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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美术思想论纲(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东岳论丛》2014年第201 张云龙 参加讨论

    二、以现实主义为根本:“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且写出他的血和肉来”
    1927年定居上海以后,鲁迅开始有意识地持续地关注绘画——特别是提倡新兴木刻,成为我国现代新兴木刻的开拓者和当之无愧的导师,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一时期,鲁迅翻译了俄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普列汉诺夫的《艺术论》、卢那察尔斯基的《艺术论》和日本学者板垣鹰穗的《近代美术史潮论》;与柔石等创办朝花社,出版美术丛刊《艺苑朝华》,介绍西方的木刻和插画;在自己主编的文艺刊物《奔流》等刊物上发表美术作品,并提倡新兴木刻;他不惜工本,多次翻印外国画册,组织木刻展览,指导青年作者,推介木刻作品,甚至向木刻青年和木刻组织赠送木刻书籍和给予经济支持。鲁迅对新兴木刻的提倡从思想指导到具体扶持,可谓无微不至。
    我国古代文学艺术固然有其独特的成就,但不敢正视现实、逃避现实、粉饰现实情况非常普遍,鲁迅称之为“瞒和骗”。他说:“中国的诗歌中,有时也说些下层社会的苦痛。但绘画和小说却相反,大抵将他们写得十分幸福……平和得像花鸟一样。”⑨他希望青年美术工作者,要大胆突破传统绘画的题材和创作方法,不要局限于山水、花鸟,要在作品中揭示社会和人生的真相,反映现实生活和时代精神。他向青年大声疾呼:“世界日日改变,我们的作家取下假面,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且写出他的血和肉来的时候早到了;早就应该有一片崭新的文场,早就应该有几个凶猛的闯将!”⑩
    他严厉抨击中国古代所谓“写意”画风,提倡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他说:“我们的绘画,宋以来就盛行‘写意’,两点是眼,不知是长是圆,一画是鸟,不知是鹰是燕,竞尚高简,变成空虚,这弊病还常见于现在青年木刻的作品里,克拉甫兼珂的新作《尼泊尔的建造》,是惊起这种懒堕的空想的警钟。”(11)他从苏联木刻里,见到新社会的飞机、水闸、工人住宅,集体农场、伟大的建筑、伟大的事业和伟大的艺术。
    他称赞阿庚的《死魂灵百图》是“写实的典型”,他说,自己之所以印《死魂灵百图》,就是“想献给插画家,藉此看看别国的写实的典型,知道和中国向来的‘出相’和‘绣像’有怎样的不同,或者能有可以取法之处……”(12)读者在读译本时,并翻此册,则果戈里时代的俄国中流社会情状,历历如在目前。他称赞高尔基小说《母亲》的木刻插图“虽然技术还未能说是十分纯熟,然而生动,有力,活现了全书的神采。便是没有读过小说的人,不也在这里看见了暗黑的政治和奋斗的大众吗?”(13)
    他严厉批评当时美术界不认真观察和反映现实、甚至有意歪曲现实的不良倾向,告诫青年美术家要坚持创作的现实主义原则,真实地反映社会生活。他说:绘画“应该真实,作者故意把对象歪曲,是不应该的,因之对任何物体必要观察准确透彻,才好下笔。农民是纯厚的,假若偏要把他涂上满面血污,那是矫揉造作,与事实不符的。”(14)“刻劳动者而头小臂粗,务须十分留心,勿使看者有‘畸形’之感,一有,便成为讽刺他只有暴力而无智识了。”(15)他批评有些美术青年“喜欢看‘未来派’、‘立方派’作品,而不肯作正正经经的画,刻苦用功,人面必歪,脸色多绿。然不能作一不歪之人面……”(16)他肯定青年木刻作品的成绩,但同时也指出,作者最着力的人物和故事画,仍然不免有些逊色,平常的器具和形态,也间有不合实际的。
    对于当时一些著名画家和作品的背离真实之处,鲁迅也毫不客气地予以批评。如他批评李毅士的《长恨歌画意》道:“先生见过玻璃版印之李毅士教授之《长恨歌画意》没有?今似已三版,然其中之人物屋宇器物,实乃广东饭馆与‘梅郎’之流耳,何怪西洋人画数千年前之中国人,就已有了辫子,而且身穿马蹄袖袍子乎。绍介古代人物画之事,可见也不可缓。”(17)“看近日作品,于古时衣服什器无论矣,即画现在的事,衣服器具,也错误甚多,好像诸公于裸体模特儿之外,都未留心观察,然而裸体画仍不佳。本月之《东方杂志》(卅一卷十一号)上有常书鸿所作之《裸女》,看去仿佛当胸有特大之乳房一枚,倘是真的人,如此者是不常见的。盖中国艺术家,一向喜欢介绍欧洲十九世纪末之怪画,一怪,即便于胡为,于是畸形怪相,遂弥漫于画苑。而别一派,则以为凡革命艺术,都应该大刀阔斧,乱砍乱劈,凶眼睛,大拳头,不然,即是贵族。我这回之印《引玉集》,大半是在供此派诸公之参考的,其中多少认真,精密,那有仗着‘天才’,一挥而就的作品,倘有影响,则幸也。”(18)
    鲁迅所谓现实主义,不仅要表现社会生活之真,而且要表现人类的灵魂之深。鲁迅自述,他创作《阿Q正传》,就是“要画出沉默的国民的魂灵来”(19)。他称赞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人的灵魂的伟大拷问者,高的意义上的写实主义者”(20)。他说阿尔志跋绥夫“自然不过是写实派,但表现的深刻,到他却算达了极致。”称他的短篇《幸福》将“爱憎不相离,不但不相离而且相争的无意识的本能”浑然写出,写“雪地上沦落的妓女和色情狂的仆人,几乎美丑泯绝。”(21)
    自然,鲁迅很明白,在表现人类灵魂的深度方面,绘画要难于文学,但鲁迅仍希望画家向这方面努力。他高度评价《梅斐尔德木刻士敏土之图》,同时也惋惜它没有表现出小说所着力表现的人类意识的斗争(22)。鲁迅为珂勒惠支的版画《农民战争》和麦绥莱勒的版画《一个人的受难》撰写的解说文字,表明了他对绘画表现人类灵魂之深的深刻理解和殷切期望。请看下面的两段:
    《死亡》:“孩子的眼睛张得极大,在凝视我们,他要生存,他至死还在希望人有改革运命的力量。”
    《断头台边的舞蹈》:“狂暴的人堆的臂膊,恰如净罪的火焰一般,照出来的只有一个阴暗。”(23)
    这样的解说,将平面的画面立体化,将静止的画面动态化,充分挖掘出作品所蕴含的深刻的精神内涵,可谓力透纸背。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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