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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中的安静——雨中漫步虎跳峡(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社会科学报 童地轴 参加讨论

    只见一块褐色的巨石横卧江中,岿然不动;浑黄的激流顺江而泻,叩击在巨石上。然而巨石却将这汹涌猛烈的洪水一劈为二,撞在两岸的石壁上,一波又一波铺天盖地的水流被巨石碾碎,浪花与跳跃的波涛融为一体,形成滚滚白浪,涛声如雷。雄浑磅礴的气势震慑着人的魂魄。峡江两岸,无数大大小小的瀑布,挂在浅灰色的峭壁之上,向江中喷洒,形成的雨幕仿佛能遮蔽天地。
    这块巨大的石头宛如一只老虎欲跳越峡谷,对面江岸的山腰上也有一块巨石酷似一只欲跃入峡江的虎。传说,有一只猛虎曾经依靠这块巨石做跳板,从南岸一下子踏上巨石,跳到了北岸,虎跳峡因此而得名。
    一座栈桥在虎跳石溅起的水雾中伸向江心,这里是观虎跳石最近的地方。此刻,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栈桥上被雨和水笼罩着,被轰鸣的波涛声包围着。听江水咆哮,任水花溅面,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有一种“不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错觉。孑身一人在这里体悟着大自然的奇妙,心中的一切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唯有眼前的壮观景象让我魂不守舍。石激千尺浪,一泻千里的汹涌和磅礴,让我迟迟不肯归去。
    这时,一位清代诗人描述虎跳峡的诗句在我脑海中回响,我不禁大声诵咏着:“劈开番城斧无痕,流出犁牛向丽奔。一线中分天作堑,两山夹斗石为门。”我的声音瞬间被滚滚的波涛声毫不留情地淹没吞噬。一波接着一波的万丈狂澜似乎要吞没一切。而那轰鸣的水声,分明就是老虎发出的咆哮,震耳欲聋。此时此刻,我的思绪仿佛也是湿淋淋的,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痴迷地看着眼前的虎跳石和它溅起的高若千丈的浪涛,噤若寒蝉……回到岸边的山脚下,我靠在一块大岩石上,奔腾不息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一种波澜不惊的情愫忽然掌控了心绪。
    许久,我沉溺在这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澎湃中,内心深处却是那样的安静。都市生活给我的感觉,不光是物欲横流,简直是什么都在“横流”。于是,水泥森林中的人们慢慢学会了伪装,学会说着不想说的话,做着不想做的事,甚至做着不该做的事,开始慢慢迷失。但是,我们心底却渴望着人世间那份最干净的情与理。行走在深壑峡谷间,俗世的纷扰与不悦被遥遥阻隔,有的只是心灵和自然的交流与对话。在这里,孤独成了一种品位,成了一种能力。
    此刻,站在谷底面对虎跳峡,汹涌的水流带给我的却是如此静谧安坦的世界。对大自然,对自己,我仿佛都有了新的认知,感觉生命里那些昏昏欲睡的细胞正在渐渐地苏醒,心灵深处那些朦胧晦涩的灰色地带开始鲜艳起来……
    走出虎跳峡,雨渐渐小了。满天的黑云仿佛要压倒这横断山脉,黛色的山峦居然在雨幕中在黑云下渐渐清晰起来。玉龙雪山、哈巴雪山把视线塞得满满的,那拔地极天的气势是那样刚毅,汹涌轰鸣的金沙江水也是那样刚毅,一泻千里的水流居然把雄浑伟岸的雪山分割在金沙江两岸。刚毅的山、刚毅的水在这里争奇斗胜,硬是把我们这些都市森林中僵硬的“砖块”融化了。亲近这里的山水,就如同咖啡被倒入了开水里——深深地溶在了其中。我们是不是离大自然越来越远了,才有这样的感觉呢?身临其境,那种依恋和不舍越发浓郁。
    当我们在晨眠与美食里变得慵懒时,还沉溺于心中那些解不开的纠结时,还在对身边那些微不足道的风景沾沾自喜时,不妨去虎跳峡看看。在这个世界的一隅,虎跳峡向我们展示着大自然最富肌肉感的臂膊,持续着万物最刚性的冲撞。走进虎跳峡去体验那震慑魂魄的一江桀骜不驯之水,它会刺穿你的萎靡。
    车启动了。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虎跳峡依然在雨幕朦胧的氤氲中咆哮不息……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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