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谈论诗人尤其是同一个生存空间的诗人群体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们身后的地方背景和个人命运,想到一个个文本与“社会学”的千丝万缕的关联。尽管这种阅读习惯和思维定式存在问题,但是在一个愈益消解地方性知识的时代,这一关乎诗人、地方和现实的传记式的阅读方法并非是无效的。 云南青年诗群蔚为壮观,在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从文学生产来说,云南青年诗群的成长和推出很大程度上得力于《滇池》的“诗手册”、“诗歌观察”、“诗展”等栏目。《滇池》2017年4月号推出了“云南青年诗群”专辑,涉及近120位诗人。这种力度不仅在云南,即使是在国内都是绝无仅有的。 新世纪以来云南青年诗群的数量和整体水平成为令人瞠目的奇异景观。是什么力量使得这些青年用诗歌来发声呢?高原莽莽,风声习习,时代的铁轨正在震颤。在那些城市、小城镇、乡村、河流和山野的水电站间,阅读者闻到了粗重的气息,这或轻松或沉重的面影一起构成了这个时代的文学精神。尤其是大量涌现的“85后”、“90后”青年诗群不仅在重新塑造甚至修正着人们对“云南诗歌”的印象,而且在不断树立起渐渐清晰的青年诗人的整体群象。平心而论,我们的诗歌越来越缺乏的不是修辞、技巧,甚至也不是所谓的难度,而是一种思想信仰和可供认识自我以及社会的精神生活。 很多人正在经受着地方化命运的巨变。在城市移民运动中,云南青年诗人在不可避免的“时代景象”面前领受到了另外一种特殊的精神和“地方命运”。王单单、影白、祝立根、胡正刚、尹马、芒原、老六等人的诗歌,程度不同地对现代之物充满了疑问和不解。与此同时有些云南诗人的诗歌并未带有明显的“云南”烙印。写作者的“地方血统”可以获得一种发言的权利,甚至在某个特殊时期占得优先权,但这种方言属性的话语权利一旦在写作中定型和无限放大,其危险性也接踵而至。 群落性的诗人必然通过语言、性格甚至伦理、道德构建起有些风格化的精神面影。而同类中的异类,则是我在读诗的过程中所要努力寻找和追索的。云南的青年诗人群不仅数量庞大,而且不在少数的青年诗人大多都在处理日常经验、现代性的乡愁以及写作的痛感。有些渐渐风格化的诗人主动或被动地贴上了标签——地方性、地域、乡土、乡愁、民生、云南经验、痛感、反思现代性。这种写作类型在美学和思想的双重维度下有时不是变得越来越开阔,相反是越来越狭窄和市侩化,变得有些媚俗而欺世。疑问就浮出了水面——诗人的辨识度和区别度在哪里?由此,我想到了王单单的诗句:“一滴叛逆的水。与其它水格格不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