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通古斯语族民族在中国境内主要包括满族、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和锡伯族。通过目前采集的这些民族族源神话相关母题数据统计发现,无论是追溯民族起源,还是阐释民族关系,往往会借助婚姻母题来实现。 一、满-通古斯语诸民族族源神话婚姻母题的典型类型 满-通古斯语诸民族族源神话婚姻母题大致梳理归纳出以下几种类型。 1.神与神婚生民族。神与神婚生民族这类母题在神话叙事中除了神与神之间的婚姻外,还包括神与神性人物、神性人物与神性人物的婚姻产生相应的民族等情形。如满族神话《佛多妈妈与十八子》中说,洪水后,只剩下石头神乌克伸和柳树神佛多妈妈,他们结为夫妻,繁衍了赫哲、达斡尔族、鄂温克族、满族的祖先。 2.神与人婚生民族。如满族神话《女真族源传说》中说,天上来的小阿哥与天上来的天女结婚,在长白山天池繁衍女真人。这些神话中把人与天女或其他神性人物的婚姻作为女真产生的来源,在表现民族产生源于天意的同时,也通过人间男子与神性女子的婚姻表现出对“母系”血缘关系的重视与尊崇。 3. 神与动物婚生民族。神与动物婚生民族母题中的“动物”是指以该动物为图腾的特定族体。如满族神话说,天女与喜鹊结合,繁衍建州女真。 4.人与动物婚生民族。人与动物婚生民族母题类型在满-通古斯民族族源神话中应用最为普遍,也是带有明显图腾痕迹的神话叙事。诸如猎人与熊婚生特定民族、人与鹿婚生特定民族、人与虎婚生特定民族、人与狼婚生特定民族等都是各民族中常见的母题。 5.人与人婚生民族。人与人婚生民族母题所涉及的男女一般具有特定的身份。如满族神话《野女定居》中说,萨满神和九天女安排两个野女姐妹与榆树中出来的男子结婚定居,繁衍女真人后代。表现出明显的族外婚和一夫多妻婚制。 二、婚姻母题在族源神话叙事中的结构功能 婚姻母题是结构类型而不是最小的结构单位。以往不少学者在母题理论建构与实践中认为“母题”是叙事中最小的结构单位,其实是不科学的做法。既然在文学或其他艺术研究中把“母题”作为分析单位或测量单位,其本身就承认了母题作为特定“单位”的相对性。就特定母题而言,没有最小而只有更小,它既是一个具有层级序列的测量单位,也是一个具有“类型”性质的概念,婚姻母题本身也是一个可以不断析解或组合的众多母题的综合体。 婚姻母题构成族源神话的基本叙事结构。满-通古斯语民族族源神话关于族源的拟构可以通过多种母题来实现,如民族自然存在母题、神或神性人物创造民族母题、特定的神或特定人物生育民族母题、感生产生民族祖先母题以及通过氏族或部落通过演化产生民族母题等,都可以作为解释族源的神话母题。相比而言,在形成复杂的叙事结构并表达深刻的民族起源与民族关系方面,只有婚姻母题能够相对容易地发挥出稳定的结构功能。 婚姻叙事结构中常见的母题链。一个完整的婚姻叙事一般会由婚姻的原因、当事者、婚姻过程、结果等不同的母题类型构成。从满-通古斯民族族源神话的婚姻叙事看,可以梳理出如下常见的母题链结构形式。(1)婚姻叙事的直线型结构。这种母题链结构的主要表述顺序为:分别以特定人物(人、神或动植物)为代表的两个族体→发生婚姻关系→生育一个婴儿→婴儿或婴儿的一半成为特定的民族。(2)婚姻叙事的发散型结构。所谓“发散”主要指婚姻主体与结果的不唯一性,其常见的表述结构为:分别以特定人物(人、神或动植物)为代表的两个族体→发生婚姻关系→生育一定数量的婴儿→不同的婴儿成为不同的民族。(3)婚姻叙事的反复型结构。这种叙事结构一般会在时间维度的基础上,将同样的结构反复应用在不同民族的起源中。(4)婚姻叙事的复合型结构。这种结构一般是将不同层次的神话母题链粘合在一起,在时空上形成一个复合型的族源叙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