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古薄今积习难移 张江:对当下批评的轻视,归根到底是厚古薄今的观念在作祟。表面看来,这只是一个对历史和当下的价值判定问题,实则隐含着更为复杂的原因和动机。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研究者没有勇气和能力面对当下、处理当下。当下是正在发生的未竟形态,包含了诸多变数,面对当下也就意味着面对挑战和风险。而躲到历史深处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这种风险。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轻看历史,但是,历史之所以有价值,不在历史本身,而在于它的经验和教训能够镜鉴当下,服务当下。忘却了这一点,是古非今,挟古自重,再大的学问也终归百无一用。 吴秉杰:当下,学术研究的诸多领域内,厚古薄今,重远轻近,已成为主导研究方向与学术秩序的潜在规则。在这种学术价值观的影响下,古代比近代有学问,近代比现代有学问,现代比当代有学问,成为通行与流行的看法。至于当代文学批评,在有些人看来还够不上研究,在这样一个序列里,是根本数不上、排不进的。 厚古薄今思潮的核心,当然是信而好古,唯古是信。认为越是古老的、久远的,今人越是应该顶礼膜拜。认为这里不仅没有“精华”与“糟粕”之区分,而且没有超越与更新之必要。这种复古的情结,以多种方式存在于学术领域,而且也以不同形式泛起于社会生活。如在“继承传统”“弘扬民族文化”的旗号下,有一些封建迷信思想、传统中的糟粕沉渣泛起,一些影视作品热衷于展示帝王生活,渲染奢靡情趣,赞美奴性媚态。 细究起来,厚古薄今的内里不是简单的思古之幽情,它还隐含了学人与学界的种种不良习性和习俗。比如,把文人之间的相轻意识,转嫁到不同门类的评价上,通过行业的等级划分,把不同门类的研究者在学术上作了高下贵贱之区分。还有借助所谓更有价值的学术研究的名义,掩饰直面当下能力的缺乏,把远离当下包装为学术高雅,把直接研究当下贬低为学术浅薄或不学术,这样做的结果,是让厚古薄今的积习摇身一变,成为对当下文化与文学既没有热情又没有能力的人的护身符、遮羞布。 在如何对待传统文化方面,我们实际上已有一定的经验,那就是毛泽东一贯倡导的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在他看来,“向古人学习是为了现在的活人”。我们应该珍视这样的经验,以今天的社会为立足点,以当下的时代为观察点、制高点,让我们的文学与艺术,包括我们的学问与学术,为今日中国之现实服务,为今日中国之大众服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