使命,就是倾听存在的呼唤”。作者于细密生动的行程记叙中,表达着不同寻常的观感,美于此刻,则仿佛一个精灵,从一个场景跃至另一个,再迂回之后重新找到。此刻的美或时间背后的意义,已非是对作者自身的抵达与获取,而是对读者的无尽慰藉。有此为伴,此行如此值得经历,亦如生命本身,有此为伴,生命如此值得经历。
    1825年12月,白雪覆盖了圣彼得堡城,却挡不住雪线下的硝烟,信仰与命运,灵魂与生命,在这个黎明展开了生死较量。多年后,当世界再次提起十二月党人,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这场硝烟的发源地,而只记住了“沃尔康斯基木屋”,以及它的归宿:西伯利亚。就像涅克拉索夫的流传后世之句:“西伯利亚是那样遥远,西伯利亚是那样寒冷,但还是有人住在西伯利亚”。深美易泣的翠樽,耿耿相忆的红萼,蓝绿色的木屋,战争与流放,诗句与镣铐,烟斗与爱情,极寒下岿然绽放,天地为惊,鬼神亦泣。作者笔下的木屋往事,有如一幕幕后现代的舞台剧,质地凝重,华彩夺人,时间与空间的颠覆与穿越,既彼此疏离,亦彼此抵达,既彼此拯救,亦彼此逍遥。“当镣铐贴近真爱的芳唇,那镣铐会不会被刹那间感动,会不会顿时变得柔软,会不会破壁飞去呢?”,这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遥想,而可不可以也这样说:当语言的文本贴近心魂的沃土,文本会不会被刹那间融化,会不会变成安加拉河一样的水,会不会改变为爱而出走的决意,而终生安卧贝加尔湖的怀抱呢?
    忆起普鲁斯特说,“我们浪费宝贵的时间,寻找荒唐的线索,却总是与真相失之交臂,甚至连怀疑一下也不曾做到”,普鲁斯特的话一度让自己暗自惊心,也犹疑不决,一时无法认定,苍苍人生何为线索,而又何为真相?而此刻,我相信了在这里,每个所谓逝去的存在,都仿佛一扇神秘的真相之门,于每个历史瞬息的回顾,都是一次穿越或游历,推门而入的刹那,一切都有了答案。当普鲁斯特忧叹与真相失之交臂,甚至连怀疑一下也不曾做到,我确信了眼前的世界文明,正以从未目睹过的斑斓与光芒,熠熠而在着,璀璨而夺目。
    俄罗斯的精神源头,也许就是她那无处不在的森林和草原,以精神的维度端详,犹如万物有灵的前现代,万物皆草原。从西伯利亚松到云杉、桦林,从白榆到黑麦,从“为爱出走的安加拉河”到英俊的叶尼赛河,这盏草原与群山中硕大沉实的高脚杯,果然盛满“天地大荒的浩然风霜”,而契诃夫的“不可言说”,也和我一样,在拉斯普京式的“活着”中,记住了这片草原上的无边白羽,记住了北海的苏武和羊群,以及一正一倒置放着的两只酒杯,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贝加尔湖。
    俄罗斯人说,贝加尔湖是西比利亚蓝色的眼睛,而作者的贝加尔湖三章,犹如绽放在北海之上的三朵银色蔷薇,隐隐泛出俄罗斯锡银、或者来自北方桦林的那种银光,而那林林总总的存在与时间之美,总让人反复想起康帕乌斯的《金蔷薇》中,那些蕴含着金子的呼吸的“珍贵的尘土”,在历史的沉浮流转中,经由作者的灵魂,终于煅打出如斯撼人的绽放。如果白羽草原是草的海洋,那么贝加尔湖或许就是水的草原,仿佛眼前的文本,作为被语言赋予了新历史与旧现实,赋予了重量及密度的———犹如一首刻在时间之上的诗作,比湖畔一块湿透了的石头更难以诠释,也或许它们愿意沉进贝加尔湖中,像那些湖水深处的硬币,在静默中品匝世间风云万顷,并等待被某个命定的泳者,在惊异中拾起,犹如拾起一款经年的神话。而无疑,在后现代的今天,在信仰遗落、家园缺失的当下此际,作者一定有着一颗生长在前现代的灵魂,因为在那里,人们从不缺乏信仰,那里的一切都与神性有关,那么多关于爱与美的,都在那里生根、发芽,并在每个有着蓝色露珠儿的黎明,每个开满银色蔷薇的黄昏,安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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