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人: 刘 琼(本报高级编辑) 刘大先(《民族文学研究》编辑部主任) 石才夫(广西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 李朝全(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 张清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 卓 今(湖南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所长) 核心阅读 如果说既有的重述少数民族历史小说曾一度带有将某个民族的过去神话化、传奇化、风情化的色彩,近年来的创作则更多具有辩证意味 近年来,少数民族报告文学创作以现实和历史文化为两大支点,中国梦和民族团结主题创作成绩尤为突出 参评诗歌在题材的广泛性、艺术风格的多样性和写作的质量上都有显著提升,其中既有影响卓著的成熟诗人,更有大批崭露头角的“80后”青年诗人 刘琼:炎夏烈日,来自15个民族的27位文学妙手,奉献了一道丰盛、精美、独特的文学大餐:由中国作家协会和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共同主办的第十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经过充分讨论和严格评选,《时间悄悄的嘴脸》等24部作品与马英等3位民族语言翻译家,斩获本届“骏马奖”。此次评奖是对近些年来我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一次全面检阅,更是对党和政府多年来大力推动少数民族文学发展、促进各民族团结的民族政策的一次生动体现,结果特别值得关注和研究。 长篇小说—— 现实、历史与美学的交织 刘大先:长篇小说在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它代表了少数民族文学的创作水准,体现了作家们的现实关怀。他们从鲜活的生活实践中提炼的人物与故事,有力地展现了20世纪后半叶尤其是当下社会与经济变革以及随之而来的生活方式、情感结构、宗教信仰和道德伦理的变迁,在地方与族群的现场发现了具有普遍意义的内容。李传锋的《白虎寨》写的是武陵山区土家族山寨的新农村建设,关联起了全球化时代金融危机和返乡后的新一代进城务工人员主体性的建立与自我更新,堪称当代“创业史”。乌·宝音乌力吉用蒙古文创作的《信仰树》通过还俗喇嘛三代人的故事,讲述了民族信仰与现代教育的双重文化内涵。这些试图回答时代提出的问题的作品,复苏了现实主义的伟大传统。 重述传统,建立关于某个族群的历史叙事是另一脉重要的少数民族文学现象。如果说既有的重述少数民族历史小说曾一度带有将某个民族的过去神话化、传奇化、风情化的色彩,近年来的创作则更多具有辩证意味。袁仁琮的《破荒》三部曲用亲历者的冷静而理性的观察代替新历史主义式的想象与虚构,在生活面前保持中立和客观,又充满同情的理解,将贵州西南腹地侗族山村和县城从新中国成立前后到改革开放30多年的历史进行正面强攻式的细致勾勒,充分展示了历史本身的复杂性和人性的丰富与变化,却又没有作轻浮的道德评价,依靠丰富的情节、真实的细节、广阔的社会背景表现了“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的历史内容”。 少数民族长篇小说不仅在观念与内容上取得了一定的突破,在美学上也取得了艺术性和人民性的结合,显示了创造性和自由自觉的品质。比如阿拉提·阿斯木的《时间悄悄的嘴脸》这一以新疆玉王的故事反映当代维吾尔族文化转型的杰作,就充分结合了意识流动、时空转换和维吾尔传统中麦西莱普式的场面与幽默风格,并且在修辞上以陌生化的语言丰富了当代汉语的书写。 近年来的少数民族长篇小说涌现出大量现实关怀、历史重写与美学创造的融合之作,为完整的中国文学版图绘制了多元共生、生态和谐的图景。但也存在一定程度的局限,那就是很多作品依然存在着故事化与平面化的问题,未能构成文化反思和精神探索的深度,在未来还需在宏观总体性的把握上进一步着力,从而达至对民族文化历史与美学、现实与艺术、继承与批判的统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