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0年来,写作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媒体时代”的文学正在经历一场“文学的全媒体化”。在此背景下,蒙古族文学也悄然发生着变革。特别是蒙古族新生代作家,他们一方面在网络上写作寻求读者的认同,另一方面又在传统期刊上发表作品寻求纯文学圈的认可。被我列在“新生代”旗下的作家们的实际构成十分复杂,从年龄上看,从“60后”到“90后”都有。其主要原因是,有些作家“大器晚成”,比如诗人克·奥特根吉日嘎拉、纳·色穆吉德、格丽瓣、查荷玛,小说家哈拉特木尔、巴·吉日木图、扎·仁钦,散文作家克门宝苏等。但更多的是“70后”、“80后”作家,比如诗人朵仁珠拉、刚查茂都、海风、都仍吉日格拉、敖其尔巴尼、巴雅兀惕·桑杰、纳德米德、克·哈斯巴雅尔、格·恩和巴雅尔,小说家扎·哈达、陈萨日娜、敖·娜日格勒、苏·阿拉坦图丽古尔、敖·阿拉坦高娃、牧·浩斯巴雅尔,散文作家照日格图、格根萨日、波·赛罕托娅、哈斯勤达嘎等。当然,他们的创作并不局限于某一文体,而且大多具有自己不同的声音,形成了众声喧哗的局面。 回归本土文化的写作 现代转型是蒙古族百年文学的基本主题。纵观百年蒙古族文学史,诗歌的变化最大,成就最突出,问题和困难也最明显。从第一代的纳·赛音朝克图到如今的新生代诗人,历时70多年,经历5代诗人的努力,但现代化与民族化的辩证统一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 面对这种现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抒写角度和策略。上世纪80年代,特·官布扎布、宝音贺希格等诗人更注重对现代经验的表达,而德·斯仁旺吉拉、仁·斯琴朝克图等诗人则更注重对本土文化进行抒写。这是贯穿整个蒙古族当代诗歌史的两条基本脉络:现代化路向与民族化路向。但实际上,这两条脉络并不是泾渭分明的对立物,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叉互动。 近些年,我觉得诗歌界出现了一股“本土文化诗歌”热潮。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德·斯仁旺吉拉、仁·斯琴朝克图、约·额尔敦陶克涛,以及随后的哈·巴图吉日嘎拉、那顺达来、恩克哈达等诗人均代表了这一潮流。“本土文化诗歌”顾名思义,即是从主题、价值到审美全面向本土文化回归的文学潮流,它一直延续到新生代的诗歌创作中。他们在作品中对片面的现代化进行反思,肯定和推崇游牧文化的审美世界。 在新生代诗人中,都仍吉日格拉、敖其尔巴尼、纳德米德等人的创作就体现出这样的特点,他们分别出版了《火红的孤独》《水迹》《第十三月》等诗集,将对游牧文化心理的探索、对草原自然人文之美的描写融合起来,并用微妙的诗意方式呈现了出来。其中,都仍吉日格拉的诗歌文化历史内涵较深厚,敖其尔巴尼的诗歌更具抒情性,纳德米德的诗歌短小而精巧。此外,还有诗人巴雅兀惕·桑杰的作品,意味深长而富有哲理性。他们写草原,写牧歌,写自然四季,写山川河流,写那达慕,写正在逝去的那些瑰丽而富于魅力的文化风景,都带着由衷的怀念与认同。 在全球化时代,出现一种向本土文化回潮的趋势,的确值得我们注意。这种思潮与现代性的观念是不相悖的,它是现代性的另一种表现,即反思现代性。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深入,对传统文化的思念就会愈加迫切,出现短暂的回潮,这也是必然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