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学”,本义当为觉悟,而“术”是道路、是方法;学术,其实是一种觉悟的方式,学者则是正在觉悟的人。在学问之中,如果不出示觉悟之道,不呈现一颗自由的心灵,那终归是一种技能、工具,是一种“为人”之学,而少了“为己”之学的自在。 记者:作家应该到生活中去,这句话对评论家而言,是否同样适用?如果适用,在您看来评论家又该如何到生活中去? 谢有顺:所谓到生活中去,我理解,就是批评也是一种写作,一种有个人生命投入的写作。理解了生活的情理、生命的意义,才能更好理解文学,了悟文学的精微之处。 记者:如今在谈文学批评时,许多人发现的情况是作家自己在写,读者也是自己在读,评论家写的文字,更多是评论界在读,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您认为是什么? 谢有顺:这很正常。任何国家,批评都是小众的,读者很少的。在大众层面,批评的功能为报纸的书评所代替,许多书评其实也是一种小型的批评。当然,批评缺乏文采,无法把话说得明白,也难以一针见血地剖析作品,也是失去读者的一个原因。批评展示出思想的风采,重寻一种言之有物、文采沛然的表达,才能重塑批评的尊严。 记者:作为一个文艺门类,文学批评的职责和作用究竟在哪? 谢有顺:批评首先是介入文学现场,出示对作家作品的直觉判断,厘清当下的文学面貌。其次是由作品通到历史,通到时代,为当下的文学找寻坐标,同时也确证它在何种历史脉络之中,与时代又是如何同构或错位的。再次是由作品通到人,通及作者,也通及批评家自身,最终使批评不仅阐释别人,也自我阐释,成为个人生命的表达。三者合一,就是批评的使命和价值。本报记者张滢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