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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旧时月色笔端回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华书局 newdu 参加讨论

    

摘要:宋人的情趣大概是后来人难以企及的。如果说研究的视野往往是后出转精,那么研究与心赏浑然一体的境界,就洵非轻易能办。金石录目是如此,书论画鉴也是如此。在今日这个“学术成为职业”的时代,这种情怀就更似空谷足音了。
    

    银事件儿,湖南株州攸县丫江桥元代金银器窖藏。事件压口是下覆荷叶,银链下缀着剪子、镊子、荷包、粉盒等。多为女子所佩。图片来自《奢华之色——— 宋元明金银器研究》一书。
    

    金莲花化生耳环,浙江龙游高仙塘出土。图片来自《奢华之色——— 宋元明金银器研究》一书。
    

    金桥梁式花筒钗,湖南临澧新合元代金银器窖藏。图片来自《奢华之色——— 宋元明金银器研究》一书。
    

    银祥瑞图帔坠,湖南临澧新合元代金银器窖藏。图片来自《奢华之色——— 宋元明金银器研究》一书。
    

    《奢华之色———宋元明金银器研究》,扬之水著,中华书局2010年4月版,96.00元。
    陆蓓容
    □在读硕士,杭州
    宋人的情趣大概是后来人难以企及的。如果说研究的视野往往是后出转精,那么研究与心赏浑然一体的境界,就洵非轻易能办。金石录目是如此,书论画鉴也是如此。在今日这个“学术成为职业”的时代,这种情怀就更似空谷足音了。
    不惟如此,宋人更将其来源悠远的种种覃思凝聚于微物之中,令物质文化粲然昌明。他们的点滴匠心,悉数贯注于日常生活。读读后人追记两宋风华的《东京梦华录》、《梦梁录》,流风余韵尚可揣想一二,而在各大博物馆参观时,织品、书画、瓷器、玉器与金银器总是交错生辉,虽然很少有人能秉承前人的慧心,将它们连缀成一片旧时月色。
    名物之学源出于经,本是为了“必也正名乎”的精神,来做考订古物的努力,而它最初的目的,大约还是为了读书人更为形象地懂得《诗》、《礼》,并藉此了解古圣先哲的精神世界。这样的专门之学,本来是“少有人走的路”,所探讨的东西也大率端着一张严肃的面孔———除了草木虫鱼之外———其余仿佛都少一些鲜活真切的气息。
    扬之水最初也从《诗经》走来,但她却不愿意为“经学”所囿,而乐于让名物研究返璞归真,令每一件具体而微的古物,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由此遂有了《古诗文名物新证》与《终朝采蓝》。那两部著作中所收都是古人世界中的断墨余香,好比略施粉黛的姑娘,欹侧之美具足。而新著《奢华之色———宋元明金银器研究》,则是就一个专题来做系统的研究。尽管思致与趣味仍是一以贯之,全书的风韵却可以说是严妆的少妇,端凝整饬之余,在眼梢间漏下一丝笑纹。
    在从前,“黄白物”某种程度上简直可说是不受重视的。学界关注有限之外,最富情趣的文人们也觉得一提便俗。至于被划为“近古”的两宋以降,因着“市民社会兴起”云云,一应簪戴佩携之物竟更入不得雅人之目了。前代的无名工匠们因此便很难遇到千载知音,许多物件终于连芳名都埋没不彰。《奢华之色》所作的一个重要努力,便是为它们重新定名。不同于对于实物的研究,这项工作需要查考大量的文献。可是,在过去,谁会巴巴地记载这些日常用物的“学名”呢?
    学术研究对于材料的倚重,由此便可见一斑,而这也正是具见学者功力的地方。最理想的状态,自然是恰好遇到新材料,并与实物一拍即合,但这基本上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境界。退而求其次,则是主动去发掘还未被引入视野的文献;在这一点上,扬之水可谓精意迭出,令人叹为观止。
    由她的夫子自道,可知“关于宋元金银首饰的名称与样式,古文献中相关的记载不是很多,讨论主要利用的材料是成书于南宋末年的《百宝总珍集》、刊于元泰定元年的《新编事文类要启剳青钱》、元人编纂的《新编居家必用事类全集》、朝鲜时代的汉语教科书《老乞大》和《朴通事》,又分别成书于南宋和明洪武、永乐的三部《碎金》。”在这些书里,如果说《新编居家必用事类全集》算得一种名著,而《百宝总珍集》也还易于考索(《四库全书》子部谱录类将此著列入存目)的话,那么《新编事文类要启剳青钱》这样的礼仪大全、《老乞大》、《朴通事》这样的语言教科书,《碎金》这样的蒙学著作,从前恐怕只有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士会给予足够的关注吧。
    至于词山曲海里的爬梳,于作者而言竟仿佛家常便饭了。例如“梳背”一节,她在注脚中讲到某份考古简报误将一件帘梳称作“金凤冠”与“冠饰”。在据《碎金》把它定名为帘梳之后,下一个注脚便引证《元诗纪事》、《天宝遗事诸宫调》,来指出元代的“金络索”与它正是一脉相承。我很早便知道“金络索”这词儿,因它是一个常用的曲牌名。至于在这里偶遇其真身,却真是意料之外的一重欢喜。
    材料本身不会说话,为它们在另一个领域里赋予亮色,正是人文学者的创造性所在。对于业内人士,此书的每一个注脚都可说是作者功力的凝聚,而对于更多眷恋古代世界的业余爱好者来说,它们就更是通往另一个广阔天地的芳蹊小径。
    在目前上市的《宋元金银首饰》这一卷里,每一件首饰的打制工艺都描述得一清二楚;对工艺的重视也正是某种学术旨趣的体现。无论作品如何镂金错采,技巧繁复,工匠的每一个动作在扬之水笔下却都宛然再现。如果了解作者的行文气韵,或许会觉得熟悉的婉娈笔致在此著中竟都悄悄收了起来———其实,巧思依旧,只是躲在这些弹丝绣线般丝毫不乱的描述背后悄悄地向人致意。
    全书还有一篇长长的附论,是为《“掬水月在手”:从诗歌到图画》。如果说正文多少不免于“端着”,那么这一篇庶几可称为精神飞动。此文是讲唐人于良史的一句“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因温婉摇曳,受人喜爱,遂成为词曲的主题、画中的形象,又成为妇人钗头的金饰、日常用瓷的纹样。整个跨度由宋至明,在漫长的岁月中,情思虽然踵事增华,对生活情趣的珍重再现却始终如一。而作者的灵心慧质也不稍逊,从她笔下,我们得以见微知著,看到文学与艺术如何互相影响,艺术的各个门类又如何彼此通邮。
    临收尾时,作者感慨“最为流行的掬水月在手图,竟多被今人认作‘洗手’和‘洁手’,未免深负古人”。诚然,今日的许多“研究”都不免颟顸自闭。幸而有扬之水,她教我们认得宋代文物之美,更教我们重掬宋人冰清玉洁的治学情怀。
    俗云“好马也要配好鞍”,此书的制作正是善例。米色布面,书名小楷为作者自题;奢华之色遂蕴含在一片朴素之中。内页文、注分列,一目了然,图版之精也令人喜悦:所用的特种纸减弱了反光,却仍然纤毫毕现。惟其如此,文图对证,才得有目验心明之感。
    书籍本身作为艺术品的历史也算久远,千百年后,这部书或者也会是谁人笔下一件精致的文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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